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实验室之单人特权

人还是那些人，实验室依旧是弥漫着的化学药品的味道，无论涉及怎么，才开始的厌倦，慢慢变成了习惯。偶尔的交谈却多余不了什么，不似跟自己的挚友一样，可以那么肆无忌惮。
实验如是安静的进行，就像早已经定格好的木偶，也许去年也许多年以前有着相同的这么一群人，在讨论着这些和我们相似的话题，只是如今，已变成了另外的一种生活。
秤量、搅拌溶解、化合反应、高温加热、冷却、离心、高温煅烧、研磨……实验如齿轮般进行，是自己无以言喻的顺风得水。
“杨子默，你在这个楼上？”
“对啊，怎么了？”疑惑的看着杨龙，这个是我们班，但却独立出去与另外一个班级一块住的学生，也算是我们宿舍的常客，倒也聊的来，更关键的一点，我俩考试倒也挨的很近，经常能做一些有利的依托。
“我也在这，七楼，你知道吧？”
“听说过。”像是煞有其事的承认着，我根本就不曾过问的问题。
“712，你啥时有时间就上去看看，那儿就我一个人，空阔的无聊啊！”杨龙在说着自己一个人的难过，只是，人多真的好么？人少还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毕竟又没人看见，人多的话，说做空间都那么狭小。着实是想不到的东西，不如交给眼镜和时间来解。
“你一个人？混凝土实验？”
“对啊，你呢？”
“YAG粉体，借助的别的实验室，我们老师太穷了！”
“好吧，你有时间上去找我玩哈，我先上去了！”杨龙看着回来的电梯，挥了挥手，向我告别。
只是，这么大的一个楼，我又能确定会认识多少人？能认出多少人，毕竟所局限的东西，瞬间聚焦而集中，万一出了差错，将是多么的尴尬。
“再见！”在背后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再也不见'。转身离开，很多话，其实没必要说的太开。
只是，誓言这个东西，当不得真，就像我说的'再也不见'，下一秒，我自己吞咽下自己的苦果。皆是因为，实验室的那些人，他们，居然，可以讨论研究生的事情，这种赤裸裸的揭伤口行为，还是让自己选择了逃离。
虽说话题简单的只是“你考了哪里？”“专业课考什么？”“什么时候去考试？”“我听说啊，那谁谁谁考上了SD大学，那个谁谁谁考上了WD……”旁边还有一群人附和着，“对啊，人家那谁谁谁宿舍六个人，全部都是研究生！”
对啊，多么高大上的话题，对于我们这种，真的是做不到。曾经的失败者，没有资格去讨论这些东西，哪怕我冠冕堂皇的说着是自己不乐意去讨论，可终究是自己欺骗自己，给心蒙上一层模糊的面纱。
除了陈超、韩露等以外，郑老师的其他学生，也纷纷来实验了，所处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自己所能做到的，也就是每天在需要配比之类的时候，占用一点的时间，在拆装仪器时注意，忙完之后，就去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见自己想见的事，听自己爱听的歌。
“你们研究生复试准备的怎么样了啊？”刘乐的声音，穿透掩蔽的房门，那么清晰的传入原本舒展瞬间变皱的额头，我着实想不到，这些问题有什么好讨论的，需要不少的时间，一直进行下去。
“不是说韩露已经去那个学校了么？听说还不错！”陈超的声音，夹杂在一片混乱之中。
“对。”张涛学长的声音，如从地下轻声而起，瞬间压抑，整个实验室的风波。“韩露的那个学校，我了解过，基本就是差不多了，你们呢，几个也要努力，基本按照往年来推测，咱老师门下的毕业生都是研究生，而且，成绩都不错。”
张涛说着理所应当的作为老资历学长的话，像是在为老师排忧解难，说出那些相当强迫人的话语。
“杨子默，你是哪个学校？”
突然矛头正好的对着我，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拍了拍自己的手和腿，怪自己犯贱，非得这个时候进门来，明明听到那些令人不快的话语，我这又是何必！
“没，我准备工作！”讪讪的说着，有点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你是没打算考研究生么？”张涛看了我一眼，完全不理会想要逃离众人视线的我的意图。
“不是，是没考上。”
“哦，不好意思啊！”
“没事，都过去了。”
敷衍的笑着，好似在安慰着别人的难堪，而自己，只能默默无言。
这时，莫名的有点烦闷这些压抑的环境，想要逃离，哪怕可以只有片刻，在他们讨论这些过后的低谷里，我再回来。
也许这就是身不由己，也许这时开始一个人是那么讨厌在有点陌生的环境里，还处于一种被忽略的角落里。
迫不及待的想着去一个有熟人的地方，也许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变成了此时的救命稻草，那么迫切的想法，就是自己此时最好的写照。
上了七楼，找着被告知的712，逛了一圈，在靠近墙的小角落里，有一个没有标记门牌的地方，自己索性动了动脑子，按照直推，发觉可能是自己所想要找的。
索性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找到标记着杨龙名字的号码。听着里边响起的铃声。
“杨龙，我在你实验室门口。”
“那你不进来？”
“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哦！”杨龙恍然大悟的声音，好似已经想起了我这通电话的缘由。“你进来就好！”
