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这是在给易云端台阶下,易云端多么聪明的人啊,哪里会看不出来,于是就借坡下路说:“那我也祝你跟顾总新婚快乐。”
杯子里口试货真价实的白酒,沈糖是个好姑娘,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沾过酒,这一杯下去,只觉得喉咙跟火烧一样,咳了半晌,咳得心肺都快出来了,易寒川刚想起身去看看他的情况却被易云端不动声色的按下了,果然,那边顾行北的手已经搭在了沈糖的背上,轻轻的替她拍着,动作说不上多温柔,可神色总是缓和的。
易云端也不想兜圈子了,于是直说:“顾总,我们益阳地产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的话,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沈糖好些了,顾行北便坐直了身子,听到易云端这样说,心里笑道,父母总归是护短的,即便是在这种有求于人的情况下,易云端也不愿承认说和他顾行北有过节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而只推说是益阳地产有什么地方得罪他的。
“易董言重了,益阳做的是地产方面的生意,跟我们顾氏集团井水不犯河水,哪里来的得罪一说。”
易云端一听顾行北这话就知道,顾行北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的儿女亲自给他道歉啊,百般无奈之下,他也没了办法,只好给自己两个小的递眼色。
易寒川到底年长,又身为益阳地产的继承人,眼下关系到他自身的利益,虽然觉得当着沈糖的面给顾行北道歉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他终究还是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顾总,那天的事,只是一个误会,我跟糖糖……”易寒川这样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改了口:“我跟顾总夫人是旧识,我们只是在路上无意碰到的。”
“只是旧识而已?”顾行北这句话问的是易寒川,看的却是沈糖。
沈糖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抬眼看了看站起来举杯的易寒川,四目相对,易寒川终究是垂下了眼眸,然后答道:“只是旧识而已!”
沈糖倏地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她身上,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沈糖趴在洗浴池的边缘,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隐隐觉得心底的某一块塌陷了,可她却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心里空落落的疼。
她和易寒川七年的感情,如今在易寒川口中,不过只是旧识而已。
“咚咚咚!”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沈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顾行北过来看她笑话的。
“如果你是在里面哭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不过是个旧识而已!”顾行北的声音懒洋洋的,颇有些欠揍的意味。
沈糖砰地一声拉开门,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容颜俊朗的男人。
顾行北今天来此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他的心情格外的好,看着沈糖,难得好脾气的揽住她的肩膀说:“我们走吧。”
“饭不吃了?”沈糖疑惑,不是来参加饭局的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肯答应易云端的邀请,你当我真的原谅易家了,开什么玩笑。”顾行北拉着沈糖的手往外走,到了大堂的时候扔给香满楼的大堂经理一张卡,大方的说道:“360包厢,结账!”
低调的巴博斯亮着尾灯开进了无夜的车河之中,顾行北开车向来平稳,当然除非他刻意开快车,沈糖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始终想不明白他在高兴些什么。
“易叔叔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对益阳地产赶尽杀绝呢?”沈糖不明白,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乐意!”顾行北很少有用这么任性的语气说话的时候。
沈糖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远东对于顾行北放话要收购益阳地产的行为十分不满,顾行北刚到家就被叫去了书房。
顾远东跟易云端不一样,他比易云端脾气大的多,顾行北做事不经过他的同意本来就已经让他十分恼火,当他质问顾行北为什么要这样做,而顾行北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更加让他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