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嫣红的花朵形似绒球,一团一簇在翠绿的也中摇曳着身姿。
“这是”白玉入迷的看着这眼前的美景。即使开口也没有将目光移开分毫。
“呵呵,这树的名字叫做合欢。”老掌柜笑呵呵的解答着白玉的疑惑。
“合欢?昨日我也见过。只是”白玉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不甚理解。
“这合欢树有一奇特之处。”苍老干瘦的手掌抚摸着枝叶。
“这树叶,日落而合,日出而开。其实,这树在以前并不叫做合欢。而是另一个名字。”
收回手臂,转头对着白玉微笑。“呵呵,看我年纪一大,竟忘记了招呼公子。真是失礼,快请坐吧。”
“无妨,还请老先生不要客气。今日我只是应朋友的邀请来赴约而已。先生也坐吧,好说给我听听这树的故事。”
白玉微笑着拱手施礼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坐在了椅子上。
“呵呵,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老掌柜笑呵呵的坐在白玉的对面。
“其实,这树原本的名字叫做苦情,而且也不会开花。”
“哦?苦情”白玉一脸兴趣的为老人斟酒。
“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
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里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
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来晨展暮合。”
老人说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原来,这树还有这样的故事啊。”白玉再次抬头看着那树木,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笑容荡在唇边,白玉也将杯中的酒喝干。
“公子,老朽有一言不知公子可愿。听老朽唠叨?”老掌柜为他倒好酒后缓缓开口。
“洗耳恭听。”
“人世间最为奇妙的便是这一字,世人万物皆被它牵引。”老掌柜食指沾了些杯中的酒水,在木桌上写了一个缘字。
“可这缘也有好坏之分、深浅之别。所谓善缘、孽缘,在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定义。可惜现在很多人都忽视了这一点,莫道失去后才知晓,徒留另一人好像这苦情树一般,寂寞萧条。”
望着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落下的余晖,原本娇艳的花朵也在一瞬间枯萎衰败了起来,而那绿叶也紧随其后卷缩闭合。
“先生说的极是。”白玉仰头又喝下一杯酒,唇边的笑意不减只是眼神望着夜色下的树影不知飘向何方去了。
“天色已晚,老朽今日与公子相谈甚欢。不如就留下,身后的厢房我想公子一定会喜欢吧。”
老掌柜笑呵呵的又替白玉将酒杯斟满。
回首望着身后的厢房,衬着月光下树叶的影子在白色的纸窗上来回的摇曳。
“呵呵,这么清幽的地方有谁会不喜欢呢。”白玉站起身定定的望着那扇通往回忆的门。
“不过真是遗憾呢,现在还不是时候。”许久白玉回过身拾起凋落在地面那名为合欢的花朵,与自己怀中的一封书信一同交给面前的人。
“先生就替我告诉他,晚些时候再见吧。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去做。”白玉淡笑着留下老掌柜一人转身离去。
“对了,看到先生还是这么精神。让我也好像回到了那时一样。不过美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哦。”
留下一脸惊愕表情的老人,白玉笑呵呵的走开。
是啊,四年前他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呢。没想到他还能够记得自己。
老掌柜看着那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仿佛刚刚还萦绕鼻尖的花香也随之离去。果然是个不平凡的人,现在他似乎也有一些理解少爷的心情了呢。
“哈哈”爽朗的将杯中酒饮尽,似乎该想一个好点的借口来应付即将到来人,四少爷的脾气可是倔强的可以。这下真的伤脑筋了呢。
虽然心中满腹牢骚,可带着笑意的眼中有着不输给年轻人的光芒。
回到客栈中,郑烈方早已在房门外等候多时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白玉首先为自己倒好茶水,润了润喉咙。
然后颇有兴趣的看着郑烈方将怀中的包袱打开,满意的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笑容。
“你的商队呢?”白玉一边摆弄着他陶弄来的东西,一边开口问他。
“已经解散了。”站在白玉的面前,声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沉稳有力。
“决定放弃了?不在当领队了?”白玉抓住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布丁,专心的为它抓着虱子。
“恩,因为我已经决定要跟着你了。不过你如果觉得我碍事的话,大可直说无妨。”
白玉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与自己对视的这个年龄与他相仿的男孩,那古铜色的肌肤与坚毅的神情总是能让人忽略了他的实际年龄呢。
“既然如此,出发吧。立刻。”白玉站起身用灿烂的笑容,展现在他的眼前,当做回答。
“就让我信任你吧。不过,我可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会赔上性命。你跟着的可不是什么神明,而是妖孽呵。”白玉拍上他的肩,一脸认真的开口。
“马就在下面,我去牵过来。”说完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白玉莫名的有种负罪感。
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二话不说的照做吧。他对自己的这种感情应该叫做什么呢?
轻笑着摇摇头,甩掉脑海中越见混乱的想法。收拾好东西,走下楼去。
虽说已经到了夏季,但是夜晚还是有一丝凉意。还好事先准备了披风,系好后让布丁钻进怀中。
客栈的后门外,郑烈方牵着两匹健壮的马儿,等候白玉。
接过白玉手中的包袱,安置在自己的马上。
白玉的手轻轻的搂着马儿的头,不停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当有些紧张毛躁的马儿已经平静下来之后。在郑烈方的协助下,干净利落的骑上马,扬长而去。
郑烈方看着渐渐变小的身影,也翻身上马紧追其后。
出了城门之后,在宽敞平坦的官道之上。一前一后的两人,策马奔驰。在月光下卷起一阵尘土。
“驾驾”一阵急促的喊声与挥动马鞭的声音,自前方迎面而来。
一袭浅蓝色的长衫在夜色中显得如此耀眼,那俊朗的侧脸中透着无比的喜悦与急切。
看来至少有一点还是没变的,白玉着迷的看着与他擦肩而过带着笑意的脸庞。
“我回来了。”
墨黎昕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刚刚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
难道自己因为太过激动,竟然出了幻听。双腿用力一蹬,催促的马儿,跑得快点、再快点。
玲珑,终于回来了
直到又跑了好久,白玉才停下马。转头看着身后的方向,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到了吧。一定会失望的吧,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大不了以后补偿他就是了。
“要休息一下么?”郑烈方看着停在原地的白玉。
“不用,如果快一点的话天亮前能感到下一个城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