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忠妇为王嫱求情

毛正宏到正院的时候，毛夫人正在审问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男童，这两人就是王嫱正在找的张妈妈和王飒。
张妈妈和王飒跪在毛夫人的面前求饶：“夫人，求你了，小姐她还小，真的不能圆房啊，求夫人再宽限几年。”张妈妈的额头磕出了血，想要得到那高高在上人的怜悯。
“夫人，我姐姐身体不好，你要她干什么，飒儿愿意替姐姐受过，求夫人放过我姐姐吧。”
小小的王飒还不知道这位穿着华丽的夫人到底想让姐姐做什么，但是凭直觉，他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情，所以他想替姐姐受过。
“哼，你替？你个小子能替我们大少爷开枝散叶吗？”毛夫人身边一个容长脸的中年妇人讥讽着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哈哈”，满屋子主子奴才都笑了起来，王飒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前面不知道是什么，即使他年龄尚小，但似乎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但是小家伙知道不能和这些人硬碰硬，他们会欺负姐姐的，他虽然恼怒，但还是忍着屈辱继续给毛夫人磕头。
“夫人，求求你，放了我姐姐，我们愿意为奴，为夫人做牛做马。”
“你们本来就是被送来的奴才，现在要抬你姐姐给大少爷冲喜，是你们的造化，还不赶快把你姐姐梳妆打扮了，晚上就和我的福儿拜堂成亲！”
毛夫人杏眼圆瞪，眼神里闪着恶毒的目光，昨天让那小丫头圆房，没想到她居然不识抬举，敢自缢，现在她把王飒这娃娃叫来抓到手里，要是王嫱那丫头从了也罢，如若不从，她就把王飒关进柴房，直到她从了为止。
毛夫人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自己的绝妙计策，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走到门外的毛正弘。
毛正宏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想这样小小的孩童，能够为姐姐甘受屈辱，所具备的忍耐力、毅力，特别是那份手足情深，是许多成年人不能做到的。
有眼尖的奴才看到毛正宏进来，赶快回报。
“夫人，老爷来了。”
满屋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毛夫人也收敛了思绪，满脸堆笑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爷，您回来了？”
虽然毛夫人并不怕毛正宏，但是妻以夫为纲，虽然自己是刘家的嫡女，但是毛正宏也是毛家的嫡长子，当时结亲之时就觉得门当户对，天赐良配，所以他们夫妻自成亲以来，互相尊敬，并不存在谁压倒谁的说法，只是那个赵姨娘，却让毛夫人一直耿耿于怀。
“嗯。”毛正宏嘴里应着，在刚才毛夫人坐的椅子上坐下，毛夫人笑着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老爷，昨天楚天恒不是送来了一家子吗，说是小女娃给咱们福儿冲喜，剩下的三个送咱们为奴。我已经找先生算过了，这小女娃的生辰八字和咱们福儿正相配，用来冲喜甚好，而且说是十天之内圆房，对咱们福儿更有帮助。”
“那你多给她些东西就是了，怎么我听说那丫头自缢了？”
昨天楚万恒送这几个人来的时候，只说是有户人家欠了他钱，送了几个人来顶债，他听说大少爷正找人冲喜，于是就送了那小姑娘来冲喜，剩下的三个都为奴。
他听了后因为急着要去田庄巡视，又觉得是内宅之事，他不必操心，就直接让下人领着来送人的人到后院找了夫人，没想到今天从田庄回来，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而且听刚才这位妈妈和男童的意思，似乎并不是普通农人的姑娘，倒像是大家之女，如果逼死了普通民妇还有办法掩饰过去，要是真逼死了大家之女，那就真的有些棘手了。
毛夫人看毛正宏脸色变了几变，虽然老爷现在贵为南郡之主，已经很少让外人看出他的喜怒哀乐，但是作为枕边人，她还是能看出老爷现在隐忍的愤怒。
“老爷，妾身昨日打发了宋培家的给了那丫头二十两纹银，如若同意给咱们福儿冲喜，妾身再免他这小兄弟为自由身，帮着再乡下置几亩薄田，也可安稳度日。”毛夫人觑着毛正宏的脸色，斟酌着答到。
“老爷，夫人是让人送了二十两纹银来，但说是小姐的卖身钱，让小姐尽快和大少爷成亲。”
跪在一旁的张妈妈看毛正宏过问这件事，赶快向毛正宏磕头辩解，虽然她只是一个下人，但也懂得主母再严厉，也会听家主的意见，现在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向老爷求情。
“老爷，我家小姐现在还未满八岁，且自小身子孱弱，若让小姐现在就和大少爷圆房，小姐身子肯定受不了，求老爷开恩，宽限几年，等小姐长大了，身子骨长好了再去伺候大少爷，老奴和碧云姑娘愿意做牛做马来为小姐换几年时间。”
旁边王飒也磕头求道，“王飒也愿意为奴为婢伺候老爷夫人，望老爷夫人开恩。”
“等几年？她等得了，我们家大少爷可等不了。”容长脸的夫人又讥讽着答到。
容长脸妈妈姓万，是毛夫人的陪房，为人比较机灵，毛夫人好多事情也喜欢使唤她去帮着干，自认为比别的奴才有几分面子，所以万事都爱出头，但是今天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句话虽然骂了跪着的两个人，但也是咒少爷早死啊，她后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果不其然，毛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万妈妈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咒她的福儿早死。
再看下边跪着的两人，她更头痛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和福儿八字相合的又命里带贵气的丫头，一定不能轻易放过。正准备开口，毛正宏已经说话了：“听说你们小姐自缢了？现在可好？”
“回老爷，我们小姐虽然被奸人送给了贵府的大少爷冲喜，但是想着尚有一丝活路，并未对贵府有什么怨气，想着等个几年，小姐成人了，大少爷身体骨也恢复了，未必不是一段好姻缘，但是昨天听夫人说让小姐近几日就和大少爷圆房，小姐年龄小，又惊又怕的，一时没想开就寻了死路，幸亏老奴及时发现，才救下了小姐的一条命。”张妈妈边哭边回话。
“夫人唤老奴来的时候，小姐已经醒了一回，想来已经没有大碍了，劳老爷挂心，求老爷宽限小姐几年。”说着又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