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戏落和琅雪两人早早地起了床,在梳洗的时候,琅雪特意把那只簪子戴在了戏落的发间。
耀眼的银发,温润的蓝玉,只可惜,面容并不出色。
琅雪推开了门,早晨的太阳不甚烈,从戏落这里看过去,分辨不清琅雪的脸,仿佛她的身上覆有大光辉。
她朝着戏落一笑。
戏落也回之一笑。
琅雪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戏落回想起方才那一笑,她觉得,那笑,凉凉的。
照例还是去绿屏那儿练习琴技。
相处久了,她很清楚的感觉到,绿屏真的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琅雪带着敌意。
琴正弹到一半,坐在她对面的绿屏却蓦地站了起来:"洛戈,你,你头上这簪子,是,是哪儿来的?"她的情绪明显很激动,就连一向温和的声音也都变了调,尖利而刺耳。
戏落皱了皱眉,这簪子,有什么不对吗?
"绿屏姐,怎么了?"一问出口,绿屏就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半晌,才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她头上的玉簪说:"这簪子,这簪子就是当年那位离奇死亡的舞女,生前最喜爱的一只簪子啊!"什么?!
绿屏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戏落身边。连手也颤抖起来,轻轻地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没错了,就是这簪子。"猛地面向她,问:"洛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戏落将昨日的事大致地说了出来,当然,关于她的事并没有说。
但绿屏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你说,这是琅雪给你的?"绿屏的手愈发握紧了簪子。
"是啊。我的一根簪子也丢了,琅雪专门去了塘里找的。或许,这簪子是那个舞女不小心也丢在了塘中吧。"绿屏并不相信。
她朝着四周望了望,才轻声说:"她遇害前我还同她见过一面呢,那时簪子好好地在她的头上,后来她就不见了。当时,我们也是在塘边练习,她的簪子不可能掉入水中。后来她的尸首被找到了,那根簪子也就遗失了。可如今,琅雪却、、、"她越说越心惊,"洛戈,你去找管家,就说你要换个房间!实在不行,你就快点离开!"门一下子被推开。
琅雪。
她的脸上带着笑,说:"绿屏姐,你跟洛戈说什么呢,我在外面都觉得你们动静大呢!"不可能!二人在房中,声音都压得很低,琅雪若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女,又怎么会听到她们的谈话声?
绿屏却尖叫一声:"你走!!"琅雪并不介意,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走进屋来,牵住戏落的手,那只手,凉凉的。
戏落被琅雪带离了绿屏的房间,回到了她们的房间。
戏落并不提起这件事。
琅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觉得她很清楚。
就比如,现在是深夜,她起来了。
直到她离开后,戏落睁开眼,眼中一片淡薄。琅雪要去做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难道会不知道吗?
来到塘边。
月光照得琅雪遍身布满光辉。
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绿屏。
她转过头来,还是笑:"洛戈,你来了啊。"说完,随手甩开手中绿屏的脖子,绿屏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她的脸几乎都已经变紫了,声音也哑得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挣扎着:"洛戈,快,快,跑啊。"戏落快步到了她的身边,点中她的睡穴,绿屏满眼错愕地睡了过去。张开手,贴在绿屏的脖子上。
旁边的琅雪嬉笑一声:"治愈术?""为什么?"像是早知道了戏落会这么问,琅雪说:"因为她想要让你离开我啊。你是第一个我的朋友,第一个不厌恶我的人。那些舞女啊都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所以我就暗中捉弄了她们一番,果然啊,她们就和我更疏远了呢。"声音还是像往常那样的轻柔,却异常凉寒。
"那,不杀她,好吗?"绿屏,她希望她活着。
琅雪歪着头,说:"好。"没有任何的原因,答应。
把绿屏送回了房间。
在回去的路上,戏落走在前,琅雪在后。
琅雪却突然出声:"洛戈,你怕吗?"戏落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琅雪,我是什么人,你知道吧。"琅雪愣了愣,又恢复了笑容:"啊,我知道,你的琴技那么差,怎么会被相爷选中,肯定是有用处的。那日夜里,你出去,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是相爷的人。但那又怎样,我也不是啊。""你看,你既然是有任务在身,一个人未免风险太大,我可以帮你啊。"琅雪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但却又低下了声音:"结束之后,带我一起走,好不好?"她已经寂寞了很久,没有人陪伴。
戏落静静地望着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