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也都是不痛不痒地过。我依旧没能醒过来,不过意识倒是一天比一天清醒,每天能醒着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长。陆拓一有空就会来陪我,同我讲些他在生意上在官场上遇到的事情。
陆炎也来过几次,一来吩咐下人把我好生伺候着,二来同我说了些和姐姐有关的事情。
他说她的尸首找到了,已经入殓下葬了。他说他亲自去过一趟大明湖山寺,想去询问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解签的早就换成了一个老和尚。听刚入寺没多久的小僧说,前些日子有个小师傅悬梁自尽了,不知道和雅颂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他说他不会放过害雅颂的人,要我放心。
青惟也自尽了吗……
不愧是两个痴人,也好,到地下或许就真的就能双宿双飞,朝朝暮暮了。
只是,我多想大家都能活着,我,安生,青惟,雅颂,我们四个人,曾经坐在同一个学堂上朝夕相对,安生从前每天都会送我一个苹果,我得了空便去陪安生做活计。青惟那时老是写酸溜溜的情诗给雅颂,那个时候我还笑他,却不知道原来他写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心声。雅颂总是容易冲动,可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青惟,也因为这个男人入了魔障。那时年少,如今想来,却是最好不过的光景。
只是如今,竟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独活,苟延着。
如凉彤所说,陆拓不在的时候,夜里的确会有些不安的响动,但都被凉彤摆平了。虽是夜晚,我睡觉总是顾不着天黑天亮的,有时干脆听着耳边刀剑簌簌挥舞的声响,心里揣测他们的一招一式是怎样漂亮。
“你倒是比平时轻松得多。”他使不上法力,只能用武力挡住来人,凉彤虽常年练武,但身材终归是矮小了些,他用起来不是很方便,这是他空下来的时候同我说起过的。
我在心底憨笑了两声,因为他总能在我暗暗咒他的时候,不经意地跳出来冷哼几声说‘我听得见哦’,这些日子我便收敛了好多。
“还不是多亏了您老的福。”
他赶忙咂嘴:“哎,别,虽说我活的日子的确不短,但可不喜欢被别人说老。更何况还是你……”
他没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他有事情不能让我知道,我也学会了不去多问,不去多猜,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还有几日能醒过来?”我试着转移话题,他也很给面子地接了话题。
“也就再两三天吧。这几天躺着觉得闷了?”他的语气听来轻松,忍不住松了口气。
“那倒没有,没太多事情叨扰,反倒觉得轻松了些。想来前几日的确是有太多事情积着积着,就要把自己拖垮了。”
他像是赞同地“嗯”了一声,但是像他这种毒舌是绝对不会这样就善罢甘休的:“那——我再多拖你几天?”
“死开。”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半点怒意,许是和他熟络起来,有时觉得他并非刻板死守条令,当个鬼差,自然是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养成这样的性子,还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也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