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百二十七 如果这就是结局（四）

白玉就站在原地看着秦相彦吃力的将舜扶起带走。他不敢上前，甚至连移动一下身体都不敢。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舜自他身边擦身而过。
舜，这一别是否就会是永远呢？白玉微笑，哪怕此刻的他已经看不到。只是只要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笑着的。
“现在还来的及的。”尹明溪看着白玉的笑容，不由得一阵心疼。
“来得及？”轻轻的反问不带一丝起伏。
“如果你厌倦了，就由我来杀了他们。”直直的盯着那双如玉一般的黑亮的眼。只要眼前的人微微点头或是有一丝动摇。尹明溪绝对不留任何活口。
“杀？你杀的了他们，就能堵住全天下人的嘴么？还是说你打算将这天下的人全部都杀掉了呢？也好，这样就没人说我是妖孽了。”玩笑的语气让尹明溪的心头一紧。原来他什么都想清楚了。
“你想杀谁我没兴趣，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似乎应该先算清楚。”当白玉收起那不代表任何意义的笑容，竟然连身经百战的蒋方全都不禁感到浑身一震。好浓重的杀气
“我知道，只是还以为在死之前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呢？看起来是我多余了。”尹明溪笑得洒脱。
“知道么？我答应过清泉要好好照顾你，我也答应过自己绝不放过伤害我最重要之人的人。现在的情况，无论我怎么做看来都会食言呢。你说我该怎么选？”
白玉边说边将手中的匕首飞出，深深的插入尹明溪的脚踝。一阵吃痛，应声摔倒在地。白玉则蹲下身，看着额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渗出汗水的他。
“杀了我，不要犹豫。”已经毫无血色的苍白脸颊，有着与白玉初次相见时的爽朗笑容。
将几乎刺穿了脚踝的匕首缓慢拉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停在尹明溪头的上方。自己还温热的鲜血正一点一滴的滴落在脸庞之上。
这样的折磨，即使是那些经过训练的兵士也不由得感到一丝恐惧。但心中也多了一丝遵从，这就是自己将要效忠的人啊。
一阵寒光闪过，猛烈而刺眼。当尹明溪闭上双眼后却发现想象中的疼痛抑或是死亡都没有来临。
睁开眼，自己却看不见其他。沾着鲜血的匕首紧贴着自己的眼深深的插入地面。
“这是七魂散，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就是大罗神仙也就不了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命吧。”说着将一颗散着淡淡芳香的药丸塞入尹明溪的口中。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为了能让你幸福。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不肯选择呢”紧紧的抓住白玉的衣袖，因为情绪激动而加重的疼痛让他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信任你啊，但是我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大哥，你还不懂么？我以为最能明白我的人是你呢。”看着白玉轻柔的为自己将额头前凌乱的发捋顺。一滴泪水不小心滴落到他的眼角，而后变成了两滴又滑入地面。
“这天下，是舜唯一拥有的东西。他为它付出了太多，背负了太多。怎么能因为我而失去呢？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只是希望他过得好啊。”呢喃婉转的话语，让尹明溪抓着他衣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是啊，我应该最明白这种感觉的啊。
一直寻找着清泉的踪迹，当得知了。王贤之死的事情，尹明溪认定了。舜帝不过是想要利用清泉而已。
严密的部署，而后出现在舜的面前。为了方便随时监视他，不能让他在伤害清泉一丁点。
当调查清楚清泉身边人的情况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全部都是响*的人物，甘愿为了清泉付出那么多。
也许将清泉交给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令他不解的是，皇帝对清泉的迷恋与执着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很难想象，身为帝王竟然还会如此用情。
然而突发情况发生，而且那几人的身份。也确实让自己感到不安，清泉跟他们在一起真的会安全么？
直到确定了舜帝的决心后，尹明溪不再犹豫。有什么地方会比皇帝的身侧更安全呢。到时将不会再有任何流言蜚语伤害到清泉了。
皇帝不会允许有人分享他爱人，清泉一定无法做出选择，而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手。虽然残忍，但是别无他法。你的恨、你的债、你的宿命就都由我一个人背负。你只管幸福就好。
没有探究尹明溪留下的泪水是因为歉疚还是悔恨。只是无声的安慰着眼前已经脆弱不堪的人。无论是那种泪水，他都承受不起。
许久当墨蓝色的夜空渐渐变得明亮，白玉起身带着一身的血腥。缓步离开，而同样伤痕累累的郑烈方则安静的跟在身后。
“等等”蒋方全出声制止了正要离开的白玉。
“你们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停住脚步，微微侧头。蓦然吹起的晨风迷乱的黑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眸。
不仅是蒋方全，甚至那三千兵士的面容。在听到这话之后完全没有一丝改变。
“你们分散开到边境三木城去吧。十日后那里集合。”一阵荒凉的叹息过后，白玉的唇边却有着无人发现的笑容。
看来是合格了呢，舜。你的礼物我确实收下了。
丢下郑烈方，独自一人离去。郑烈方并没有立刻追赶，而是转身走到尹明溪的面前。
感到有人接近，尹明溪困难的睁开双眼。看来想要这么安静的死都是件奢侈的事呢。
“悦来客栈，毒医就在那里。”郑烈方的声音冷淡却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呵呵，无所谓了就这样也不错。”虚弱的笑声过后，一丝血水自嘴角流出。
“你这样死了最好，但是，他不想你死。知道么？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望着不再说话尹明溪，郑烈方也没有再开口。用脚将那支断臂踹到他的面前而后离开。
仍是那片树林之中，染满了鲜血的衣衫。为冷清的月光带来一丝温暖。静静的伫立在那里，郑烈方看着那身影一阵恍惚，为了眼前的而背叛神，后悔么？心中此刻竟没有一丝动摇。
他将付出的代价究竟有多惨重，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包括他自己在内。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那一刻来临时。他才真正了解。恐惧、痛苦为何物。所以，神的存在始终都是至高无上的。
“走吧，天亮之前离开。”白玉淡淡开口，离开在失去了翼离他们、在必须远离舜之后，自己究竟要去哪里？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活着、只要活着就好。这样应该就不算对舜毁约了吧。
“哟呵”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扰了黎明来临前的安宁。树叶也十分配合的沙沙作响。清晨的微光开始渐渐变得明亮“你怎么来了？是算出来我想失约了么。”白玉微微仰首玩笑的语调却叙述的十分认真。
“果然是这样。”慕容初雪笑得灿烂，这次的合伙人找的可真失败呢。不过还好
“我知道你可能没有心情，再跟我玩什么盖城堡过家家的游戏了。这下可好，不仅嫁妆没有了，而且人家都倾家荡产了呢。你好歹要为我负责啊。”慕容初雪体态轻盈的自树上飘落到白玉身边，不满的撅起嘴。眼角向上一挑，神情妩媚的表达着她此刻的情绪。
“抱歉，至于赔偿嘛。就用我那些寄放在你那里的黄金好了。”白玉笑得真诚，别有深意的瞄了一眼身后不远的郑烈方。要不是那次，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无意中挣了那么多钱啊。
“别说的那么肯定嘛，你还没看到我特意为你带来的逃亡礼物呢。”慕容初雪笑的很假，暗中鄙视了一下身旁的人。啧真是奸诈的跟自己不相上下。不肯掏一分钱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