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听他如此说,就用眼睛看了看碧云,答道:“今日倒是还空着呢。”
碧云也听出宋康的意思,脸色一下又红了,她知道那套间都是准备给大户人家的家眷出来会客用的,因为是套间,中间用帘子隔了,摆上两张桌子,女眷坐在里间,男人做在外边,同席不同桌。
碧云虽然平日里虽然腼腆,但是也不敢以小姐自居,还是给林掌柜和宋康行了个礼道:“林掌柜、宋管事不必这样费神,碧云就是小姐的婢女,可不敢以小姐自居,否则碧云可要挨骂的。”
林白芍听了她的话,直夸碧云姑娘不愧是小姐身边的人,这样大方得体的性格,倒是比好多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好呢。
宋康听碧云如此说,就也不再坚持,只让小二领了三人去了雅间。
三人吃毕饭,林掌柜自回铺子,宋康、碧云两人到南街来寻李婆子。
这李婆子是做人牙子生意的,因所培养出来的人忠诚可靠,好多大户人家都愿意和她做生意,宋康自帮王嫱办事以来,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倒也算是熟识了。
宋康领着碧云东拐西拐的,拐到一个院子前,碧云抬头看去,见是个普通的院子,灰色的围墙灰色的门,宋康上前敲了敲门,一个高大的婆子进来给他们开了门,宋康就问道:“李婆子在吗?”
话音刚落,一个利索的容长脸妇人从正房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脸上堆了笑,说到:“原来是宋管事啊,可是来看那几个会点功夫的人吗?”
宋康就也堆了笑说到:“李嬷嬷可不能骗我,要是好的,随便你开价,若是不好,白送可都不要呢。”
李婆子自然说都是好的,随宋管事挑,转眼就看到了跟在身后的碧云,问道:“这位姑娘是?”
宋康就忙介绍道:“这是小姐身边的碧云姑娘,一会儿的人可都要过了碧云姑娘的眼,才算是行呢。”
李婆子自是满脸堆了笑,说道:“肯定,肯定。”
说着,就让刚才开门的婆子叫了十几个丫头婆子来,宋康和碧云就挑了几个,其中就有刚才开门的婆子。
给了银子,李婆子将几个人的卖身契给了碧云揣着,宋康就直接领了几个人回了花房。
碧云自回城主府来。
王嫱因服了钱书康的药,觉得好了些,正躺在床上看芙蓉、碧月几个做针线呢,看到碧云回来,让芙蓉给她拿张妈妈做的玫瑰酥。
“我只不过是有些不舒服,你何必告诉张妈妈呢,害得她巴巴的跑来做了一大锅的玫瑰酥,我没有胃口吃不下几块,倒是都便宜了芙蓉和碧月几个。”
王嫱看到张妈妈一来,就知道是碧云给她说了自己病了的话,现在看到碧云回来,忍不住说道。
碧云也不辩解,只乐呵呵的吃那玫瑰酥,并将八百两银票交给王嫱。
王嫱虽不认识这些银票,但是上面的八百两字样和红印还是认得的。
碧云看小姐拿着银票端详,就说到:“小姐,铺子里这个月的分红是八百八十两,照着小姐的吩咐,买了四个会功夫的下人,两个婆子,两个丫头,会功夫的下人比普通的下人贵些,一共花了八十两,剩下的八百两都在这里了。”
王嫱端详过银票,也不收起来,又推给了碧云道:“让宋康收着,瞅着有合适的铺子就租下来。”
碧云听王嫱说要租铺子,就问道:“小姐是要做生意吗?准备做什么生意?”
王嫱却道:“还没有想好,我一边想着你们一边租着铺子,租了之后再看做什么生意合适也不迟。”
碧云听她若因此说,也不再问,只和芙蓉、碧月几个讨论起了针线。
到得八月中秋节,毛正宏果然让宋培把那荷塘填满了,又在上面建了个花园子。
按照城主府以往的往年的定例,八月中秋节城主府要举行三天的宴席,分别为八月十二、十三、十四日,因十五那日为正日子,大家都在团家合聚,自然没人来参加。今年毛清洛大病初愈,毛正宏和毛夫人又认了王嫱和王飒姐弟俩为义女、义子,毛夫人就着重把宴席摆的比平日隆重,把南郡城的功勋名流之家都请了个来。
在后院的梨香院搭了戏台子,那梨香院位于前院和后院只见,前后都有门,一边连着后院,一边连着前院,中间是个四四方方大大的天井,戏台子就搭在上面。四周是一样的两层小楼,皆建设的大门大窗,若是想要看戏,推开窗户或推开门就可看到下面的戏台,若是关上门则自成一片天地,和别间没有关联。
毛夫人句安排将院子分成两部分,靠近前院的一面坐男客,靠近后院的一面坐女客,这样既显出男女有别,又方便招待。
到得那一日,毛夫人领了毛清洛、王嫱在后院招待女眷,毛正宏则领了毛延寿和王飒在前院招待男客,王飒和毛清洛虽然年幼,但是因都是有教养的,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小孩子自有一番童趣在里面,有些带了小童来赴宴的家庭,小童可以交给了两个人招待。
八月十二日一早,王嫱早早的被碧月和芙蓉来起来梳妆打扮。
上身穿一件浅青色罗衫,上面绣同色海棠花暗纹,下身穿一件粉红色织锦的八幅罗裙,上面双面绣同色的折枝花,远远看去,倒像是那花本就是长在裙上一样,外罩一件鹅黄色撒金花薄纱褙子,更显得那折纸花隐隐约约,如霞似雾。
头发因未及笄,将大部分的青丝都散下来,只将头顶的头发挽成一个小小的朝云近香髻,斜插一朵小小的蝴蝶展翅的珠花。双耳上是一对小巧玲珑的纯金丁香花耳环,脸上擦上自制的玫瑰香粉,虽然只是个八岁小女孩儿,但是显得肤如凝脂、双眸似水,举手投足间如行云流水,巧笑嫣然、顾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