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单连车夫都送,让王嫱更是意外。
车夫在很多时候和自己的丫头差不多,是知道主子秘密最多的人,除非是和自己关系最密切人所送,否则很难接受。
索性王嫱是个没有秘密的,韩单对自己那么好,也许只是想要自己在义父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应该不会害自己,看韩单既然要送,王嫱也不推辞。
望了一眼韩单,行了礼道:“多亏韩公子想的周到,那嫱儿就谢过韩公子了。”
说着,吩咐绿意道:“帮齐把式带路。”
绿意得了命令,领着齐颂,赶了马车去了城主府的马房。
王嫱又陪着毛延寿和韩单回清雅轩喝了一会儿茶,方才回了后院的若雅居。
正准备找几本书看,又有小丫头来报:“安平县主来访。”话音未落,长孙秀儿已经走了进来。
“嫱儿,我还未进你们府,就听见议论说你收了一辆马车,是怎么回事?”长孙秀儿张口就问道。虽然她现在瘦了下来,但是有性格依然是有些咋咋呼呼的。
“哦,你说这个啊,韩公子他送了我一辆马车。”王嫱吐了吐舌头,回到。
长孙秀儿却好奇起来:“好端端的,为什么送了你一辆马车?”
王嫱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把马车的样子讲了一遍,问长孙秀儿道:“秀儿姐,你说他怎么那么大方啊?要是想要巴结我义父直接送给义父礼物就行了,再不济还有大哥、二哥和洛儿呢。”
长孙秀儿却惊道:“你的马车马惊了?前日咱们见面,你怎么没对我说?让你好好的跟着我学点功夫,你不是嫌苦就是嫌难,就学了那一丁点的基本功,当时若是会点轻功,直接跳车就是了,还能差一点被匹马带湖里去。”
王嫱听着长孙秀儿数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刚认识长孙秀儿时,曾求过长孙秀儿想让她教自己武功,前面几个月因为新鲜王嫱学的还挺认真,到后来就越来越偷懒了,后来冬日里连出门都有些懒,更别说是学功夫了,反正自己有翡翠、胭脂几个保护着,除了楚天恒也没有什么仇人,就放任了,现在听长孙秀儿这样说,红了脸,拉了长孙秀儿的衣袖道:“秀儿姐在教我就是。”
长孙秀儿这才说道:“这就对了,从今日开始,先蹲两个月的马步。”
王嫱听蹲马步,先苦了脸,倒是看长孙秀儿认真的表情,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只好点了点头。
长孙秀儿这才说道:“若韩单只是想要得到你义父的帮助,应该不会通过你,就像你说的,你的父母因是城主大人的故交,所以才得到了城主的庇护,能够认了城主为义父。韩单的父亲也是城主的故交,且救过城主大人的,那他在城主的面前,应该和你的地位差不多,哪用得着再来讨好你。”
王嫱撇了撇嘴,这才道理其实她也明白,今日接受马车的时候,至死不想拒绝,才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长孙秀儿没看清王嫱的表情,顿了顿,听王嫱没有说话,以为王嫱没有听明白她的分析,说道:“就算是韩单需要要好城主,那也应该就求毛延福或者毛清洛,还有一个跟他走的比较近的毛延寿,再不济求了周姨娘,城主看在新出生的二小姐的份上,也会比看你的面子大。”
周姨娘于五月初二日生下了城主府的庶小姐,毛正宏取名毛清悦。
王嫱听长孙秀儿分析的头头是道,说道:“那我给他退货去就是。”
长孙秀儿笑道:“退回去干嘛,你不是送了他几盆花吗,就当扯平了。”
这下换王嫱听着郁闷了,用几盆花换韩单的马车,本是王嫱因不舍得将马车推出去,才想的办法,没想到长孙秀儿却觉得自己的几盆花,真的可以换韩单几辆马车。
长孙秀儿看王嫱的表情诧异,说道:“反正,咱们都知道那韩单有钱嘛,就一辆马车,对他没有什么的。”
王嫱却觉得有些欠妥当,本来自己是抱着韩单想通过自己和毛正宏好好接触的想法,才接受那辆马车的,若是没人说穿,她也就自欺欺人了,现在既然长孙秀儿说穿了,她就再也没有留着那马车的道理。
“秀儿姐,我觉得我还是把马车还给韩单吧,就像你说的,他对我无所求,我怎么能接受别人那么大的礼。”
长孙秀儿听王嫱这样说,只得说道:“管那韩单想要做什么呢,只要不是想要害你不就成了,你既然留下了,就应该一直留着。”
王嫱却想起了冬日里赏梅宴上和长孙秀儿说的话,问长孙秀儿道:“秀儿姐可还记得咱们冬日里在赏梅宴上所怀疑的事?”
