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骥不愿意,他没有办法再让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好友再次陷入感情的漩涡里,更何况如果是自己和洋洋造成的,那更是他无法接受的。
洋洋可怜兮兮的扯着他的袖子:“谢骥,你看鹤轩和小盟之间都是误会,都是黎晓的错,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们重新帮他们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很好?”
徐盟颓废的窝在沙发上,离他们有点远,谢骥扭头过去看,徐盟的气色很差,脸色苍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洋洋在他面前求了那么久,求了那么多,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骥有些生气,洋洋和徐盟对比起来,简直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黎鹤轩和徐盟的爱情,一直以来,都是鹤轩主动,有些时候,连他们这些做朋友的都看不下去,人家都说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跤,偏偏他的好哥们,商场上人人畏惧和尊重的黎鹤轩,在感情上,竟然会两次跌倒在徐盟的坑里,好不容易,事情解决了,黎鹤轩从徐盟的阴影中走出来,结果徐盟又因为什么误会再回来?
谢骥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几乎能感同身受到哥们黎鹤轩的痛苦,偏偏洋洋还在身边不断央求着,谢骥恶狠狠的回到:“什么叫误会?两个人要是有心能被误会分开吗?你想想看黎晓陷害徐盟杀了孩子,鹤轩怀疑过她吗?徐盟和陈瑞那么暧昧,从早到晚的在一起,还说什么合伙开菜馆,鹤轩吃醋那么厉害,还不是一样选择相信她?可是她呢?黎晓说分手她就分手?黎晓说的话她这么听,怎么不直接去找黎晓啊……”。
洋洋一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几声,看着生气的老公,又看看伤心落寞的徐盟,只好垂头丧气的坐下。
徐盟站起来,正对着谢骥,眼泪盈盈:“谢骥,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说的很对,那些所谓的误会,其实都是我对他的不信任,对自己的不信任,那段感情,我从来都不敢正视,不管多爱多期待,我都只是默默的等待,甚至,他主动那么久,我都不回应,我以前总只以为谁付出得多,谁受伤就越严重,我自己不敢付出,更讨厌的是,不管他付出多少,我总觉得不够,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们在一起两次,如果我能稍微勇敢一点,或者更信任他一些,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可是,谢骥,我爱他,我很爱他,我以前不敢承认是因为害怕失去,可是就是因为我的害怕,因为我的不敢,才把那么好的黎鹤轩丢了,我求求你,帮我,把他找回来,谢骥,我求你……”。
谢骥和洋洋认识徐盟那么久,就像徐盟自己说的,她总是被动的接受爱情,平时更不会说出这么赤裸裸的感情告白,第一次听到徐盟说爱,洋洋感动得稀里哗啦,谢骥一时也怔住,他不敢看徐盟的眼睛,只好背过身子去:“哼,你说得对,谁付出得越多,谁受伤就越重,黎鹤轩现在就被你伤得体无完肤,还说什么爱他?……”
洋洋生气了:“谢骥,你是铁石心肠吗?快点把鹤轩在国外的地址给我。”
谢骥却不看洋洋,转过身子看着徐盟,表情十分严肃:“徐盟,鹤轩现在在欧洲疗养,过段时间要做手术的,你们在一起两次,第一次让他受伤,第二次让他旧疾复发,作为朋友,我真的不敢让你们在一起第三次,万一他要是有什么事情……”
徐盟抢白:“不不不,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求你,带我过去找他,谢骥,如果他真的忘了我,怎么还会让我签订什么合同,给我什么补偿?……”
说起补偿,谢骥更生气:“你也知道是补偿,再说你不是也没有要?”
徐盟泪水涟涟:“你带我过去,如果他不愿意见我,我一定不打扰他,如果他愿意,我陪着他,做手术也会很安全的。谢骥,我求你了,你是鹤轩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啊。”
洋洋在边上哭得可怜兮兮的,谢骥看得更是气闷,他拿起餐巾纸给洋洋擦泪:“你哭什么啊?还哭成这样?”
