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的是不知觉的难受,憋闷的一份盖饭,简单的吃了两口,却没有一丝继续下去的力气。多喝了几口水,越来越难受的神经,压迫着睡眠,总是感觉稍稍的清醒,在翻来覆去中,睡一会、醒一会,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是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
带着耳机听着歌,以为那些自己喜欢的,下一秒却是有点恶心,想要吐却吐不出来,借着水一点点的向下压,只是越来越难受。出了阳台,打开窗户,空气是骄阳之后的安谧,空气不似浑浊,却又难得的片刻休息。微微风,暖暖空。
好似闭着眼睛,就可以沉默,可以忘却所有的繁琐。却也忘了渐渐颓废的身体,稍稍的一丝寒冷,不自然的提醒神经,只是麻木不仁。
“杨子默,你吃什么?”
“嗯?”被杨晓珊善意的提醒惊扰,才渐渐回归的思绪,才明白,才有的感觉是另一种清冷。
“我说你吃什么!”
“买份粥吧!”
“就这一个!”
“就这一个,最近有点感冒的难受,什么也吃不下去,随便吃一点就是好了。”
“嗯,好。”
杨晓珊走了,向着食堂的方向,而我亦是转身回了宿舍。没有的感觉是关于饥饿,还有的感觉是关于病痛、关于难受、关乎沙哑。
人们总是那么自然的高看自己,好似一切就真的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哪怕相对于自己而言,那件事,确实是有点难度。你总以为,只要是自己努力,终究是可以做到,只要是自己用心,终究是可以完成。
杨晓珊买回来的粥被抛之一边,懒得再去理会,只是喝了几口之后,就难的下咽,喉咙太过窄小,小的连粥水下肚都难。
“明天要抽血,所以明天下午一点之前的四个小时以内,是不允许吃饭的,明天大家都注意下!”许新善意的提醒是熄灯之后晚安语。
沉沉睡去,好似翻滚着思绪,总感觉这一夜,经历了好几天,一切都只在自己浑浑噩噩中,宣告完美上演与结束。
一天的时间,没有吃饭,一天的时间,也是自己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医生怎么说,也必须要打水的坚定。
“不是,怎么现在毕业还要抽血啊,刚来的时候抽血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来这一套啊?”王康像是突发奇想的转头看着我们说道。
“就像是一个可以拿出去卖的猪,总是要去事先做个检查啊,这样,对外公布的时候才会说,我们出厂,皆是正品。”刘博突然抬头,以一种教授的姿态,说着大惊人心的话语。
“不是,这样真的好么?”
“什么啊,就好不好?”
“把自己比喻成了猪,难不成我们四年的时间就是养猪的过程么?”
“只是一个比喻。”
“刘博啊,你这个比喻,还真是形象生动,让人不醉不行啊!”咳咳嗽嗽的声音说着尴尬的话语,只是那是自己听不到的沙哑。
“杨子默,你没事吧?”
“没事,下午抽血完,去打个水就好了。”
“那就好。”
话题在短暂的关注之后,便继续讨论这毕业为什么抽血这么幼稚显得毫无意义的观点。只是畅所欲言,越来越偏离主题,倒也颇显的尴尬。因为这一刻的自己,你会发现,原来真的是有点一无是处。
“别这么笑了,会出事的。”
“出事?”刘博和王康疑惑的看着我,像是不明所以。
“你忘了许新昨天说的,今天要抽血么?还不能吃饭,你们把力气耗尽了,下午抽血别晕了!”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虚脱啊,还晕!”
“好吧。”
下午的时间,开始排队抽血的时候,满目的拥挤,让自己紧蹙的眉头,‘这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排到去早点打针啊!’的唠叨只有自己听得到。
“来几个同学,帮忙搬几张桌子出去!”门口一个医师说了一句吩咐的话语,只是自己依旧怀疑,明明知道今天下午将要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都要累计到了现在,才慌乱的准备,也许这是自己的一个契机。
拉着身边的刘博,很是自然的去帮忙。像是百般的讨好,或者只是为了可以有一个讲条件的机会,对自己将是一种可以早点离开的希望。
“医生啊,我们这帮忙的能提前抽血么?”
“可以啊!”
医生很是爽快的答应,也完成了自己辛苦劳作的一个小小的附加请求。其实倒也是全是高聚材的东西,不是多重,只是来回的奔跑,有点消耗时间罢了。
短袖多余的少了一些前期准备,之后用橡胶绳将近心端绑住,拍了拍,越显清晰的血管,带着些许轻微的跳动。针头慢慢的接近,你眼看着,一点点的刺进肌肤,然后,血液慢慢的顺着针头进入准备好的器皿之中。
看着抽血的过程,莫名的有点头晕,就像是那年自己献血时的感觉,莫名的,烦躁!
