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八十 白玉！清泉！

“我来付清两次欠下的代价。”白玉放下茶杯微笑着开口。
“两次啊！好吧，不过之前有一个人想要见你。见过之后，再来决定代要付的代价是两次还是三次比较好。”
夕夜说完站起身引领着白玉走到通往二楼的阶梯前。
“啊，我们的狐狸大人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有些地方还是不太适合你现在的情况出现。”
布丁正踌躇着该不该跟上去，毕竟眼前的女人太过怪异。只是，她的话还是让他有些犹豫不决。对上白玉的安心的眼神后，布丁只好乖乖的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之中。
跟随着那秀满了的花纹的衣摆，白玉的手指轻轻的掠过那微凉的扶手。那光滑的触感仿佛跟她眼前的主人一样，默默不语的承受着岁月的痕迹。
走完狭窄的阶梯。白玉掠过那如夕阳的般的身影。目光悠远绵长，无仍然无法望到那走廊的尽头。
只够三人并肩走过的长廊两边。静静地伫立着一扇扇朱红色的古门，仿佛轻轻一推就可以进入任何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
停下脚步，半转过身体，几缕黑丝。随着橘红色的衣袖翩翩起舞。
“进去吧，他在等你呢。”纤细的手指缓缓拉开木门，一阵刺眼的光芒甚至让白玉感觉在那门口的人只是自己的梦幻。
光芒骤然消失，夕夜仍站在白玉的面前。面容至始至终不曾有一丝改变。
走进房间，屋内的布局让白玉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之感。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月舜一样。
拿起桌边的火柴，将青铜烛台上烛火点燃。泛着暖意的火光将本就不暗的屋子更添了些光亮。
屋子的深处，在那看不到任何风景的窗子前。一个透明的身影正对着她微笑。
“清泉？”白玉怔怔地看着那她早已经熟悉的面孔。
“是我啊，终于见到你了。你的经历我都从夕夜那里知道了。”
温暖明亮的笑容如同黑夜中的阳光，耀目刺眼却又忍不住不去注视追逐。
这才是清泉，真正的清泉。尹清泉。
白玉低下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干净的笑容。他说他都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对不”话语还没有说完，几近透明的清泉来到她的面前。用那没有重量的身体拥抱住全身僵硬的白玉。
“谢谢你。”耳边轻柔的话语，仿佛乘着不知名的微风静悄悄的传递到她的心底。
尹清泉微笑着示意白玉坐下，因为想要与她说的话有好多好多。
“呃夕夜说你年纪比我大一些。我应该叫你姐姐吧。”清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其实你真的不用太自责，你到月舜国之前我就已经身患重病时日不多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现在我还能在这跟你说话，能够知道你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就觉得好神奇了，有许多都是我一直想做却又害怕的。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看着你，感觉自己好像也痛痛快快的活了一次。”
看着那一脸轻松的样子，白玉有种说不出的酸涩。这孩子，真的很傻啊。还那么年轻而已，还有很多幸福可以享受。
为什么他能够一脸满足的看着自己呢。
“你已经没有留恋了么？”白玉试探的开口嗓音透着艰涩。
“怎么可能没有呢，毕竟活着还是很有意思的。”尹清泉笑得爽朗，透明纤细的手指附上白玉的脸庞。
“在那里，我也有放不下的人啊。”清亮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感伤，却也能够让人心如针扎般疼痛。
“那就让夕夜送你回去，有什么代价由我来付责。”虽然这样做自己可能就失去了与舜他们再见面的机会，但是，自己不是早就决定了。要将属于清泉的统统还给他么。
“不行的，如果我回去的话，也只能够活三个月而已。所以，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其实你受那麽多的苦也都是我的关系，从很小的时候起。我的身体就一直很弱。即使爹娘寻遍了天下的名医也都束手无策。已经绝望的爹娘带着我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位得道高僧。
高僧说我活不过十七岁的生辰，如果活过了十七岁便是逆天，会遭到惩罚。殃及无辜、甚至会因我而屠城灭国生灵涂炭。
所以请不要再自责了，那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看着那略带歉意的清澈目光，白玉有种想要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呵护的感觉。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重复着与他相同的动作，白玉的手指触摸在那泛着微光的美丽脸颊上。明明只是一团空气而已，却不可思议的能够感到有炙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入心里。
“回到那里，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好的、精彩的活下去。还有如果能够遇到明我哥哥的话，请替我转告他一些话。”
那略微的停顿后，长长的睫毛低垂了下来。轻轻的颤动着，白玉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怎样。
只不过白玉明白了，那个让他放不下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哥哥吧。
“恩，我会的。那么，现在你能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尹清泉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对上那严肃坚毅的神情，怔怔的点了点头。
“想要活下去么？即使再也见不到他，即使只能够独自一人在陌生的环境中。”
只是迟疑了片刻，灿烂如花的笑容又出现在了那绝美的脸庞之上。
“想啊，只要能够活着。就可以思念、只要能够活着，就可以更爱一点。这样很好，可是”
轻笑着制止了清泉后面的话语，用自己的双手握住清泉的手。
“那么，我也有事情要拜托你。”用微笑回应着彼此，白玉再次开口。
“好好的享受生活，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吧。”
两人在微弱的光亮中又谈了好久好久，一直到蜡烛燃尽、一直到不得不分离。
走出房间，第一眼便见到了站在原地的夕夜。白玉无法分辨她是一直在那里没有离开，还是刚刚才出现。
“看来，到了我们谈代价的时候了。”淡淡的声音就如同她本人一样，美丽却空洞的见不到一丝起伏。
回到宽敞的一楼大厅，白玉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有些矮小的藤椅却没有带给她半点的不适。
一阵轻微奇异的香将白玉包围。环顾四周，泛着夕阳光辉的水晶珠帘。隔着透明轻纱的古朴书架。镶嵌满墙隔板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奇珍异宝。
奇妙的是，没有找到一件类似香炉的物品。看着在桌上围成一团沉睡着的布丁。白玉更加肯定，这味道不简单。
只是白玉却始终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同。那种恬淡的香味，不似香水的庸俗、没有檀香的厚重。与空气完美的融合为一体。
吸入体内不会让人精神一振也不会感到厌恶不适。
“这就是轮回。”夕夜看着白玉的眼睛，好像是在回答她心中的疑问，又好像只是毫无头绪的一时感慨般。
“支付代价的标准是什么？”白玉将布丁从冰冷的木桌上移至怀中。
“不多不少、所谓代价。在我这里不过是将原本属于我的取回，将本应是你的归还而已。”
“我想我明白了，不过我有一个附加条件。”白玉一脸悠然的开口。
“请讲。”对于她的讨价还价夕夜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
“让清泉活着。”
望着迟迟没有回答的夕夜，白玉皱着眉头突然回想到第一次来到这里。那时蓝馨就坐在自己的身旁。
随即释然一笑。“是我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