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芝责问主薄官陈员外进献安身计这李庭芝手底下这个主薄也是算计了算计,这能够用的钱也还真是不多,但是这李庭芝决心还这么大,他便是把自己算的一笔账给说了一遍。
“府尹相公,这怕是有这么比账您还真是应该知道的,这咱们算算的话,这按照咱们收容五万流民来算的话,这可是要给这些人大约每个人差不多两三贯的安家费用,这是必须的吧,这可是要十几万贯,但是咱们这手中只有二十万贯,这流民已经有八万余人了,而且这大部分都是老幼之人,这如果说咱们不管的话,那么这些人迟早都是要饿死的啊!”
这李庭芝一向爱民如子,这话李庭芝自然也是听不下去了,这毕竟说这也是八万多百姓呢,这确实是不能够让他们忍受这番的流离之苦了,毕竟说自己身为将军不能够保境安民早已经是不对的了,这如果说现在自己这么不管的话,那更是对不起自己这份知府的身份。
“主薄这按照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咱们手中的钱还不够安置流民的?”李庭芝惊讶的问道,但是这李庭芝那也是个聪明之人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出现在了别人的身上倒也是好说了,但是这毕竟是出现在了李庭芝的身上。李庭芝此时的心中早已经被自己内心当中的责任给束缚住了,矛盾的李庭芝现在不单单是脸上便是这一向都是把这些所谓的荣辱看的很透彻的他,现在已经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改变自己当下这一切了。
他开始在这府尹衙门的大堂里踱步起来,他一边走着一边踱着步子,他心中可是在这两者之间不断的选择呢,如果说不诸城的话,可能以后扬州还要受到威胁,可是如果说诸城的话,这手中的钱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了,而且这八万黎民百姓的生死其实自己也是不能够置之度外的。
要说这府尹当中的人那也是知道这个中的原因的,他们知道自己目前的形势更是知道如果说自己不能够很好的把这些事情办好了的话,自己便是有愧于这府尹的身份。
这个时候通判似乎也是看出来了李庭芝的为难了,他便也是拿出来了以往自己的态度而后说道:“府尹相公,这是哪里的话,这既然是咱们应该行的正道,那咱们还在乎什么啊,这确实是应该这么着办的,所以这要是让我说啊,那咱们便也是向朝廷申请拨款,我想朝廷也是会给咱们这个面子吧,这毕竟说咱们也是为了朝廷嘛。”
李庭芝听了这个话之后便也是一声长叹,因为这毕竟说不只是一次由这个通判的嘴里说出来所谓的依靠朝廷来自己支撑,但是这个时候李庭芝可是知道即便是这个通判是贾似道的人,但是这皇帝也不可能给他拨款了。因为这贾似道虽然说已经是宰相了,但是这朝廷已经是没有什么钱了。如果说再往外拿钱的话,这朝廷也是做不出来的,所以说李庭芝在这一点上那可是很清楚的。
李庭芝这一声长叹可是也让这通判觉得了几分的意外了,他笑着说道:“怎么了,难道说府尹相公认为这朝廷不会给咱们拨款?”
李庭芝摇了摇头说道:“朝廷会给咱们拨款?现在朝廷大部分的钱都用于鄂州以及这京西襄阳府了,这可是没有多余的钱给咱们喽,即便是别驾亲自和皇帝开口,皇帝也难以给你这个面子啊!”
这个通判知道李庭芝这话语之中暗藏的弦外之音,他自然也是笑着说道:“相公大人这可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判,但是这往外一看的话,这哪里有通判和朝廷要钱啊,这扬州的一切军政大事还是要由府尹相公做主才是啊,这小人岂敢越雷池半步啊。”
李庭芝虽然说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李庭芝的心里可是在责骂着他说道:“这个话语当中的意思倒也是这么回事儿,还好你这个老小子懂事儿,否则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就在这李庭芝为了扬州的事情为难的时候这门外的都监突然间像李庭芝报告说是这外面有位流民当中的士绅求见,按理说这流民当中怎么还有什么士绅呢,这李庭芝便也是觉得有些意外了,但是这个时候正是有些发愁的他原本也是不想着见这些人的,但是这流民的事儿毕竟流民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李庭芝便也是对这通判和主薄说道:“我说主薄,别驾啊,你们二人还是最后在商量商量,别驾你上书给咱们当今的宰相贾相爷,让贾相爷尽量帮着咱们向朝廷要点钱财,这怎么着多少也得给点儿吧,这好歹咱们也是这相爷的人呢,这如果说相爷不帮着咱们那谁还能够帮着咱们啊。”
这既然是李庭芝都这么说了,而且刚刚李庭芝那也是时不时地在告诫着通判,在扬州府还是自己这个知府大人说了算的,这通判自然也是不想着得罪了李庭芝因为他知道这自己无非是靠着给贾似道送点儿什么礼才是能够得到贾似道的照顾的,可是人家李庭芝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刚刚李庭芝的那句话其实也是说的对的,这如果说自己是贾似道的人,可是这李庭芝当初就是贾似道麾下的一个将领,这俩人可不仅仅有着所谓的上下级的关系呢,那还是有着袍泽之情呢,这不管怎么说这贾似道也是会向着人家李庭芝的。
这通判自然也是笑着说道:“相公大人放心这小人自然也是要替咱这两淮的百姓着想不是?”