象征意义的敲了敲门，在一声进来之后，推门而进，看着与往昔大相径庭的熟悉人，只是自己压抑不住的想要笑出声。
“笑什么？你要知道，做混凝土实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装扮的，你以为像你们一样啊！戴着手套，穿着实验服的！”
“别介，你这话，还真说错了，我们直接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实验。不过你们这……”着实事忍不住的笑，开始抽动自己的胃痉挛。
“你笑够了吧？”杨龙看着我，只是很是安静的看着我，那种毛骨悚然，让我不知觉的选择了安静。
“好吧。你可以现在拍几张照片，以后怀念一下！”
“这样子还是留在回忆里，不需要具象的好。”
“不过，还挺羡慕你们的。”
“嗯？羡慕什么啊？”
“你看，至少你们实验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吧，我们的，弄脏了就得自己动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实验药品的去除多么困难！”
“好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要不，咱们换一下？”
“算了吧，这么享福的事情，交给你们来吧！”
调笑的话语，只是简单的几句之后，就变成了一些琐碎的聊着东南西北。
“你今天没事了？”
“不是啊，实验还在继续，只是现在好无聊，所以就来了？”
“无聊？”
杨龙看着我，完全不明白，我所谓的无聊从何而来。
而我，表情由轻松转为平淡，最后化之为郁闷。
“也不知道今天实验室的那几个哥们姐们的是怎么回事！”愤愤的像似被人欺负的很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诉说的人，迫切的将一切全部倒出来。
“这么回事啊！”杨龙神经兮兮的笑着看我，“我说你丫这么懒的人今天怎么会过来，原来这么回事啊！”
“他们欺人太甚！”还沉浸在情绪里的我，就那么自然的顺着话语往下说，只是，“刚刚你说什么？”
“什么？”
“你说谁懒啊？”撸着袖子，像是死不承认的顽固派，看着杨龙，那一瞬间，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啊，难道你还不承认么？”
看着杨龙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自然的打着退堂鼓，“好吧，算你赢了！”
“不过也真是，现在这些考研的人，真是太拼命了啊！”
“是啊，完全是小高三的节奏啊，这玩意，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支撑的。”
“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这么多借口，而且，也不要为了你自己的羡慕嫉妒恨找那些无所谓的因果！”
“好吧，真的不甘心啊！明明自己努力也可以，但就因为自己的慵懒，现在让别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那要不，你再考一次，拿成绩完虐他们？”
“算了吧！我投降！”
“你看你这人！”
“好吧，别光说我这破事了，你这呐，怎么样了？”
“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些啊。”
杨龙指了指眼前凌乱着的沙子水泥，还有各种各样的筛子，有着各种密封口的塑料袋，散落在一侧。
“你说这些，不会都是你自己从外边弄来的吧？”
“差不多吧，你看看这活，跟农民工有什么区别么？”
“好吧，跟你想比，我真是自愧不如啊。我那只是缺了药材直接报备就好了，要么就借郑老师的，你这，哎，还好当时没选这个老师的课啊！”
很是庆幸的为当初选择这个方向的毕业生们说一声辛苦了，从来不曾知道，原来是这种不好玩的事情，瞬间感觉自己，虽然'身陷囹圄'，但总好过要去大街上背着一些沙子回来吧。
“不过，你这实验室，真的够大啊，就你一个人么？”
“还有一个，不过，不经常过来，所以，这儿就我一个了！”
“那你不是很孤单？”
“习惯了吧，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叫你上来啊！”
“好嘛！和着我就是一排遣你时间的啊？”
“我不同样也是么？”
杨龙边说话，边继续自己的秤量。严肃认真的表情，如果可以用在学习上，我想我们每一个都可以拿奖学金。
“看看有什么是需要我帮你的么？”
“秤量吧，你站在那边帮我看数，顺便记一下！”
“好啊。”
时间如是缓缓而过，就像指间的空气，浑然不觉，直到闹铃响了，提示着自己要去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我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过来！”
“嗯。”
别了自己所交的朋友，在打工的路上，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刘博实验的教师，看一下他的样子，是不是和杨龙一样，令人笑到晕厥。
终究是被拒在门外，瞬间也就了解了些什么，之后就是遗忘在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