洋洋不断的抽泣:“老公,你就带小盟过去吧,我们都知道,鹤轩肯定还是爱着小盟的,小盟说得对,小盟陪着他,鹤轩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
谢骥无语的为洋洋擦去眼泪,半响说了句话:“下周我会去瑞士,商量鹤轩手术时间的问题,你收拾收拾,和我一起过去吧。”
洋洋欢呼起来,抱着谢骥给了一个响亮的吻。
徐盟喜极而泣,还好,感谢上苍,还有机会可以再次看到黎鹤轩,大白鹅,等我一会,我要回来了,马上,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徐盟跟着谢骥到了瑞士,谢骥显得比徐盟还紧张,想了半天,他还是劝阻徐盟现在酒店等着,他先去找黎鹤轩。
黎鹤轩在瑞士购买了一套别墅,平时都在别墅里休养,护士全天24小时守候,每两天家庭医生会过来检查一次,谢骥过来的时候,黎鹤轩正无聊的发慌,看到谢骥很是惊喜:“你总算来了,赶紧约上医生,尽快安排手术吧。”
因为徐盟的事情,谢骥有些忐忑:“医生那边没问题,都以你的时间为主,主要是想让你好好休养,看你的气色好点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每天这么吃了睡了吃,比头痛还痛苦,也找不到什么人玩,连骑个马都是一个人,无聊。”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现在一个人兼两个人的工作,我家小柿子都不认识我了,你在这么美好的瑞士休养,还废话这么多,真是的。”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安排手术吧,我问过家庭医生,这段时间身体状态很不错,应该随时可以安排手术,也不是什么大手术,不用这么休养。”
谢骥有些踌躇,他和黎鹤轩在一起多年,深知黎鹤轩的脾性,黎鹤轩心里的苦很少诉说,公事也好,私事也罢,要么不提,要么提起来严肃的公事公办,上次和徐盟分手,除了和他一起喝酒大醉了一场,硬是再也没提过。
但是经过黎晓的事情,看到黎鹤轩对待黎晓和其他女人的对待方式,谢骥知道,其实在黎鹤轩的心里,徐盟那件事情,并不是面上这么云淡风轻的过去了。
谢骥之所以下定决心带徐盟过来,也还存着那么点念想,黎鹤轩虽然是小手术,但好歹也是有些危险系数的,但是黎鹤轩完全不介意,这种不介意,很是让谢骥不舒服,自从徐盟离开,他总感觉黎鹤轩有些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加,更加不在意,是的,不在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徐盟走了,把黎鹤轩身上的那些期盼和希望,都一并带走了。
或许,误会解除,意识到爱情的徐盟能够重新把失去的那个黎鹤轩,找回来。
谢骥壮了壮胆子:“鹤轩,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嗯,说一下。”
黎鹤轩眉头一皱,看了谢骥一眼,有些不耐烦:“你每次这种表情和我说话,通常都没什么好事。”
谢骥气结,不会吧?倒也是,徐盟的事情对黎鹤轩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他抬头看了眼黎鹤轩,心下又转了个弯弯,但是对于黎鹤轩,再怎么痛苦,好像他也甘之如饴?至少以前是这样嘛。
谢骥有些为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徐盟的事情,被黎鹤轩这么一泼冷水,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可是不说,回去看到徐盟该怎么办?徐盟那丫头,也是认定了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啊呀,真是让人头疼,早知道,就先向医生了解清楚,思想波动会不会给即将要做手术的病人带来什么困扰?再决定是否带徐盟过来,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黎鹤轩看谢骥纠结难过的表情,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要了被咖啡,谢骥被咖啡的香味吸引:“你还能喝咖啡?医生不是说这段时间饮食要清淡。”
黎鹤轩瞪了他一眼,还是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又品了一大口咖啡。
谢骥最看不下去的就是黎鹤轩这种完全不在意自身情况的做法,他一鼓气:“那个,徐盟回美女私房菜馆了,好像是潇潇和她说了捐赠的事情,你原来那股份不是都以徐盟的名义捐赠给孤儿院了吗?”
谢骥耐心的等着黎鹤轩回话,半响,黎鹤轩悠然自得的品着咖啡,反问一句:“然后呢?”
谢骥一迟疑,这是什么反应?自己又该怎么答复?
谢骥僵在当下,偏偏黎鹤轩竟然跟个无事人似的,就那么彻底的忽略了他,似乎刚才那句话只是寻常的问一句“晚上吃什么”那么简单,和,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