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之下,威尔只好做了退步,点点头向顾希霆抱歉一笑,解释:“抱歉顾总,我不是要怀疑你的用心,只是这件事情关乎我的未来,我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总会担心自己一点。刚才说的话有所得罪,很是抱歉。”
生意人最会的一种技能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对方态度软下来,顾希霆自然也不会咬着不放,收拾好自己的文件夹和钢笔,径直走到威尔面前,说:“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但是事情紧急,我只好先离开了,如果对于刚才讨论的事情,威尔先生还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咱们到时候再详谈。”
“好,只要顾总您不要干脆拒绝就行,网络上面谈一谈我始终不放心,等澳大利亚的事情一结束,我就会再次回到G市约您,还希望到时候顾总没有急事了。”
“这是自然,那顾某就先离开了。”顾希霆大步流星地离开。
威尔先生紧紧盯着他的背影,语气不好,问自己的额特助:“他什么时候这般慌张过了?一定是有趣的事情,只可惜咱们现在要去其他地方了。还有,刚才你不应该子啊他面前提起我去澳大利亚的事情。”
他带着责备的语气叫还是年轻人的特助感到惊慌,连连认错:“是,威尔先生,您不要动气,是我的错。”他这才想起,这次去澳大利亚是威尔的个人行程,与公司无关,没有对外宣讲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威尔故意隐瞒才是,哎呀自己刚当上特助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以后再公司的日子就不好混了。小特助万分懊恼。
镜头转向顾希霆这一边,他飞快地走出酒店,正在大厅的经理看到他出来,立马上前去给他打招呼:“您好顾总,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顾希霆是酒店的常客,每每都是等面见的客人走了之后才会离开,而且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结果今日面色不好,他想,可能是生意谈崩了,据说楼上那位威尔先生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在生意上特别精明,难道顾希霆也会在他手上吃亏?
顾希霆摆摆手,说:“没事儿,你叫人帮我把车提上来,我需要立马离开。”
“好!”男经理弯腰,立马叫来服务员,接过顾希霆手里的钥匙。
“还有,我想知道,你们和艾瑞餐厅有没有利益牵连?”
顾希霆忽然问出的一句话让酒店前厅经理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地问:“故总共问这个是有什么打算吗?”后又见顾希霆没有要向他解释什么的意思,毕竟不是同行人,经理也不必跟顾希霆隐瞒什么,继续说,“其实也算是半个竞争关系,他们主营餐厅,我么主营酒店住宿,所以现在的正面交锋不太多,但是各自日后的发展谁能说得准呢,我看他们就有发展住宿的意向,只怕日后会成为竞争对手。”
他也说得诚心,顾希霆听在耳中,了然地点头,不再说话。
知道顾希霆自有他的打算,经理也没再多问,老老实实站在他的身旁,陪他一起等待着服务员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索性小伙子动作快,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朝顾希霆微微鞠躬,礼节周到。
黑色的汉兰达低调沉稳,正好与顾希霆的气质相称,只是……前厅经理不敢相信,顾希霆这样的大总裁居然只是开着一辆价格不普通,但是造型和款式都不特殊的车出来,心想,果然有钱人的心思常人猜不透,便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目送顾希霆离开。
“顾总慢走。”他的声音不大,也不知道坐在驾驶座里面的顾希霆听见没有。
“邱明,去艾瑞酒店等着我,以最快的速度。”他拨通电话,声音冰冷。
踩下油门,顾希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艾瑞餐厅,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手中的电话也一直不停地往外拨江温暖的号码,只是依旧没有人接听,那条短信不停地闪现在他眼前,他就是从那儿感受到不对劲的。
江温暖很少主动叫他“老公”,尤其是编辑文字短信的时候,他深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昵称是不容易改变的,而且一个昵称同时也可以看出很多不一样的情绪。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要不然也不会放弃这一次和威尔的谈判。
威尔自诩清高,和其他人的私交都不是很好,这一次好不容易逮着他的把柄,又是对方自己送上门来,机会难得,浪费了的确有几分可惜。
“shit!”顾希霆狠狠一转方向盘,来了一个急转弯,汽车尾气甩出一股旋转的热流,在黑夜里让人还来不及看清就消失无痕。
他不会承认,自己慌乱了,心里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决定而后悔:为什么要让暖暖去和贺云山单独见面,明知道他是小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平复内心汹涌的情绪,知道,他的妻子,他的暖暖,很可能正在遭遇不好的事情。