长孙秀儿也是眉毛一皱,说道:“你是说关于韩单的事?”
王嫱点了点头,说道:“当日咱们觉得这个韩单能随随便便送我一瓶有价无市的香露,一定不是一般人,回来在上元灯节,知道他是皇商韩家的旁支,为韩家做事,我就觉得他能有这香露也不稀奇,想必秀儿姐姐也和嫱儿一个想法。”
长孙秀儿道:“是啊,既然那韩单是皇上韩家的人,就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了,既然是最大的皇商,他们有这些也没什么。”
王嫱却分析道:“秀儿姐,皇商再大还能大过皇上去?估计连几个王府都不如。连皇宫里都是有限,更何况是韩家,韩单自己也说是韩家的旁支,试问一个旁支的儿子,怎么有这种香露,还随随便便就送人了?”
长孙秀儿也觉得有到底,问道:“你是说,你怀疑韩单说谎?”随即,想了想说道:“你还别说,照韩单的出手,哪像是韩家旁支的儿子,倒像是正正经经的嫡子。”
王嫱听长孙秀儿这样说,也倾向于韩单是皇商韩家嫡子的说法,说道:“他若真的是韩家嫡子,那我马车我就留下了,谁让他这么有钱呢。”
长孙秀儿也跟着道:“对,谁让她这么有钱呢。”
王嫱听了不禁翻了下白眼,心里想道:姐姐,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有仇富子心里就好了,您这个堂堂的县主大人,皇上嫡亲表外甥女,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可是你的堂舅舅,也这样仇富,好像很没有道理吧。
长孙秀儿当做没看到王嫱怀疑的眼神,抓了王嫱的手说道:“只顾着说韩单的事情,我倒是把正事给忘了,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王嫱听她说的认真,问道:“什么事?”
“林将军上奏,罢了叶长史的官。”长孙秀儿说道。
王嫱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说道:“叶长史?”
长孙秀儿看她没有反应过来,提醒道:“叶子丽的父亲。”
王嫱想起了赏梅宴上被林泽萍当枪使的叶子丽,最后她还买了那个叫冬儿的丫鬟。
“可是那叶长史有什么过错?”王嫱问道。
长孙秀儿却一笑道:“能有什么过错,当官的,即使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又有几个是绝对干净的,更何况是大了好几级的上司故意找茬。”
赏梅宴的事情过后,王嫱就预想过林家会对叶家出手,但是等了大半年,也不见动静,她本以为是林家觉得自家理亏,对叶家不予理睬了,没想到过来那么久发错,一发作就是直接罢官。
“那林家也有些过分了,当时赏梅宴的事情,本来就是林泽樱和林泽萍的错,那叶子丽也是因为本人太过于愚钝,才被林泽萍当枪使,没想到林家这样的不讲道理。”在长孙秀儿面前,王嫱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林泽萍是叶家的嫡女,又到了说亲的年龄,现在不但她的亲事没有着落,连林泽樱的亲事也受了影响,我曾听我母亲说过,林夫人曾试探过请我母亲做媒,想把林泽樱嫁入皇家,这下子名声尽毁,和皇家联姻的事情就要泡汤,林府不生气才怪。”长孙秀儿分析道。
林泽樱想要嫁入皇家王嫱也猜到了,但是林夫人请安平郡主做媒,王嫱却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在安平郡主面前那般的想要讨好。
“就凭林泽樱的资质,能够嫁入皇家?”一想起林泽樱有些做作的样子,王嫱就忍不住想要皱眉头。
“凭良心而论,林泽樱的长相绝对称得上最美的这一波的,当然跟你是比不了,但是比那些庸脂俗粉还是强的多。”长孙秀儿说着林泽樱,还不忘夸奖王嫱,是真心觉得王嫱是她见过长相最可人的女子:“才艺也还不错,林将军还握着一方的兵权,外家又是朝中的大员,想要嫁入哪位皇子或世子做正妃都有可能。”
长孙秀儿说着,嘲讽的一笑道:“当然只是有肯能,但是现在这样一闹,做正妃是没可能了,恐怕做侧妃的可能性都不大。”
王嫱却是一惊:“侧妃?那不就是妾?”在王嫱的意识里,是宁愿做个贫困之家的主母,也不能嫁与帝王家为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