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阙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想起宋微景还在楼下等他,立马转身推开门就朝着楼下走去,经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了裹着黑色披风的秦炀从宋微景的方向离开,一脸的不解,而宋微景正坐着开心的吃着,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一路走到宋微景的旁边,文阙还在想着刚才的哪个人,才坐了下来便开口问道“微景,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宋微景悠悠的抬起头来看着文阙,一脸的鄙视,瘪着嘴怒视着他,不说话。
看着宋微景的表情,文阙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投降道“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
“知道就好”,宋微景悠悠的说着,然后拿了碗筷递给文阙,文阙接过碗筷的时候,她又开口,一脸的漫不经心“刚才哪个人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他帮过我,刚才他来约我明天出去走走,没什么事”。
“哦”文阙应着,拿着宋微景递给他的碗筷,就想起了独孤千渊要到的事了,心情立马就低落了起来,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宋微景,欲言又止“微景,我…………”。
“怎么了”宋微景吃着东西,抬起头看着文阙,一脸的天真无邪,还不停的吃着。
“没,没什么”。文阙终究开不了口。
文阙低落的表情被司徒景看在眼里,可是她不名所以,“你怎么不吃啊,赶紧吃,”宋微景猜不透,就陆陆续续的给文阙夹了很多菜,催促着他赶紧吃。
“嗯,”文阙吃着碗里的饭菜,却像在嚼树干一样,让他难以下咽,平常他们两人吃饭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今天他们两都有事情,文阙在想独孤千渊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宋微景,让他不知道怎么办。而宋微景也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让她想起了他刚才的欲言又止,总觉得文阙有事。
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吃了饭以后,宋微景就回了房间,文阙也只是淡淡的点了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的宋微景直接躺在床上,细细思付着,文阙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从刚才回房间了一趟下去后就感觉他明显情绪变了,总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她问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
宋微景一下坐了起来,独自喃喃道“文阙不会是要走了吧,”沉默了一会儿,“那、那他可以跟我说啊,干嘛一副这种表情,我还能不让他走啊,反正我只用在这里等到武林大会召开,找到朗月就可以了,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他不用担心的,对吧?”宋微景说着,又像是在问自己一样。
“那,我是不是得告诉他啊”宋微景想着,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是不是得告诉文阙,让他不用担心我,要走就走,对不对”。
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刚想开门的时候,宋微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苦着脸转身坐在了凳子上,“我要是跟文阙开口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不想跟他带在一起,在赶他头啊,不行不行”,司徒景想了半天,最终否定了自己要去跟文阙说得念头。
宋微景嘟着嘴坐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明明说好到的时候要带我出去看看的,现在这种气氛,我怎么开口嘛”司徒景气呼呼的说着,一脸的伤心。
想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办法,“算了,那睡觉好了”说着,宋微景就走到床边,脱了鞋就躺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着,但是大眼睛还是滴溜溜的转着,半点睡意都没有。但是没有办法,宋微景只能这样躺着。
……
回到在大安城中住的地方,秦炀一个人在亭子了坐了好久,什么人来劝都没有用,只有蔡叔拿了一件更厚的披风给他披上以后,又走了。
