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被黑衣人劫走,离殇一直陷入昏迷状态,等她转目醒来却发现已身处一座幽静微暗的宫殿,她被人禁了内力,全身绵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里像座迷宫一样,一花一草皆入人眼让人分辨不清方向。她试着找寻出口,却每次都转回原地。
侍女端来饭菜放到桌上,“小姐,请吃饭。”
离殇气鼓鼓的质问着侍女,“邵星河在哪,让他出来,我要见他!”
侍女将饭菜摆好,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退了出去。
离殇泄气的坐下,“邵星河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浓郁的鸡肉香味扑鼻而来,离殇只觉一阵恶心,胃里如翻江倒海难受的她直想吐。一把推开面前油腻的鸡肉,干呕了几下才觉得心头舒服了些。离殇心头异样,怎么都感觉像怀孕的症状。
右手搭上左手的脉,离殇赶紧缩回手,原来她真的怀孕了!难怪葵水迟了一个月没有来,起初她以为内分泌失调,前世的她就月经紊乱,有时两个月才来一次所以她就没放在心上,却不想竟怀了无天的孩子。
离殇的心情复杂难言,有激动欣喜更有一抹难掩的哀凉。她多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无天,可惜他却不在她身边。没人能陪她分享这一刻的喜悦,离殇并未高兴太久,她现在被邵星河关在这什么破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逃出去,在此之前她一定不能让邵星河发现她怀孕了,不然她和无天的孩子绝对保不住,或者邵星河让她生下孩子,然后再拿孩子要挟她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为了她和无天的孩子她一定要逃出去!
离殇捡着清淡的饭菜吃了点,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自己可以不吃饭但绝不能饿着孩子。一想到孩子离殇心里就暖暖的,她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这里有着她和他的孩子,嘴角不自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男子沉重的脚步声渐近,离殇拢了拢衣服遮住小腹,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吃着饭。
邵星河进来看着离殇安静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柔腻的笑,“学妹,听说你很想我?”
离殇吐出口中嚼动着的青菜,“呸,人渣没有资格叫我。”
邵星河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坐下,让侍女添了一副碗筷,看着没有动过的鸡肉眉头微皱的开口,“怎么,这道菜不合你的胃口?”
离殇放下手中的筷子将头偏向一边。
看着离殇紧绷着小脸没有说话,邵星河的脸色蓦地一沉,黑沉的让人感到无端的恐惧,“将做这道菜的厨娘拉出去砍了。”
“你!”离殇怒瞪了他一眼,“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邵星河转首温和的看着她,“除了你,其他人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如果在上一世她听到这句话一定感动的以为他在告白,可现在她只觉得无端的恶心,一个人怎么可以视他人的生命如草芥蝼蚁。“邵星河,你现在变的真没人性。”
邵星河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离殇的碗里,“离殇,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就会发现我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不要再为你那不堪的虚荣心找借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邵星河吃了一口米饭,淡淡的开口,“你就别想着回去了,安心住在这里,我会给你一个高贵的身份让你站在我身边陪我享尽天下繁华。离殇,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离殇黑沉着脸色心里一阵恶心,“不管你有多大的野心多大的权利,最后都会败在别人手里,你妄想一辈子将我囚禁在这个地方。”
“呵呵,败在别人手里。”邵星河咀嚼着这句话,“你所谓的别人是谁,胜君?凤无天?凭他们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只要我想要的我就一定会得到。”
说到最后一句邵星河下巴一抬,右手勾成了爪状,眸中闪耀着不可一世的光芒,有一种势在必得之势。“忘了告诉你,别想着凤无天能够将你救出去,这里是地下迷宫,没有我的允许谁也找不到进不来,哈哈……”
那日他故意让玄铁将她送回茶馆,暗中又派了死士将她半路夺回秘密遣送回北邵,就算凤无天怀疑他又如何,他并未与她同行,就算凤无天派隐卫跟着他回北邵也发现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凤无天,你想玩,我就陪你慢慢玩。
提起无天离殇心里一阵思念,得知她失踪他会不会找她找的发疯,离殇可以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没有她在身边他又成了一个人。他本就是孤独的人,天,说好的我们相依为命,现在却分隔两地让你为我担忧,对不起。
邵星河看她一副失神的样子,显然是想起了凤无天,不由得心里有些烦躁,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眸看着他,“看清楚现在陪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离殇挣扎不过他,目淡无波的看着他完全没有焦距,“你以为你是谁,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会一天思念他百次千次,谁也别想阻挡我。”
“你!”