大抵是因为在乎,所以特别地紧张,但庆幸的是,他顾希霆还没有到自乱阵脚的地步,心思清明是他思维的惯性,如果哪一天顾希霆也表现得神色紧张、失魂落魄了,那他一定是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该死!为什么要选在艾瑞!一个餐厅,一个酒店,像是为了故意躲开彼此一样,它们相隔了整个G市最繁华的地段,就算以他现在的速度赶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最怕的,还是堵车,谁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
艾瑞餐厅秘密设置的套房内,两位服务员分别把江温暖和安慧先后放到床上,因着江温暖猛地喝了一口茶,药效强了许多,相比之下,安慧只喝了红酒里面的药,还好红酒起了一点净化作用,她此刻要稍微轻松一点,不仅发作晚,还可以支撑自己清醒思考。
此刻她们身处豪华的套房,暖金色的灯光将屋内染上了同样的颜色,看起来就像凭空镀了一层金一般,天花板上的巨大而复杂的水晶吊灯显示着这套房间的奢侈。
还有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自然清新。思及此,安慧不由觉得自己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贺云山的目的不在她,而在于江温暖,正是因为这样,安慧将担忧的目光投向江温暖。
对方也接受到她眼中的讯息,挣扎着要开口说话,她们两人的距离极近,所以尽管江温暖费劲心力说出的只是吐出一口气,安慧也大致明白了一些。
她说:安部长,等下你先逃,我可以的。
“傻瓜,我们要一起出去。别再说胡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安慧的头越来越痛,但身体却不似刚才那般无力,反而能感觉到舌头又恢复了些力道,说话顺溜了不少。
安慧露出诧异的神色,心想:个人体质差异竟然有这么大,不过现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很快,贺云山就拎着江温暖粉色的包包走进了房间,对两人笑道:“我说凌如风刚一回国,你们怎么就勾搭上了,原来是老相好了呀。”说着,他掏出了江温暖的日记本,一个中号的带有密码锁的日记本此时此刻就安静地躺在他手中,而那设有锁的部分已经被人用蛮力掰坏了,可怜兮兮地半垂在空中。
你才老相好呐!你全家都是老相好!江温暖用此时唯一能受她控制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贺云山一眼,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贺云山这么变态呢?江温暖有几分懊恼,又觉得自己曾经喜欢凌如风的秘密被人瞧了去,羞愧万分。
“还有,你也别指望顾希霆能过来了,据说他正被一个大客户缠得脱不了身,没空理会咱们呢。”他表现出的一脸疼惜,充满了假惺惺的意味儿,踩着地上的灯光,他一步步走近江温暖,最终把日记本扔进了手提包里,颇有些得意地问:“你说,要是顾希霆看到这个日记本会不会吃醋?哎呀,到时候寰宇和YGM不小心竞争起来,你觉得谁会赢?或者说,你希望谁能赢?”
明知道江温暖说不了话,他还故意惹她生气,这是作为猎人的我本性,挑衅猎物的情绪,让她愤怒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江温暖却不这么想,脸颊红红的躺在柔软大床上,她的思维也快跟不上外界的干扰。
完了,迷药彻底起效了!江温暖在心底哀嚎一声,不甘心地盯着手提包,此时她多么希望顾希霆能够知道她的处境,多么希望自己还有力气,能够去争取一线生机。可是……别傻了,顾希霆他怎么会知道呢,贺云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让顾希霆发现或者抓住把柄的。江温暖一步步把自己的希望掐灭,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安慧还能够争取机会离开这里。
她的思绪被一阵抚摸打断,是贺云山的手攀上了她的脸颊,他的神情好似瘾君子,享受而迷离,变态到了极致。
“从今晚开始,你将会是我的人,温暖,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刚见面的时候,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呵呵,说来可笑,你竟然这么轻易干脆地忘记了我。那这一次,我便让你彻底记住吧,我带给你的痛苦和快乐,你要好好品尝,日后细细品味。”贺云山露出残忍的笑容,将包扔开,又在江温暖额头落下一吻。
不要碰我!
江温暖忽然就想起了顾少扬,不,眼前这个人比顾少扬还有卑鄙,还要恶心!要知道,下药这种卑鄙的手段,不是谁都做的出的。
“不要紧张,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怎么可能会伤害你。”贺云山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又嫌安慧在旁边太挤,把她抱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面,此举正合安慧的意思,这样也不枉费她装作完全受制的模样。
被晾在一边,安慧悄悄往旁边移动,希望能够拿到沙发旁边桌子上面的玻璃台灯,现在贺云山整个人背对着她,从背后攻击,是最出乎他意料,也是最好的攻击方式。
贺云山并没有注意到安慧的小动作,整个人撑在床上,轻薄着江温暖,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江温暖的脸颊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