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我的好宝贝,不要再让妈咪失望了.......好不好?”
她问他,一双精致的眼睛显露胆怯与不安。胆怯与不安,在绚丽的彩色眼影里,格外鲜明,非常引人瞩目。
女人如花,越美越毒......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的楚老夫人,以前一定是什么花来的,到底是什么花呢?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心里住进一个擅长绘画的女人的他,也开始备受影响地学会了......伸出食指潜意识地勾勒起他人的轮廓来......标准的瓜子脸,深刻的刚毅,细致的纤瘦......的确是入画的好范本。
难怪,曾经有一个风靡世界各地的大画家,会无可救药地迷上她的这张脸孔。他直到现在,终于清楚地认了,也终于无法否认的是,她是很有被男人迷恋的本事。深受男人迷恋的她,是一朵毒花,毒得足以让任何一个迷恋她的男人毙命。
久久的接触,久久的恳求,久久的静默。
久久。
建得即宽又大的贵宾室里,只有卖力的空调运行着。当然,正运行着的,还包括贵宾室里的他们。两个贵宾,真正的城中拥有者,一个是现在式,另外一个就将会是未来式的......
卖力拂出的冷空气,随着窗外的抽风机滴滴答答的落水声,散开了满室。
室内,越来越冷。仿佛很有默契地承接室内两人的漫长静默,越来越窒凝。
习惯大风大浪的楚老夫人,在儿子的脚跟前,是一个胆怯的,不安的,等待发落的小猫咪。习惯放荡不羁的楚二少爷,在母亲的面前,则是一个冷静的,沉默的,准备发落的大主人。
他们的角色,任由他们俩秉持的立场,在六年前就已经注定被颠覆,任由地被调转。他不再是渴望母爱的毛头小子,但她却变成奢望子爱的可怜妈咪。
楚光希深邃的视线,最后停靠在她的那一双真挚无比的双眼里。他直透她的深邃,忽然才发现自己的深邃黑眸,原来遗传自她的基因。他一直都盲目地以为,自己是最像爸爸的小孩了......
爸爸,他曾经满心崇拜过的,得奖无数的国际大画家,欧阳先生。殊不知,原来,自己最像的一个人,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陌生的女人。
他讨厌的女人。
他恨透的女人。
他的亲生妈妈,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妈咪......”他唤,刚毅的喉结在滚动,声音却是无可比拟的轻又巧。他唤的很动听,从小渴望的亲切叫唤,仿佛延长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妈咪......”他再叫,刹那之间好似非常享受这个称呼。他是享受的......小时候每当听见别家的同龄小孩,玩乐后都会笑嘻嘻地躲进母亲的怀抱里的时候......他是享受的。
他享受聆听别家小孩,不断又不断地重复这个称呼。他享受观赏别家小孩被各自的母亲握住小手,被各自的母亲亲手抱进怀里,呵护,疼爱。
他享受,陌生的叫唤,陌生的现象,陌生的......所有无爱的环境。
妈咪,迟到的叫唤,却依然是无法稀释的震憾。它震憾了他,也震憾了她。
他知道,早熟的他,已经太懂得了察言观色的本能。他看见的,楚老夫人的表情在变化,脸上的表情从失望崩塌而来,慢慢地染上了希望......
这个希望,他熟悉得不得了。
镜子里,岁月前,就是有一个这模样的男孩,无辜的脸上每天每天地渲染这种表情.......他任由自己观赏她的希望,也任由自己的右手被她抓牢。
他描着绘着,在空中,似是而非地勾勒她的优美脸型,把希望的时间升级,直达沸腾。
既然,这么疼爱他的楚老夫人,今天早上可是推掉忙碌的行程,千里迢迢地赶来学校看望他......身为她的仅剩儿子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就打发她走呢?她要玩,他永远都肯牺牲某些时间来奉陪她的。
所以,他撩人心思地勾勒她,多耗时间以冲刺她的内心。他是感受到了,亲爱的楚老夫人的心在增速跳动。
他看出来了,为此,暗暗喝彩一番。喝彩的他,好像过了一阵好长的时间,才过足了瘾似的,最终裂开嘴唇,坦然自己的嘲弄。
“妈咪......”他三度称呼,最后冷酷地勾起嘴角,凑向不敢置信的楚老夫人,“是什么?”
隐约的调侃,更多的是嘲讽。
PS〉昨天忘了祝福大家中秋节快乐。
PS〉中国的朋友,今天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