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明白

安梨渊一口气把话说完后，这才松了安君业的衣服，瘫在地上。她倒在那，心里一阵畅快，这么多年郁结于心的闷气，这一刻全部都散了出来。心里想到花祁墨也要开始变得跟她一样凄惨，甚至更惨……就觉得舒心。
过了片刻后，周围没有动静。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头顶上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颤着睫毛，偷偷往安君业那边看去。就见父亲正一脸复杂的盯着她，脸上有疑惑、有吃惊、有沉重……唯独没有知道真相后的震惊和愤怒，这和她想的似乎不大一样。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听到安君业问她。
“什……什么？”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安君业皱着眉蹲下来，和她平视。以往安君业虽然对子女不亲近，但面上都是和善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整肃的和她说话。一触及到他的那双眼睛，就感觉心里发毛。安梨渊害怕的瑟缩一下，但是背后就是木门，躲不到哪里去。
她嘴唇蠕动，小声的说：“我……我收了祁墨和父亲的血，拿来滴血验亲。”
实在是荒唐，安君业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顿在那许久。她们姐妹相处十几年，为什么好好的去想这些？查这个做什么！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沉重的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神色清明的看了安梨渊半晌，发现自己对这些孩子一点都不了解。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安梨渊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父亲这个反应为什么像是一早便知道的。她心里迟疑，害怕父亲真的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做的这件事不是平白让父亲厌恶起来。
安君业松了口气……这就好。
“你把这件事忘掉，对谁都不要再说，知道吗。”闻言，安梨渊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安君业却没心思去顾及她的心情，见她还坐在地上，就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看安梨渊一脸狼狈，不由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外头传来老妈子的声音，声音还有些颤抖：“老爷，老太君让我们把五小姐送到宗祠去，您看这……是不是先把五小姐请出来？小的们还要回去交差。”
安梨渊站在里头，身子剧烈的颤了一下。原本就因为安君业的态度而白了脸色，现在更是白了几分。安君业还没清楚发生什么事，走过去把门开了后，看到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下人，更是不明白。
“为什么要把五小姐送到宗祠去？”安君业站在那，无形中散发出压人的气势。
老妈子擦了擦冷汗，顶着头顶的那道目光站出来，垂首回道：“刚才五小姐在暖阁把玉佩落在了椅子边上，裕宁公主经过时踩着玉佩打滑了差点摔倒。幸好九小姐及时拦住了公主，但是因此惊动了胎气，所以老太君这才让我们把五小姐送到宗祠去反思。留在那手抄宗卷，为公主腹中的孩子祈福。”
“出了这事？为什么没有人来禀报我。”安君业面目正色，回头看了安梨渊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五小姐先送回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了在送过去吧。剩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
安君业带着人出了门，在离开时背对着安梨渊说道：“梨渊，人是为自己活的。别在这么下去了……”
安梨渊倚在房门旁，落寞的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那地方开着一片灿烂的芍药，那么鲜明，那么阳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但是怎么也哭不出来，这情绪压得她心里难受。回想起自己这几年做的一些事，花祁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经把她逼的面目可憎起来。
她一心想要花祁墨落魄，但是似乎怎么都撼动不了她。明明她不是父亲的孩子，但是父亲为什么……
边上，见老妈子她们走了进来。安梨渊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背过身擦干最后一滴眼泪。转回身后，脸上已经恢复昔日的神色。她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回自己院子换身衣服。
大夫人和几位姨娘听说了事情，很快便都赶来了。尤其是安梨渊的生母林氏，听说是因为安梨渊之故，更是急的红了眼。她们过来后扎堆的往里挤，祁墨嫌屋里闷的慌，悄悄的从侧门里出来了。
戏台已经撤下，暖阁里倒是冷清许多。
外头传来脚步声，祁墨回头看到迎面走来的安君业，笑着站在那说：“爹爹，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裕宁公主受惊了，过来看看。”
“公主可好些了？”
“已经无碍了。”祁墨把安君业带到椅子上坐下，端了杯茶给他。见安君业面色有些奇怪，就问：“爹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