“我爹,我哥哥,还有《飞雪心经》。”
“你爹?你爹不是在幽渌山庄里呆着么!你还有个哥哥?《飞雪心经》不是你们山庄的镇庄之宝么?”
“是,陆庄主当然是我爹,可我说的那个爹,是我的生父。哥哥是与我同庚同辰出生的,后来被人掳走了;至于《飞雪心经》;哎!其实,幽渌山庄最先的创始人并不是我爹,这个爹指的是陆庄主,而是我娘亲幽素,所以,我爹才将庄内一切主要的殿宇楼台的名字都带上了‘幽’字或‘素’字。这《飞雪心经》是当年灵蛇寨的玄灵长老所创,它的上半阙不是记载在实物上的,只能通过血液将功力传输,功力在合适的人体内会自行调和,如果那人不合适,则会当场丧命。有了上半阙的基础,才能练下半阙;此功练成,将天下无敌,由于这门武功相当刚烈,江湖上没几个人能经受得住,但是人人都想抢夺。玄灵长老逝世之后,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么功夫害人,将它劈成了上下两半。我娘只习得上半阙;另外一半,在你母亲那。”
“什么?怎么会在我娘那里?那她怎么不传授给我?”
“你耳朵长哪儿去了,练《飞雪心经》,首先得练上阙,才能练阙,乱来的话会死很惨!而且,你也不一定合适。我问你,你爹可是灵蛇寨的人?”
“我爹?我连我娘当年是灵蛇寨的人都不知道,更别说我爹了。他常年在外做买卖,死都是死在外头。”凌羽煊突然有点茫然。
“合适练这个的人,爹娘都必须是灵蛇寨的人。”雪楹字字铿锵有力。
“邪功!听你这么描述就是邪功!给我我还不练呢!哦……那你那什么断烟索,使出来的就是《飞雪心经》?难怪那么刚猛!”
“算你聪明!不过,我得找到那下半部,练成它才能对付那个大魔头。”
“哪个大魔头啊?”凌羽煊好奇地问。
“对她,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还有个问题。”凌羽煊又想到什么了。
“问。”雪楹难有的耐心。
“这个,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怎么会告诉我?”
“看了你足底那个蛇形图案,听你说了你娘的名字,我就放心了。”
看着凌羽煊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雪楹接着解释到,“你在江湖上混,总得听说世上至毒的毒药‘素引’吧?”
“当然啦!没有比那个更毒的了,连蚀蔷门的蛇蛊,氿溟谷的‘荏葵’都不能比及的。”
“你说的那个什么蚀蔷门我倒是没听过,氿溟谷的那玩意儿毒性据说也是十分强的,”雪楹又说,“我娘叫幽素,你只说娘单名一个‘引’字,其实她姓‘渌’,是我娘亲的同门师妹,她二人当年情同亲姐妹,素来也不争名逐利,武功也是一众弟子中最高的,深得长老喜爱,所以才将这天下至毒命名为‘素引’,而且还在临死前将《飞雪心经》分别托付给了她们二人。”
“这玄灵长老还真奇怪,既然这么喜欢她们二位,那如何还将她们的名字跟毒药联系在一起?”凌羽煊又不明白了。
“你问题还真多!既然是天下至毒,那就是寻常人不敢碰的,当然就是想借此吓吓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想必你对我娘亲的容貌有所耳闻吧;看你这模样,估计你娘亲也长得不错。”
“那可不是嘛!我长这么大,亲眼所见的美人,就这么多。”说着,凌羽煊伸出了两只手指头,“其中一个就是我娘了!”
另一个嘛,近在眼前,不觉失神,“雪楹姑娘,”凌羽煊看着她,“嗯,啊!!你叫我什么?你终于知道叫我名字啦。啧啧!”雪楹惊叹。
凌羽煊回过神来说:“看你解释了这么一大堆,不过,我这还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你看,刚想夸你变温柔了来着,又开始着急了。”
“快说快说!”
“你这么走了,怎么通知陆庄主?”
“你不用操心,有人会告诉他的。”
“他会放你走?你不怕他派人来追?”
“呵呵!”雪楹一脸轻松,“不怕不怕,我爹知道的。”
“怎么说?”
雪楹拿他没辙,估计不全部给他讲明白了,只怕是天黑了都走不出去这座山。
这又要从三年前那晚,她爹爹把她从畅幽阁外抱回幽雪筑说起。
夜凉如水,月影沉沉,陆儆尤将雪楹紧紧抱在怀里,朝幽雪筑走去。即便女儿做出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看见她这幅虚弱的样子,做父亲的心里又是一阵心疼。雪楹十二岁了,眉眼越来越像素素,看着她,就不由地像看到了素素,看着看着,陆儆尤眉头深锁。
将雪楹轻轻的放到床榻上,替她掖好被子,陆儆尤搬了个木凳,坐到了床边,陪着雪楹。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苏醒,他便打算要走,刚起身,袖子被一只小手拉住了,柔弱的声音传来;“爹爹,别走,听我说。”
那晚,只有他们父女二人,凭窗而坐,临月交心。雪楹把幽素说的一番话,拣重点跟陆儆尤说了开去,提醒他山庄内住了个高人,心狠手辣,只有完完全全练成《飞雪心经》的人才能彻底将她铲除,在这之前,怕打草惊蛇,只得忍耐。于是,雪楹第二天就被软禁了,陆众也隔三差五被遣出门,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只有陆凝霜稳稳当当地做她的‘大小姐’,兰藻操持一切家务,扶正,成为幽渌山庄庄主夫人,她的住所“畅幽阁”才会变成现在这般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事实上,只有雪楹知道,爹爹这么做,是在保护她。
这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雪楹在心里默默说到:“爹!您要保重!请放心,女儿会平安回来的。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定会好好报答!爹,只希望您以后,别再为了女儿愁眉不展了。”
“哦,原来是这样!”凌羽煊若有所思,猜想着雪楹说的那个高人会是谁?是兰藻?还是她背后还有别人?
“所以,你就放心吧!今后就要多靠你帮忙啦!”
“对嘛!说清楚了才好,我才好帮你不是?!”凌羽煊松了口气,但觉得自己似乎能力还不够,要保护身边这个人,恐怕得好好努力了。他心里又想:“奇怪,之前若汵也是需要保护的,咋责任心压根没像现在这样膨胀呢?哎~算了,可能是因为这雪楹姑娘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亲娘又死了,挺惨的!真惨!嗯!比我妹妹惨!她好歹还有我这么个兄长。”
凌羽煊也不知是真没想到,还是智商的确是有所局限,雪楹在十二岁之前可是幽渌山庄的一颗明珠啊!若汵却在五岁以后,就再没见过爹娘了,跟着他,他天天跑江湖,就把妹妹扔在一琴师那里,让别人照看着。好在那位叫杜弦的琴师心地善良,对若汵十分照顾,还让她跟着学习琴艺。凌羽煊怕是不知道若汵早在心里把这个哥哥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哎!哎!”雪楹戳了戳旁边那个人,他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雪楹踮起脚,勉强够到他耳畔,鼓足了一口气,大喊:“凌——羽——煊!!”
“哎哟!”凌羽煊捂着耳朵,一步跳开了三丈。站在远处,对雪楹喊话,“死丫头!要死啊!把我弄残了,你跟谁混?”
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正好站在他们中间,那人左看看,右看看,又埋头匆匆走开了,心里想着:“这世道,男男女女打情骂俏也不挑个地方,都跑街上来了!”
那男的跑走后,有个洪亮的声音从他刚来的方向传来,还伴着沉重的脚步声:“文天冉!站住!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