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前路迷茫

只觉一阵风袭来，便不见了那孩子。整片草地上，就只剩下了妇人一个。戏落伸出手，在触碰的一瞬间，从她身上穿过。她让她想起了韩千舞。好想，真的好想回到从前，回到从前平静安定的生活。
只不过，当她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后，周围的场景又开始变化。
处在一处阴暗的地牢中，她看到一个少年，被紧紧地绑在木桩上，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颇为艳丽的女子。女子手中拿着长长的鞭子，鞭身上还有着细小的倒钩。少年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与戏落相似的年纪。一鞭子抽下去，少年没有任何的反应，面对着这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他反而闭上了眼，一声也不吭。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放下了鞭子，抬起少年的下颚：“你以为你是什么？不好好做就别给我做了！娘亲娘亲，你就知道你娘！你娘当年会死，还不都是因为你！”甩开他的下颚，女子拿起鞭子离开了。
原本还一直沉默着的少年，突然浑身颤抖起来，睁开了眼，里面早已蓄满了泪水。仔细看看，他就是刚才那孩子！这是他，长大后的样子吗？
看着他满身鞭痕的样子，戏落不知为何，感到很心酸。他比自己还要惨，她起码还安安稳稳活到了十三岁，可他却在如此年幼的时候就要接受那残忍的事实。
“娘，娘亲，对不起。十年了，儿子，儿子还是不能替您报仇，儿子什么都做不到啊！”少年的泪留下，满满的不甘。不知不觉，她，竟也已经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会哭？不仅仅是因为他与她相似的命运，还因为，她害怕了。害怕报不了仇，害怕就像他一样即使是过了许多年也依旧是徒劳而已。
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切换。面前，已是一片辉煌。少年似乎依旧皮肤白皙，但他此时，手中拿着剑，遥遥指着他正前方，被护卫重重护住的，龙椅上的，帝王。
“你，可曾想过，当年你不屑杀的孩童，今日会站在这里，用剑指着你？”少年开口，淡漠的声音中，戏落听出了一分激动。的确，大仇即将得报，怎能不让人感到欣喜？甚至，连戏落都觉得自己有些兴奋，就像是他若是成功了，她也能够成功一样。
帝王一声轻笑，挥挥手，屏退了前方的护卫。见此情景，不知识那少年，连戏落都是一惊，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了少年。“当年把你留了下来，却没想到你只能做到这一步。”他这一开口，少年的身躯便轻颤起来：“你，你是说，你当年是故意放我走，故意不杀我，故意让那些金卫在我面前杀掉我娘，就是想看看我能够怎样吗！”他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不错，当年放了你，不过是因为太过无趣，就连救了你的人，也是我安排的，却不想，你这般无用。”说着他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还未说完，少年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着。“既然无用，就没有再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了。”
少年躺在地上，嘴角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娘，娘，对不起，儿子…。”终还是没能说完，便没了气息。此情此景，竟与十多年前他的母亲死时，甚为相像。
戏落呆呆的，看着金卫中的一人的手中燃起心火，顷刻间便烧毁了少年。那一刻，她看到，少年的面孔上沾满了鲜血，已经没有人会再为他挡去伤害了。
这，就是结局了吗？他的结局，还是，我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