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捕兽窟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四壁湿滑,一不小心便会万木穿心,一只熊掉了下来,熊本是狂躁的动物,被木桩插伤更加难以招架,熊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深坑惊到了,发出一声惨叫,叫声撕心裂肺。
我们更是下了一跳,这发狂的野兽,一个身受重伤的袁寒,一个疲累不堪的展峻,一个文弱不会武功的媚娘,再加上一个久病不痊愈的我,我们可谓是板上肉,任人宰割。
接近疯狂的熊发现了我们,是一头成年的大棕熊,棕熊怒面獠牙,龇牙咧嘴的对着我们,仿佛以为我们伤害了它,棕熊的已经受了重伤,血水顺着绒毛流出,熊站起身,避开木桩对着我们发起攻击,看来畜生也是知道利害的,不然怎么会避开那些木桩呢?其实,我一直不觉得动物是傻得,现代唐山大地震的时候不就事先天空飞满了密密麻麻蜻蜓?蝼蚁搬家,天降雨之,鼠畜乱串,必有天灾。
棕熊对我们发起一系列的攻击,冲撞,试图撕咬等,展峻则带着我躲避要害攻击,把我们安排至角落,便诱这畜生去了另外一边,与其打斗,棕熊耐力是极好的,而且皮糙肉厚,展峻随身的软剑,本是削铁如泥的好剑,可惜对付这畜生却是毫无作用,棕熊掉下来是缓冲的力道过大,方才受了伤,可惜这薄薄的软剑却起不到什么太大的杀伤力!
渐渐的,展峻招架不住,眼看着展峻即将被熊扑倒,袁寒冷眼旁观,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兽语与之交谈,躁怒的熊迟疑了一会儿,却不曾理会,也不曾停下攻击,依旧扑向展峻,生死攸关,唇亡齿寒,展峻死了,接下来便是我们。我已顾不得什么病痛,绕过木桩,抓住熊受伤的伤口,使劲撕扯,熊吃痛,注意力转移至我,我引诱它来到木桩密集的中央,熊张牙舞爪的扑向我,我急中生智,顺势蹲下,木桩狠狠的划破了我的手臂,鲜血顺着脏衣服流下,木桩插入熊的心脏,熊身受重伤,却更加狂野,头距离我不过一寸。
熊张开巨口,咬向颤巍发抖的我,我已是两腿发软,木桩又十分密集,无处躲藏。我本能反应的低下头,任其宰割,毫无还手余地。
预想的受伤并没有发生,又是千钧一发之际,展峻冲过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手臂,手臂被棕熊狠狠咬下,生生扯断。血腥的一幕充斥着我的双眼,地上的手指微微抽搐,在无动弹。我瞪大眼睛,嘴巴圆型,泪水淹没我的双眼,已发不出一声声音。武媚娘也如我一般惊讶,她已是发出一声惊呼:“不要!”却也无补于事。
展峻是一条硬汉,依旧龇牙咧嘴,却无发出一声呻吟。袁寒眼神有些飘忽,他当时也差点上前阻止,可惜距离有些远,且脚也受了伤,走的缓慢,不然,断臂的应该是他,他有些心里所想只有他知晓……
棕熊眼睛微眯,已然死去,地上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熊的,或者是我的,或者又是展峻的,还是经过包扎却不停往外冒着血的袁寒的。
天空飘落起雪花,雪花顺着洞口缓缓落下,又累又渴又饿,且全部伤痕累累,展峻失血过多,面无人色,心细如尘的媚娘喝了一口熊血,用嘴渡之口中,眼中出现复杂的情愫,抱着展峻为他取暖。袁寒则一瘸一拐的用匕首将地上的木桩削下来,生火取暖,用匕首拔下熊皮,盖在我们三个的身上,免得再受风寒侵蚀。
展峻的软剑变成了烤肉所用的叉子,我看着被剥了皮的棕熊,血肉模糊,不忍直视,还有那只展峻的手,断臂之恩,我该如何报答?
正当我们吃着熊肉,一只幼熊也掉了下来,幼熊正好掉在大熊的身上,并无受伤,当看见幼熊悲痛的徘徊在棕熊身边,我知道这大概就是棕熊的幼崽。幼熊还是十分小的,并无恶意,尽然还依偎在母熊的身边,喝起奶来。可惜死去的母熊已经分泌不出乳汁,熊仔显然饥饿了,有些哀鸣,吲吲呜呜的,甚是可怜。
这一幕真的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估计是出来觅食的棕熊,无意间坠入捕兽窟,便出现刚才的一幕,也不知这熊仔是闻到了肉香被引至,还是看见母熊的踪迹寻至,反正它的到来给这个捕兽窟又增加了一丝残忍的缠绵……
本是和谐的动物世界,却因人类的介入,已至两败俱伤,人类的贪恋,导致的悲剧又岂止一件两件?不是为了熊皮和熊掌,这个捕兽窟大概也不会存在!
当这些木材燃烧瓦解,我们是否也会葬送在这捕兽窟中?本来我们就很难上去,如今连唯一有能力救我们出去的展峻也断臂了,我们是否会因此葬送捕兽窟之中?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小熊的到来,却是让我们找到灵感,熊仔被困,我们给它喂食熊肉,它不吃,显然它是已经知道得,饿慌了的小东西开始到处乱抛,利爪尽抛出来一个一个小坑,于是,这里唯一一个健全的媚娘开始用匕首抛挖楼梯,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依旧坚强的抛挖……
我们也开始帮忙,大约两个日夜,我们终于带着伤兵残将与幼熊爬上了白雪皑皑的捕兽窟外。熊仔被我们放生,我们辨别不了方向,却可以从小熊走的相反方向行之,因为熊居住的都是在深山之中的灌木树洞之中,只要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行之,便可以来到人们居住的地方。这里有捕兽窟,必定距离人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