“好了,下一个!”
医生随意扔给你一个棉球,让你自己去摁住防止血液的突然浪费。
突然感觉,这也算是一种工厂式的作业,上一个人走了,下一个人做进来,针头刺进肌肤之后,血液进入器皿,给你一个棉球,医生换另一个针头,等待下一个人,同样的流程,三四百人,五六个医生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多么简单。可终究却也是一个简单的技术活,至少我就不会。
少了自己所关心的,慌忙的回了医院里边,这是说不出的凄凉,少了的人气,虽然不是多么明显,但却可以从精神磁场,那么简单的理所当然。
“医生,麻烦了,给我开瓶水打打吧,实在是吃药不管用啊!”找到昨天搭理我的那个医生,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请求。
“那好吧。”医生刷刷的几笔,写出了那些我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
有时真的好奇怪,为什么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同样为人的他们却可以看懂,难不成他们曾经专门学过么?颇为有点不知所措,是自己太笨了么?不自觉的开始多想。
“好了,去拿吧,然后直接去二楼打针就好了。”
“谢谢医生。”
拿着药方去了收费台,一切都还好好的,看了看价格,顺带着连钱一块交给了拿药的小姑娘。
一瞬间的脚站不住,就像是突然的一个重击在身上,又像是脚突然失了力气,瞬间倒在地上,只是庆幸还扶着的窗台。脸色遽然变的白皙,自己所未曾料想到的,像是脚掌一样的白皙。那种颜色,是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的,终究是自己所不能想象的。
“同学,你没事吧?”橱柜里的女生,好似半天没有听见动静,突然伸出头来,看了看我。
“没事。”低着头,用着仅有的思绪,控制着声音的发出。“我没事,药拿好了么?”
“在这。”
“嗯,谢谢。”
颤抖的手,颤颤巍巍,好似下一秒,就会脱离我的手,垂直落在地面上。
“杨子默,你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见的是郝梦然向我走来,携手的是她男朋友,那个被称之为姐夫的人。
“大姐,帮个忙,先帮我送护士那,我去趟厕所。”
“嗯好,需不需要,让龙哥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身子还没那么虚。”孤单的背影,像是真的是只能的自己一个人,也许看不出的是凄凉。别人看不懂,也许那句话,是对的,诗人是伤悲的传颂着,别人始终不会懂得,从背影里,可以读出的落寞。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感官神经。手捧掌状,圈一缕活水,重重的击打在脸庞上,瞬间有点的血色,是冰冷,是疼痛,只是那时的自己,真的好像可以记住了。
“你没事吧,子默?”大姐很是关切的看着我,眼里是如以往一样的关切。
“没事,没事,可能稍稍有点低血糖吧。”
“啊,那还没事?”
大姐像是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你乖乖躺床上去吧,马上就打水了。”
“大姐,你们抽血了么?”
“没呢,不是,你这孩子,问这干什么,好好打你的水,我们不着急。”
“我这已经开始了,基本就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去忙就好了。”
“嗯,等会,不着急。”
闭着眼,感受着刺进肌肤的针头,之后是固定用的胶带,而后流进身体的水,就那么自然的混合在血管里,和血液,流遍身体各处。
郝梦然看着我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自己也就像是放了一下心,“好了,子默,我先出去一趟啊,你在这自己注意点。”
“嗯,好的,谢谢啊。”
“没事。”
郝梦然挥了挥手,之后就是轻轻带上了门。
睁开眼,看着慢慢下滑的液体,看着慢慢变瘪的塑料袋,轻轻拍了张照片。细细看着,突然发现,窗户的窗纱多了一个洞,不自觉的笑了笑。
突然感觉莫名的寒冷,将放在一旁的被子,盖住胳膊,期望多一点的热气,瞬间带走液体所带来的阴凉。
吱扭的开门声,自己抬头,向后看着。满是不知所措,究竟是谁,会像自己一样,在这个时节里,来打水,哪怕有点尴尬。
“大姐,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是低血糖么?我这给你送点牛奶啊什么的,你自己补补。”
“这个,不用了吧,水本身就是生理盐水或者葡萄糖啊。”
“没事,你可以以后喝啊,或者一会再喝啊,反正都买了,你就好好留着吧。”
大姐拍了拍手,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件事一样的放心。
“那,好吧,谢谢大姐啊。”
“没,你先慢慢的来吧,我先走了,估计快到我抽血了。”
“嗯,那你自己注意。”
“嗯,走了哈。”
“嗯好,大姐,有时间以后请你吃饭啊。”
“有机会的,毕竟,离走没几天了。”
“嗯。”
时间就像是在水袋里的水,慢慢的流逝干净了,慢慢的接近尾声。打完水,安静的回了宿舍,嘴里叼着的是大姐给买的牛奶,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忌讳吧?反正自己也是已经解决了,就算是忌讳什么的,应该也不会太大。
只是真的好困,有点睁不开眼,只是好在肚子不是那么胀,也好在自己不相信自己的提前去了趟厕所。
街上是自己所不能接触的车水马龙,是自己所独立的世界之外。感觉所有的喧嚣,被隔绝,只有自己的片刻静寂,满是一种安静的味道。
“你怎么又打针了?”杨晓珊看着我,满是不解的看着我,好似在感慨着,最近我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
“珊姐啊,你是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你就明白我现在的感觉了。”
“怎么了?”
