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也知道王嫱想要攒钱买个像样的大院子,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在一块住,更何况小姐给的陪嫁,已经比别的主子给丫头的多的多,南郡城的配丫鬟,一般都是十两银子的陪嫁,在主子面前再得脸的奴婢,嫁出去也没有超过五十两去,像碧云这样丰厚的,南郡城里还是头一份。
“小姐,奴婢平日里伺候小姐是应当应分的,小姐这样待奴婢,奴婢受之有愧。”碧云说道。
王嫱看碧云还是若不过弯来,不禁有些急了。
一旁的碧月则打趣道:“云姐姐莫要说话了,小心把这嘴上的胭脂吃到肚子里去,到时候洞房花烛夜肚子不舒服了,还得劳烦在咱们云姐夫给揉不是。再说了云姐姐说自己都受之有愧,那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就更不能拿小姐的赏赐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碧云更是羞得满脸通红,急的让芙蓉和碧馨帮着拉了碧月要撕嘴。
碧月忙跑到王嫱身边,对碧云道:“新娘子可不许动手。”
王嫱见气愤活跃过来,骂碧月道:“偏你这小蹄子那么多的话,到时候你出嫁我也给你备上和碧云一样的嫁妆。”又看了一眼满屋子丫头,索性大方的说道:“你们都是。”
弄得大家都红了脸,纷纷嚷嚷着不嫁,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屋里正热闹着,就听见外面一阵嚷嚷:“新郎官来了。”
一会儿红绢推门跑了进来,嘴里嚷道:“云姐姐快,宋管事来接亲了。”
听到红绢这样说,众丫头忙七手八脚的顶上了门。
王嫱亲自将大红的喜帕盖到了碧云的头上,在碧云耳边低声问道:“新婚之夜的事情,张妈妈可讲于你听了?”
碧云在大红喜帕下的脸被映的更红,心里想着小姐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问她这样的话,一边又觉得是小姐打心底里不把自己当外人,只得在喜帕下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王嫱看她点头,放了心,笑着看顶着门的众丫头。
“快开门,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是红堂的声音,他的声音高亢,宋康请了他来叫门,是对的。
这边自然是红绢,碧月给红绢使了个眼色,红绢会意,对门外道:“让新郎官说话。”
门外一阵安静,一会儿听见宋康的声音道:“还请各位姑娘开开门,我来接你们的云姐姐。”
这边坠儿又在红绢耳边说了一句,红绢一笑,对着门外道:“唱两句《蝶恋》我们听听。”
这次门外又重默了一下,一会儿就听门外有人唱到:“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一对对。”
屋内的丫头们早已经听出了是红堂的声音。一起嚷道:“不行,红堂唱的不算,得是宋管事唱。”
这次门外立刻响起了宋康的声音,哀求道:“各位姑娘,宋某的歌声真的不好听,恐污了各位姑娘的耳朵。”
屋里的众丫头立刻齐声回道:“我们不怕。”
望向笑着看众丫头们胡闹,想着新婚三天无大小,这样让她们闹闹才有意思,只在旁边看着哈哈大笑,任她们闹去。
门外接亲的队伍也是一片热闹,纷纷撺掇着宋康:“新郎官,你还是唱了吧。”
弄得宋康一阵郁闷,只觉得请了一群叛徒来接亲。但是也无法,只得清了清嗓子学着红堂的声音,唱道:“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一对对。”
他的声音比较粗,唱的又不在调上,只一句就唱的里外都哈哈大笑起来,纵使宋康这一年来在外边行走练的脸皮厚,也脸红了起来。
红堂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捂着笑疼的肚子对里面道:“新郎官唱过了,各位姐姐可以开门了吧。”
红堂的年纪小,喊众丫头姐姐也不过分。
红绢正想开门,碧云又想起来一个主意,对外面道:“宋管事,外我们云姐姐嫁给你,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姐夫了,更比我们高着一层,今日我们得到以后的挺过来。”说着,看了众丫头一眼,说道:“姐妹们,咱们让新郎官喊咱们每人一声姐姐如何?”