直到天黑,秦炀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外面的夜色,整个人就像没有生气一样颓废着,大概是吹了太长时间的风,头发有些乱乱的,嘴唇越发的白,扶着石桌,秦炀想起来,但是就好像坐久了,整个人踉跄着又坐了下去,手用力的按在石桌上,手指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嘴角还带着笑。
一直在不远处站着蔡叔走了过来,走进秦炀,伸手扶住他把他扶了起来,徐徐的向外走着,秦炀的双唇微微抿着,眼神低垂,风吹过他的披风,翻起了一个角,肩上的披风也随之滑落。
蔡叔忙着把披风拉好,而此时的秦炀穿着与那日宋微景看见他时同样颜色的锦袍,但是却宽松得多,现在,被风吹得鼓鼓的,而秦炀好像被风都会吹倒一样。
拉好披风,蔡叔又扶着秦炀向前走,“去书房”,秦炀轻轻的说了一句。
“好”蔡叔答应了一句,然后扶着秦炀从走廊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全程秦炀都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脚下的步子慢慢的,好半天才走出一段路,秦炀的头上就微微的冒着汗了。
“吱呀~”蔡叔推开门,便扶着秦炀走了进去,把他安坐在书案里的椅子上,转过身就端起了刚才跟着他们送进来的药递给秦炀,道“公子”。
看着蔡叔手里的药,秦炀的眼光闪烁,说到“放下吧,你们出去吧”。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秦炀的声音有些哑,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
“公子不用晚膳了吗?”蔡叔问着秦炀,语气里充满着担心。
“不用了”
“可是……”蔡叔刚想说,秦炀就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看到这样,蔡叔便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是”然后里退出了书房,还关上了门,而里面的秦炀,就像是一只要被关进牢笼的困兽一样,不过他没有反抗,没有波澜,安安静静的接受,甚至感觉他很乐意这样的牢笼。
秦炀看着书案上冒着热气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嘴角有药汁流下,他也只是轻轻的用手擦去,声音异常温柔的说着“我喝了药了,你看见了吗。”
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秦炀起身走到了后面的书架上,把最上面的一副卷轴拿了下来,还有些费劲,走回书案前坐下,把卷轴一点点用手铺开,嘴里一直吹着气,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
卷轴全部铺开,是一幅画,画着一位青衣女子,笑靥如花,眉眼如画,仿佛就像从外面都能听到她传出的小声一样,秦炀的嘴角带着笑,他从未笑得这么温柔过,手指慢慢的抚过画中女子的脸,“秦炀,秦炀,秦炀”秦炀的脑海里回荡出她叫他的声音,就像潺潺细水一样流过他的心,是清凉也是冰凉。
仔细一看,画中女子的眼尾也有一颗红痣,小的让人发现不了,可是却鲜艳着。
“曳儿,我遇见了一个人,她的眉眼好像你,像你一样喜欢笑,喜欢吃,呵呵”秦炀细细的说着,还笑了几声,就像真的是在跟人说话一样,眼神柔情似水。
“我有好久没有见你了,我瘦了好多,怕你不认识我了,刚才,我又喝了一碗药,苦死了,我想把它吐了,可是我想到你不在,没人会骂我”秦炀说着说着,思绪就飘向了远方。
轻曳:“秦炀,你怎么可以把药吐了呢,我辛苦好久才熬出来的”。
秦炀:“苦,我不想喝”。
轻曳:“不苦,能叫药吗?你是小孩子吗?还怕苦,以后不许吐了,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听到此,秦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轻曳,眉头紧锁“我不吐了”。
“呵呵呵呵,”轻曳闻言笑了起来,然后把碗抬走。
……
轻曳:“秦炀,你不能不喝药知道吗,我不能再骂你了,你把药、吐了,我不会再、骂你,但是,但是你知道……我会生气的”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秦炀突然睁开眼,眼睛微红,喃喃道“我没有吐药,我没有,你不要生气,我没有”。
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秦炀静静的喘着气,画中人笑脸依旧。
秦炀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出去,画卷就一直摊在那里,秦炀不敢回头看,径直走到门外,微风徐徐,他终于有些清醒,慢慢的,朝着夜色走去,身后的书房,房门大开,秦炀不管,继续向前,直到自己消失在书房前的夜色中。
……
司徒景在床上想了好久,睡意渐渐袭来,她才慢慢的睡去。
今夜无眠的人很多,只有月色依旧静静的流淌着,月色可共享,月色虽洁白,可是人心复杂,此时抬眼望月的人,羡慕月色的皎洁无华,可谁知,月色洁白,淡而无味,烦恼却是个人自愁,无人能替的了。人生,点点亲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