这李庭芝听了他这番言语之后那自然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也是对这主薄说道:“主薄啊,你是这扬州府人,对扬州的这些士绅呢多少也是有些交情的,你便是对这些人说说,就说本官说了,这覆巢之下无完卵,希望这些士绅们能够给咱们这两淮的百姓出出力,让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利的出力,这但凡是能够让咱们的人做到的那便是去做。”
“是,大人。”这俩人应下来之后这李庭芝便是吩咐这俩人赶紧着退了出去,李庭芝便也是安排刚刚说的那位所谓的流民当中的士绅前来拜见李庭芝。
这人进来之后虽然说是流民,但是这流民竟然是穿着丝绸的常服,这一看也是不像是四处流窜的难民,这人进来之后便是对这正端坐在知府正堂的作为上的李庭芝唱了个大诺,然后说道:“小人陈贵见过府尹大人。”
这李庭芝也没有说是因为他身上的这身衣服而对他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客气,而是用他的那副官腔说道:“你便是这所谓的流民当中的士绅?”
这人没有说什么,不过是点了点头,李庭芝这便也是笑着说道:“哦,陈员外,不知道这府上乃是何处之人啊,也未曾知道这府上是和功名啊?找本官前来所谓何事啊?”
“哦,小人乃是这淮左陈家,祖上受太祖武德皇帝恩德也曾做过这一朝的宰相,幸得当今圣上圣明,赖有小人祖宗圣明,这小人也是中过进士,当过几处的闲官,因为这不愿意参与到这朝廷当中的琐碎政务之中来,这小人那也是觉得了几分的无聊,便是自此归隐山林。”
“哦,原来是这陈相爷的后人,失敬失敬啊。不知道这员外来此有何贵干啊?”李庭芝虽然说知道他是什么陈宰相的后人,但是这如果说仔细说来的话,这也不是什么本事,这毕竟说自己的这个李家那也是当初关内十二世李家的后人,另外这进士自己也不是没有中过而且这现在自己还是这一州的知府呢,这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但是这过了没有多大一会儿之后这陈员外便也是笑着说道:“陈某特为相公大人诸城而来!”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李庭芝的心坎里去了,什么你是什么宰相的后人啊,你即便是皇帝的后人那也是没有什么用,但是你这既然是把这个所谓的什么诸城的大事儿给说出来了,那这可是我最关心的事儿了,这李庭芝眼睛一亮这便是赶紧着吩咐这些下人然后笑着说道:“快,快给这位陈员外上茶,陈员外请坐。”
这李庭芝也是赶紧着起身微笑着对这陈贵说道:“陈员外啊,实不相瞒啊,这筑城之事是势在必得啊,这按理说本官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心思来节俭你的,但是这既然是这流民当中的士绅想必是对这流民之事有所熟悉,再者说了这想必员外还有什么计谋献给庭芝啊,这没有想到这员外竟然是为了这筑城大事儿而来啊,这更是让庭芝喜出望外了。不知道这员外有何计谋啊,如何看待这筑城之事啊?”
这陈贵自然要先谢过这李庭芝的座以及这李庭芝的茶了,陈贵这便也是笑着说道:“李大人啊,这按理说如今筑城可以说是势在必得,因为这扬州府乃是这淮左名都,更是这淮东路主要的战略要地,自古便是这兵家必争之地,如果说能够铸造一个城池的话,战时可以作为扬州府的关隘,这可以让扬州府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这即便是这平时那照样是能够让这座城池当中的百姓给这扬州府提供一些东西,这可是一件好事儿啊,而且这如今流民众多,如果说不能够妥善安置的话,这便是容易引起巨变啊,这其中利害想必府尹相公是知道的。”
听了这个话之后这李庭芝便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这正是和李庭芝想到一起去了,这个时候这陈员外还是一语中的,把李庭芝的难处也是给说出来了,这陈员外笑着说道:“李大人啊,这要说这个中之事呢,小人也是不能够和您这么说的,这毕竟说这不是什么小事儿,这最为关键的其实便是这大人手中没有钱,这常言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大人有心诸城怎奈这囊中羞涩啊。”
李庭芝一听便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了,要说这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呢,这诸城确实是件大事儿,而且也是这势在必行的大事儿,但是这如果说自己不干的话那可能还真是会贻害无穷,但是这如果说办的话,那自己可是没有钱啊。
李庭芝叹了口气说道:“这话说这件事情倒也是不是件小事儿,咱们这个怎么说呢,我这确实是有心为之,怎奈这囊中羞涩啊,这便也是只得望城兴叹了。既然是这员外能够看出来李某的个中意思,那想必员外也是有这解决的妙计了,未审员外计将安出啊?”