这主意不错,宋康作为王嫱外边的大管事,这样是有些尊卑不分,但是这样也能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王嫱可不想自己的下人之间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
再说了,让一个高高大大的新郎官喊自己的姐姐的感觉一定不错。
想及此,王嫱道:“算上我。”
这下,屋里的丫头有了倚仗,更是高兴,碧月连催外边:“新郎官快点,小姐也等着呢。”
外边的人一听小姐都站在新娘子的一边,本来跟屋里的丫头对抗着,立刻转过头来劝宋康。
王飒是年级里最小的,拉了拉了宋康胸前的红花道:“宋大哥我教你。”
说着对着屋内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
屋内的丫头听出是王飒的声音,自然无人感应,王嫱忙高声的回道:“唉。”
外边的宋康一听王嫱的声音,更站不住了,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着王飒后边对照着屋内丫头的名字都叫了一遍,连年龄笑一点的绿意和红绢都得了声姐姐。
众丫头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打开了门。
芙蓉扶着碧云出了门,将宋康一手握着的红绸子的另一头塞到碧云的手里,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去了正房。
王嫱本想跟着只凑凑热闹,还是被众人簇拥着和张妈妈一块坐在了堂上。受了宋康和碧云的三拜九叩,又喝了两人敬的长辈茶才算做罢。
酒席定在了宋家的院子,众人都拥着去宋家喝喜酒,王嫱这才领了王飒回了城主府。
众人知道小姐和少爷能来送嫁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自然不敢再强求他们再去吃酒席。
王嫱领着王飒坐着马车往回走,路过平时路过的南大街时,车夫不知道停了下来。
别的丫头、婆子都被王嫱打发了去宋家喝喜酒,只留了车夫和翡翠,感觉出马车停了下来,翡翠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回钻了进来,说道:“小姐,前面两辆马车相撞,堵住了路。”
“还得多久?”王嫱问道。
“听说双方互不相让,恐怕得耽搁一段时间,小姐可要等等?”翡翠问道。
“问问车夫有没有别的回城主府的路,咱们绕道。”王嫱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道。
她可是经历过几天大堵车的人,自然知道堵车的厉害。
坐在车前的车夫听见,忙说道:“是有一条道可以绕回城主府,奴才这句掉头。”
说着,吆喝着马调转马头。
谁知那路中央本来是相撞的两辆马车,其中的一辆马车好像惊了马,冲破人群直往王嫱所坐的马车冲来。
驾车的车夫和马车都是平常城主府的马车,平日里直供些女眷外车所用,并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现在被那马车一冲,车夫和马都有有些招架不住。
马一惊,朝着外边奔去,等到车内的人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冲向了城中的一个湖,那湖就挖在南大街的南边,和南大街只见只有一小片绿草地,是平日里的附近的人游玩之地。
翡翠先反应过来,抱了王嫱就要往车外跳,却被王嫱一把推开,说道:“抱少爷下去。”
翡翠来不及犹豫,用手抓住王飒的衣襟,冲出了车外。
王嫱看着眨眼就能到的湖边,闭上了眼睛,自己会游水,掉进湖自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是在古代,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全身湿透的爬上岸,恐怕对自己的闺誉有损。
突然,感觉马车一阵,竟是停了下来。
难道是那车夫的技术突然突飞猛进?王嫱等到马车听稳,才掀开车帘去看,正对上一对极深的眸子,竟是韩单,再去看,哪有车夫的影子。
韩单对她一笑,朝着王嫱伸出手道:“请王小姐下车。”
王嫱怎敢把手真的伸过去让韩单扶着下车,这样的举动肯定会让周围的人误认为两个人有染。
幸好翡翠和王飒已经奔来,王嫱扶着翡翠的手臂下了车,这才发现马车停在湖的边缘,一只轮子距离湖水不足两寸,看得王嫱一阵心惊。
韩单看王嫱不愿扶着自己的手臂下车,也不着恼,自嘲的一笑,行了个礼问王嫱道:“刚才惊险,王小姐可有受伤。”
马车虽然横冲直撞,索性这南郡城的路都是青石扑救,并没有颠簸,所以王嫱虽然惊吓,但是并未受伤。
王飒看见韩单,已经行了一礼道:“多谢韩大哥相救,在这里谢过了,改日的让姐姐做了酒席向韩大哥致谢。”
王嫱听了一阵恶寒,她这个弟弟懂事的时候是真懂事,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好像真的缺了一根筋,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怎能随意给外男做饭吃,平日里王飒偷偷的给毛正宏、魏志继几个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给韩单吃,王嫱自认和他没有那么熟。
只是王嫱正准备拒绝,改为别的致谢方式,谁知韩单却抢先一步说道:“没想到王小姐还有一手的好厨艺,那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