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落!”莲儿推推我说。“落”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发现我们不知道怎么,已经在一个被洋灰硬化了地面,一进门一座流水的假山、喷泉、绿草,假山后面是一排排的松树,松树的下面是一块块墓碑,墓碑的后面格式不同的玻璃罩子,玻璃罩子的下面是放骨灰的墓坑。
“这里环境真是不错,好美丽的松柏,好清澈的泉水,外甥真是比我们有福气呢。”我一面跟着莲儿朝里面走,一面欣赏着这里的美景,侄儿年幼的时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就考上大学,到远方的城市里去学习,然后再哪里有了工作,在哪里成家立业,孩子听说都十岁了,可是却突然的因为心脏血管上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瘤子,手术之后,没有能成功的保住血液的畅流,就这样来到了阴间,撒手人寰。
“一、二、三、是第三行,第四个墓坑。,”莲儿轻声的自言自语,我跟着她来到她说的那个墓坑前,“阳间的太阳真是火辣,外甥的照片和玻璃罩子下面的花朵都已经晒的没有了鲜艳的颜色。”
“走,进去。”莲儿说。
“怎么进呢?”
“我也不知道,想办法呗。”莲儿和我正发愁呢,却看到旁边的那个墓主人,变得手指头那么大的一个小小人儿,原先是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来着,现在,却在草地上跑步。“你好,请问,我怎么进去呢?”
“化成风,从缝隙间钻进去。”他是个中年的老城里人。白色的衬衣很白,蓝色的裤子很平整,头发朝后梳着,皮带很昂贵。
“谢谢了,”
“不谢,我们是邻居,常常一起聊天、下棋、喝茶,死活一理。”
“哧溜,”我刚一想到风,就和莲儿飘进了那个墓坑,墓坑里只有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耀眼的红布,红布里面抱着一包碎碎的骨头。
“这是你侄儿,他生前在城里工作,无法土葬,都必须要火葬,所以躯体烧掉了,只剩下这些碎碎的骨头,可好了,不用想你一样挨打,因为他的灵魂是活络的。”莲儿对我笑笑,向我解释道。
“咣咣,咣咣”莲儿把碎碎的骨头往旁边堆了堆,在小棺材的地步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圈,莲儿用纤细的手指敲了两下。那个圆洞就打开了。
“大舅舅,怎么是你,你怎么也下世了呢?”侄儿在我下去的时候,顺手接了我一把,诧异的问道。我把自己得病,心脏疼得没有办法睡觉,儿女们凑钱,给我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结果在整整第六十天时候,支架坍塌,二次心梗,无法挽救,只好一命呜呼,来到阴间。
“哦。心脏一旦出问题,就没有办法,活不了多久的。”外甥自己也是这样的经历,他同情的拉着我的手,对着我身后的莲儿笑嘻嘻的说:“舅妈是见过好几次的,我的父母因为我居住的距离太远,每次祭祀的日子,我都要回到故乡去拿祭品。”
“我们是来找爷爷有急事的。”
“太爷爷,太爷爷,大舅舅来了。”外甥对着一个红色的门廊放大声音喊道。
“让他们进来,我在这里呢。”屋子里传来爷爷的声音,我和莲儿外甥一起,进来。一进门是个道子。对着门的是一个卧室,因为我看到里面有床、沙发、大大的柜子,往左是一个玻璃桌子,桌子上放着各色果子、干果、零食,桌子的后面有三个玻璃门,玻璃门的里面是一个厨房。
一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小道。小道的入口处斜东方向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大大的起居室,起居室里正墙上挂着一副硕大的山水画,山水画的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壁挂电视。电视里播放着鬼魂们编排第人间的和天堂的电视剧,我看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只想笑。人真是奇怪,在阴间向往着阳间和天堂,在阳间向往着天堂和阴间,在天堂肯定是向往着人间和阴间的,这样的循环真是可笑,不知道的人还害怕死亡,害怕升天。
面朝门坐在山水下面的沙发上,左手边是落地的硕大的玻璃窗户,右手边放着一个白色镶嵌着金边框带着书架子的书桌,“怎么还不下来。”爷爷的声音听着从玻璃窗户那里来的,却不见身影。
“再下面,来。”侄儿朝着玻璃窗户走过去,我也走过去,“这里下去。”侄儿走到玻璃窗户附近,我才看到哪里是朝下继续空旷得很,哪里是透明材料的楼梯,我们先后顺着楼梯走下去,大约有十几个台阶,眼前更加的广阔。
“哦,这里这么大啊。”莲儿忍不住说。
“这里坐。”爷爷在正中间的一个白玉桌子边落座,八仙白玉桌子的把个方向放着把个翠绿色的玉石凳子。桌面上是祖母绿的酒壶,葡萄紫的玛瑙杯子。
“来,陪爷爷喝上一杯。”爷爷看到我们,为我们每日斟满一杯酒。
侄儿喝完酒,说“太爷爷,舅舅舅妈找你有要事,你们先聊着,我去安排些酒菜,好给舅舅舅妈解饥。”侄儿去了,我和莲儿到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这个样子,太爷爷和外孙子无话不说,要是我们说出原因,太爷爷告诉外孙子,这不就没戏了吗?
“嘘……”莲儿朝我又是摇头又是打嘘嘘,我知道她的意思也是不要说。
“你不是找我有要事吗?怎么还不说呀?”我们打算不说,爷爷倒是心里又着急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贾赦不是刚刚得心脏病死亡,刚刚来到这个冥界,他很是想念太爷爷,我们就来这里看太爷爷,我们是从他的梦里来的,尽快的看看,我们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回去了呢?”莲儿元谎话真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