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园。
安梨渊进了房间后,连贴身丫环也赶了出去。房门紧闭,屋里只留她一个人。
“这下就能知道了……今天一定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捧出一个罐子。彩釉瓷罐,平日都是拿来装糖或是药材的。前几日让丫环给她找了一个过来,罐子里已经装上水,当中有滴血。那是之前,她用花枝倒刺划了花祁墨的手指得来的。
那天她一回来就把花枝上的血滴到水里,之后的这几天,她一直想方设法从安君业身上取血,只是无奈一直没有机会。好在今天早上,安君业被一个破了道口的茶盏划上了手,血留在了上面。
负责管茶盏的下人还被李叔狠狠教训了一顿,罚他在雪地里跪着。她得了消息,自己偷偷的去厨房,把这套用具偷了回来。
安梨渊从布包里拿出那套破损的茶盏,看着上面的血,心里乐开了花。
小心的把杯口的血浸到水里后,等血慢慢化开。随手把茶盏放在一旁,眼睛死盯着罐子里的动静,屏息的看着。
血滴落在那,半天没有融合……见状,安梨渊捂着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睁的极大。她不放心的又看了罐子几眼,还是没有融合!
这才震惊的扶着桌子坐下,花祁墨真的不是父亲的骨肉!竟然真的不是。
安梨渊颤着身子坐在那,心下五味杂成。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人有些发懵,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务之急,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先知道。她心中警钟大响,立刻起身,端着罐子走到盆栽边上,把水全部倒了进去。
等收拾好后,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
第二天,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好的安老太君,突然来了兴致,想在暖阁里看戏,就派了嬷嬷去请几位小姐过来。她请的是平日经常来相府唱戏的戏班子,这么多年都已经听习惯那一班唱的。
等小姐们都过来后,安颖照例坐在老太君身旁和她挨的最近。之后安梨渊、安铃、安木槿依次过来,跟在后面的是花祁墨和安蚰穗。安老太君以前是很中意安蚰穗的,前些日子听说她暂住在相府,也没有说什么。比起花祁墨,她反倒对安蚰穗笑脸更多些。安老太君一直对那些簪缨世家非常有好感,而安国公府世代忠良,蚰穗又是嫡出的孩子,那些规矩教养肯定是没话说的。
她反倒一直耿耿于怀祁墨是外头抱回来的,生母又是那种身份,打心眼里不喜欢。
“蚰穗来了,来让奶奶瞧瞧,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老太君看到蚰穗来了,冲她招招手,让她过去。只字不提祁墨半句话,见状,蚰穗有些为难的看了祁墨一眼,看到她无所谓的耸肩,径自找了个最角落的位子坐。这才,转身往老太君那边去。
蚰穗盈盈一拜,温顺的低着头笑道:“老太君安好。”
“好孩子,快来坐在这……”老太君拉了蚰穗坐下,慈眉善目的问了她一些话,又看她这些年在外头吃了很多苦,一时心软,招呼嬷嬷多备些蚰穗平日喜欢吃的过来。
嬷嬷领命下去吩咐。
安老太君留了蚰穗坐在自己身边,一旁是安颖,拉着她们两人的手在那说话。安梨渊坐在安颖的右下角,看到花祁墨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看戏,心里多少有些快意。她听到安老太君在说话,偶尔也插了一两句,逗得老太君一笑。
得意的看了花祁墨一眼,看她根本没有注意这边,支着手坐在那看戏,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奶奶,你看祁墨一个人坐在那看戏,怪孤单的,我们要不叫她坐过来吧。”安梨渊一脸天真,问老太君。
老太君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不耐,挥了挥手道:“她自己喜欢坐那,你去叫她过来做什么。又没人逼着让她坐那地儿,既然喜欢那地方,由着她坐就是。”
安蚰穗闻言,坐在边上身子一顿,看到老太君看着她,这才重新牵强的笑了笑。安颖回头看了安梨渊一眼,眼神警告她。用两人听的到的声音小声说:“没外人在就算了,你爱怎么闹都行,现在这坐着外人,你是嫌事儿少是吗。”
安梨渊被安颖数落,这才悻悻的收手。
看她安分下来后,安颖这才转身拿起一捧榛子酥递到老太君面前,“奶奶平日最喜欢吃这个了,我尝了觉得比平日要好吃很多,奶奶快尝尝?”
“哦~颖丫头说好吃,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看安老太君拿起一块吃了,忍不住赞赏好吃。安梨渊赶紧从桌上捧着冬瓜糖说:“奶奶,你也尝尝这个。”
“哈哈,你们今儿都给我送吃的……”老太君被她们逗得一笑,但也拿了一块冬瓜糖吃。“味道不错,倒是挺对我胃口的。”说完,又拣了几块吃起来。
这时候,戏台上已经站了角儿,锣鼓唢呐响起。
老太君放下吃的,眉眼带笑,招呼几人说:“戏开场了,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