“我刚刚历经了一场死亡的盛宴。”
“嗯?”
“就刚刚那一秒,我感觉自己离天堂,只有一步之遥。”
“你,天堂?你应该是去地狱吧!”
“别在意那些小细节。”打断了继续消磨我的杨晓珊,“本来就是没有吃多少东西,刚刚就抽完血,准备去打点水,应付下难受的神经,结果拿药的时候,瞬间就跌在地面上,感觉整个灵魂都飘离了,实在是难受的很啊!”
“好神奇啊,说的。”
“真的,我不骗你啊!好难受的。”
“不是,关键是你刚刚说你低血糖?”
“对啊。”
“你不是说你血稠么?”
“也对啊,怎么了?”丈二的和尚是摸不着的头脑,“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血稠的人,会的低血糖么?”
“我哪知道,再者你究竟是想表现什么啊?”
“我是说,你可能是晕血啊!”
“这个,应该不会吧,平时看见这样的情况,真的是一点事也没有啊,为什么现在就有了呢?”
“不知道,我不是学医的,你找个专业人士问一下吧。”
“那还是算了,以前还可以,怎么也认识一个药学的,现在那个N久不联系,早就忘了我了,没这个必要。”
“那这是你自己的事了。”
“哎呀,算了,不在乎那些小细节了,我现在好困,要去睡觉了。”
“去吧。”
“嗯好。”挥了挥手,开始准备进入自己的睡眠状态,像是很久就已经习惯的东西。
天黑了又亮,一切归于沉寂之后,又渐渐变的清晰喧闹。一天,一天,像是一个轮回一样,不停的在眼前上演着熟悉的一切。
“各位,一切都已经固定了,六月二十五号之前离校,在这之前,六月十五号拍毕业照,六月十八号领毕业证,六月二十号开毕业典礼,大家把流程记一下吧。”(杜撰,不可信)许新突然开了门,之后拿出一张长长的纸,上边记得密密麻麻,终究是自己头晕眼花看不懂的东西。
“这么赶么?”王康转身看了一眼,蹙了蹙眉头,感觉这个不似以前自己所知道的。
“那这样,最近这一段时间,应该就是快要组织聚会了吧?”
转身看着宣布着事情的领导气质,霸气的在那一站,仿似万夫莫能开。
“好像是快了,最近好像是在整着这些事情,等着吧,应该会有通知的。”许新看着我,很是自然的说着。
“好吧,又要花钱了!”
“哎呀,也就是这么一段时间,也就这么的一次,再者这一辈子,能有这么的几次啊!”
“没说不同意,只是莫名就感觉,哎。”终究是化成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到自己床位上,看了看小说,或者酝酿着睡意,继续睡了。
事件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东西,按着时间的感觉,一直一直慢慢的走着,就像马上就要到来的毕业照,就像又要花钱去租的学士服,就像那个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开始写着'你已经毕业了'、'你需要变的成熟了'的样子,开始慢慢变的有点不安,有点畏惧,像是害怕的样子。
“话说,今天是几点集合啊?”
“集合?什么集合?”
“今天需要穿着学士服照毕业的啊!”
“哦,对啊。几点?”
“怎么就剩下咱俩了?他们不会是都走了吧?”
“应该不是吧,他们应该会叫我们吧!”
宿舍本以为的空荡,是我和王康在上下铺对着话,简单的,却带着一丝慌张。
“你说你俩是不是傻?”
刘博转身看了我们一眼,亦是无可奈何,着实无法忍受整天都要这么演习,却还不知倦的我们。
“明天就照了,到时一定叫你们!”
“哦,那就好,睡觉。”
“睡觉。”和王康打了招呼,开始陷入深沉的睡眠,至少不用担心,明天会迟到,或者,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