“花烟冷在哪,把人放了。”
邵星河松开手,“花烟冷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老东西看上了她的易容术已经收为己用。你若想见她我可以让她过来。”
花烟冷投靠他们了?离殇心里一冷,以她对花烟冷的了解她应该不是那种卖主求荣的人,除非,她被人用控魂丹控制住了。
离殇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
离殇冷冷的开口,“我笑你们可笑,除了控魂丹你们还有什么?你们只会用控魂丹将人变成任你们差遣的傀儡,终其一生却没个真心相随的人。”
邵星河眸光变了又变,脸色黑沉的吓人,离殇的话说的不好听却也是事实。他本就不会轻易信任他人,他觉得用控魂丹控制的人比用心交的人更可靠,因为不论何时他们都不会反驳背叛你,只会照着你给的指令做事。“你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以后你就以全新的身份生活,忘掉在凤篱的一切。”
“照顾好她。”邵星河对着一边的侍女吩咐道,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自从那次之后邵星河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了,但他会经常派遣玄铁过来看一看她是否有什么需要。玄铁总是以一副憎恨的眼神看着她,每次来到迷宫匆匆的瞥上一眼就赶回去,从来不与她开口说话。
邵星河放下手里的文件,“她怎么样?”
“一切都好。”
邵星河舒了口气,心里难得安宁下来。他一直没有前去看她,就是怕看到她思念感怀凤无天,开口闭口都是凤无天的样子,他心里就会窜出一股无名怒火,他怕自己失控伤了她。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珍惜,后来等他幡然醒悟,再次遇到情不自禁为她的一举一动所牵绊,她却早已心属他人。奈何缘起缘落总无常,他这一世步步为营,精心设计争权夺利,却不敌她一句温柔缱绻的话。
花烟冷一身黑色紧身劲装,墨发在头顶挽起一个圆暨,余发垂于身后。一道黑色的火焰印刻在额前,眸中的波光幽深暗沉,“皇子,主上有请。”
邵星河丢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而去,经过花烟冷身边时顿住脚步,“有空的时候你该去见见离殇。”
花烟冷恭敬地颔首答道:“是。”
玄铁跟在邵星河身后进了御书房,邵星河刚一进门就被扔过来的奏折砸到了头上,他不闪不躲任由奏折在头上砸了个窟窿,鲜血直流。
“皇子。”玄铁关心的询问。
邵星河伸手制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奏折,将奏折放到了龙案上,谄媚的笑着,“主上找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邵洪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个没用的东西,朕让你把莫离殇带回来,你倒好,把人弄丢了。”
“儿臣知罪。”
邵洪冷哼一声,“亏得朕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别忘了当年宫变你也参与了,尽快将人找回来。”
邵星河低着头道:“主上莫气,龙体要紧,儿臣这就派人出去寻找。”
邵洪打了个哈欠,对着邵星河摆摆手,“滚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邵星河低着头抬眸瞧了邵洪一眼,心里冷哼一声退了出去。
邵洪身边的太监为他斟了一杯茶,“主上可是累了,不如回殿休息?”
邵洪一把推开太监端过来的茶水,茶水歪倒洒在了奏折上,太监惶恐的跪在地上,“主上恕罪,奴才该死。”
邵洪觉得头有些发沉,此刻甚是想睡觉,“你是该死,还不扶朕回寝宫。”
“是,是。”
从御书房出来,玄铁感受到邵星河释放的怒气,担忧的叫了声,“皇子。”
“哼,老东西。”邵星河一手抹去额头的鲜血,“让黛丽尽快问出藏玉玺的地方。”
“是。”皇子终于要动手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花烟冷入了迷宫坐在上首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睨着离殇,“听说你要见我。”
离殇曾在莫府见过花烟冷一面,对花烟冷的样貌早就熟记于心,看着花烟冷这副邪魅的样子,她轻轻皱起黛眉,“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花烟冷不以为意的展开双臂,嗤笑一声,“我这样不好么?”她从高位上走下来,俯首盯着离殇的眸,“我还得感谢你将我变成这样,要不是易容成你呆在莫府我怎会遇到主上,要不是遇到主上我怎会有今天的权势和地位。”
“他们给你吃了控魂丹,你被他们利用了。想想花烟谷,想想月无情,不要误入了歧途。”
听到月无情三个字花烟冷的头有些痛,她抱着头痛苦的哀叫了几声,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