这陈贵那也是站起来有模有样的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来了一张扬州府的地图,他笑着说道:“府尹相公话说这扬州府乃是这淮左名都富庶之地,鱼米之乡,这按理说这产量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但是这仔细的算来的话,这因为战乱此时已经是土地荒芜了,这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这目前确实是需要一些安排,但是这究竟应该怎么安排呢?”
陈贵比划着说道:“八万流民,不能够集中安置于一点,而且更不能够用这扬州府当中的一地,甚至一个县来安置,应该分散安置,这如果说集中于某一个县安置的话,这毕竟会造成一些麻烦,而且这如果说咱们安置不当的话,还会引发新的矛盾,所以说这咱们应该分散安置,而且这扬州府当中势必没有这么多钱,这集中安置无非是为了省钱,但是这集中安置的钱,想必这如今扬州府之中的钱尚且不够吧,这如果说分散的话势必更是不够了,所以说这应该像个办法。”
陈贵说的这些话虽然说是在理,但是这势必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他也是笑着说道:“陈员外说的很对,这集中安置都没有办法呢,你说说这要是分散安置……”
似乎是这李庭芝自己说出来的这几分的故事陈贵也能够完全了解似的,他便也是笑着说道:“李大人这刚刚陈某其实已经说过了,这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这如果说咱们现在能够这样做的话,那也是好说了,但是咱这如今不能够用这府库当中一分钱,因为咱们这扬州府几乎是没有什么钱财了,而且这如果说一旦是把这些钱都是拿出来的话,这也是有着几分的不合适,毕竟说咱们这些钱那都是用于扬州府的大事儿的,这如果说都用了,到时候扬州府在有个什么大事儿小情的这也是难以为继了,这种寅吃卯粮的事儿咱们其实不能够这么去干的,您说呢?”
李庭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但是这些话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这说到底那也是不能够轻而易举的来这么做,可是这自己手中没有钱的话,这似乎是说什么都白搭,他便也是笑着说道:“哎,陈员外啊,这按理说你这也是个局外人,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话,但是这不说如今也是不行了,这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但是这总不能说让我和朝廷要钱吧,这朝廷要钱他也不会给的啊。”
“哈哈哈……”这陈贵听了这些话之后那也是哈哈大笑,这可是让李庭芝有些疑惑了,这陈贵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笑啊,他琢磨了琢磨之后那也是笑着说道:“我说陈员外你这是为何发笑啊,这说到底这你不来这儿给我出主意怎么竟然……”
“李大人见谅,这刚刚陈某不是在笑别人正是笑你李大人啊。”这陈贵话音刚落这李庭芝那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他确实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陈贵说了,这多余的话似乎也是说着没有什么用,但是这陈贵似乎是还没有等着这疑惑的李庭芝说话呢,他便也是笑着说道:“我说李大人啊,这为何非要从这府库当中拿钱呢,难道说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别的办法?”李庭芝听了之后那也是不知道他这话中的意思了,李庭芝困惑的说道,“这陈员外这话的意思是……”
李庭芝想了想,他还没有等着陈贵说话呢,他便也是说道:“我说陈员外啊,这我已经是让人给贾相爷写信了,这言明了这扬州府的事情,这想必贾相爷会给咱们这个面子的,再说了凭借着我在相爷那儿的面子,这相爷怎么说也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吧,再说了这我刚刚还是让主薄让这些扬州府的士绅们来拿出一些钱财来。可是这还是需要时间啊……”
“哎,我说李大人啊,您这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怎么还能够这么说呢,这说到底那也不是什么小事儿啊,这单单是能够依靠那些士绅吗?再说了,那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之人难道说他们会给您这个面子?要说起这贾相爷呢他倒也是会给您这个面子,但是这恐怕相爷此事也是有心无力啊!”
李庭芝听了这个话之后那也是有些不解了,他便也是困惑的说道:“这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