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方凌轩的调查

却说方凌轩和展凤羽被两个丫鬟引到一个叫暖春院的院子中，各自选了一个房间住下，房内简约而淡雅，被褥柔软而舒适，两个小丫头也分别留下伺候两人的起居，方凌轩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个小丫头身上一身武功，只高不低，说是服侍，只怕监视的意味更浓一些。
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些，他使了个借口将丫鬟支开，反锁门后，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
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西门倾云那双无比熟悉而绝美的眸子，满满的相思顿时又翻江倒海的溢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玉扇满满打开，只见正面一幅简单的山水图勾勒在玉面上。
而当他将玉扇转动了四十五后，扇面上竟赫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正是昨晚在夜幕容浮现出来的容颜。
可能还没有雕刻完成，此刻仅能若隐若现的看出脸庞的五官和轮廓，但那一双眸子却已经雕刻完成，竟然真和西门倾云的眸子有九分相似，只是这一双眸子更加生动而明亮，西门倾云的却是多了几分空灵和清澈。
只见方凌轩伸手入怀了，取出了一把精细的雕刻刀，然后全神贯注的满满在玉扇上雕刻起来。
但不消多久，他的眸子竟闪过一丝烦闷，于是他有小心将刀收好，收起玉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的喝了起来，眸子里的神色越是深邃，终于他霍然站了起身，出门而去。
他知道前门众人聚集，便纵身翻过高一丈多高的围墙而出。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方凌轩来到一个卖烟火的小摊前停住，挑了一根烟花便离开。他漫无目的一直向南而去，直到一个空旷的草地上站住，放眼看去，目之所及之处只有寥寥几人。
方凌轩看了看周围后，把买来的烟花拿出，右手在烟火的导火处快速一拂，导火处便丝丝燃了起来。
帮烟花朝天而立，嘭一声，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只是白天的明亮掩盖了它七分的绚丽。
远处一个老年人投来奇怪的目光，似乎是想看看是哪个二愣子在大白天的放烟火，接着嘭一声，第二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然后方凌轩将烟火对着东南方向放了第三朵烟火，之后，只见他右手一挥，一道气息生生笼罩住烟花的顶端，一个飞射而去的烟花被那股气流深深压制住，过了半刻钟，方凌轩右手一松，烟火才冲天而出。
远处的老年人摇摇头，暗道这真是个二愣子，买到的烟花都是次货，过了那么久才能放出一发。
第四发等的时间更久了，居然整整等了一刻钟。老人不禁想到，哪个店卖出的东西那么次，今年过年可不要到那里去买烟火。而第六第七发倒是变得正常了。
域云城内一个平民的屋顶上，一个人看到了那奇怪的烟花，心底暗暗计算着。东南方向，半个钟后，水中。身影一闪然后消失不见了。
方凌轩看着最后一朵烟花消失的方向，摇曳着扇子，然后缓缓转身，往东南而去。
走过挤挤嚷嚷的街道，穿过大大小小的小巷，方凌轩来到了域云城东南方向的域龙江旁，江边上大大小小的船子停靠。
方凌轩看了一眼，便向右边上那艘小小不起眼的小船走去，只因那艘船的帆上画了一把很普通的扇子。方凌轩直接走上了船上问道：“船家，到江中看风景去么。”
船家是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年，闻言哈哈笑道：“只要有钱，阎王殿也可闯一闯。”
拿起杆子，悠悠支着船离岸向江中划去。方凌轩立于船头，江风吹起他的一派，病怏怏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一般。
方凌轩悠闲地看着远方，浓重的晨雾将不远处的江面笼罩起来，让人看不真切。
方凌轩道：“如此天色行船，可是不宜啊。”
少年闻言，朗声道：“虽有不宜，但也有一些收获。”
方凌轩转头过来望着汉子道：“哦，说说看。”
此时，小船已驶到了江中央，只见少年细细感受了一番确定无人跟踪，收齐平常的神态，单脚跪下道：“决影参加凌主。”
方凌轩道：“站起来说话。”
“是”
方凌轩又道：“查到什么了。”
决影恭敬的道：“和方盟主相识的叫慕容雪的女子，是二十多年前穆仓派的大小姐，是天下三大美女之首，自小和方盟主有婚约，两个人可算是两小无猜，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只待成年后成婚。但十七年前却发生了许多事情。”
决影一边说一边的偷看着方凌轩的神态，毕竟现在所说之人可是凌主的父亲。
方凌轩仍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半眯的眸子也没有多大的改变道：“说下去。”
决影道：“是，十七年慕容雪和方盟主结伴出游舞绝城，期间方盟主因故先行离开，留下慕容雪一个人在舞绝城，却不想慕容雪在此期间惨遭奸污。”
决影言至此又不知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方凌轩，只见他仍旧半眯着眸子，神情没多大改变。
决影继续说道：“后来慕容雪被送回了穆仓派，但经此事后她性情大变，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方盟主日日守护于她，更向穆仓派表态，要马上娶慕容雪为妻，但奇怪的是慕容雪坚决不答应，甚至已死要挟。
后来请来医世门的林老爷给慕容雪看病。林老爷指出慕容雪身体无恙，只是此生不能怀孕。此后，方盟主被家里要挟，和慕容雪解除了婚约。
慕容雪自觉无颜留在穆仓派中，逃出了家门，一路上看尽世态炎凉，然后莫名消失了一年。听说，一年后，又有人看到了她，只知她最后投身绝舞海中，生死为明，自此再无人见过她。而穆仓派也在几个月之后，满门被灭，成为一件悬案”
方凌轩仍旧是刚才那副神情，但平时慵懒的气息，此事却有了丝丝凉意，只听他道：“当年奸污慕容雪的人可有查出来？”
决影道：“据说，当年穆仓派和方盟主都有大肆搜查，但查不出。属下也多方调查，但时隔多年，亦查不出。”
方凌轩合上了扇子，望着远方道：“慕容雪投身绝舞海后如何。”
决影感受到了方凌轩周围的寒意，背脊有些发凉道：“不知。”
方凌轩慵懒的眸子射出了凌冽的目光道：“是不是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忘记怎么办事了。”
觉影顿觉强大的气压深深压来，让人喘不过气，猛然间一口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
决影忙跪下道：“凌主息怒，慕容雪投身绝舞海后，大海捞针，她的尸体无处找起，世上再没见过她的人，因此，世人都说她已香消玉殒，但生要叫人死要见尸，这是凌主您说的，故属下只能说不知。”
方凌轩转过身，暗道，这个决影真是白挨了这么一下，他要早这么说，自己也不至于那么生气，也罢，道：“另一件事呢。”
听到另一件事，决影僵直是身体竟不知觉矮了几分，十二年了，凌主要找的那个人还是没找到，自己岂止是没用，简直就是废材啊。
方凌轩见他沉默不语，却没像决影料想的那样发怒，只听到他淡淡的说：“还是没消息，罢了，回去吧。”
决影听到了语气中的丝丝无奈，但凌主居然没有发怒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以往只要提到这事，自己都少不得喷几口血的。所以决影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方凌轩。
确定自己莫名其妙逃过一劫之后，决影忙起身，将船往回撑。
方凌轩望着茫茫的江水，突然一个可能闪过他的心头，因为见到西门倾云后太过震撼，他似乎忘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西门倾云的妹妹，西门倾雪！
难道她才是青儿？西门倾云因为是她亲哥哥，所以眸子才会如此相似…
此想法一旦涌起，便似生了根发了芽一般，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越想，方凌轩便觉得越有可能，心情不由得变得越发急切而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