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拒绝
司徒景坐在马车里安静的思考着,紫云只得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不敢发出声响,车厢里只听得到车轮滚动发出的声音。
紫云看着司徒景的脸,一脸疑惑的想着:“明明就是小姐,可是……却又不像小姐”。
司徒景感觉到紫云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紫云,语气略带清冷“你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紫云一听到司徒景的话,错愕了一下,随即连忙说到:“没有,小姐,紫云……紫云,紫云只是觉得小姐跟别人说的有点不一样”,说罢,便不安的站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司徒景的表情。
“有什么不一样,你说来我听听”。司徒景垂下眼帘,默默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紫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的说“我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大小姐以前是最不喜欢二夫人的了,府里上下也都知道二夫人不喜欢小姐,最近几年也对小姐事事苛刻,所以小姐才染了风寒,卧病在床,而且,他们还说是二夫人故意没管,所以小姐才会病得如此严重,他们还说……还说……”,紫云怕司徒景听了后会不高兴,所以后面的话都说得吞吞吐吐的。
“还说什么”。
紫云小心翼翼的看着司徒景的脸色“他们还说大夫人的死没准就是二夫人搞的鬼。奴婢也觉得是,不然她怎么会老是欺负小姐呢,她一定怕小姐知道后报复她,所以才故意想不让小姐看大夫的”
司徒景一听,嘴角微微一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知道得倒是不少的小丫头。
紫云被司徒景看得浑身不自在,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紫云还以为司徒景是生气了,连忙跪下来认错“小姐您别生气,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把这些胡言乱语告诉您的,奴婢该死”。
“你确实该死”,司徒景清冷的声音响起,缓缓的吐出了这句话。
紫云一听,瞬间愣住了,只是看着司徒景的脸。
司徒景看着她的表情,说到“这马车只有你我二人,这些话不管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对的或是错的,在我面前说了这一次,就把它永远烂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能开口,尤其是在相府里,更是说不得,若是让二夫人的人听见了,你就真的该死了,知道吗,”,语气严肃,字字砸在紫云的心上。
“恩,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乱说的”,紫云低着头,发出闷闷的声音。
司徒景见她听了进去,方才放下了心“起来吧”。
紫云默默的站起身来,坐在了马车的斜角上。
对与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此时的司徒景根本无法理解她们二人,更多的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不过都是两个可怜的痴情人罢了。
想罢,马车停了下来,车外的人朝马车里说“景小姐,镇国公府到了”。
司徒景听罢,心想若不是刚才耽搁了一下,怕是早就到了,随即起身向外走去。
紫云见司徒景掀开帘子准备下车,连忙叫人拿了脚凳来放在马车下,伸手去扶着司徒景下来。
下了马车,站立后,司徒景便好生打量了一番这镇国公府,果然富丽堂皇,却又让人觉得格外冷清。
门前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似乎是等了她许久,见司徒景下车,便连忙走了过来“景小姐好,国公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让老奴直接带小姐去书房见他。”
这个人身穿一件褐色的袍子,说话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想必便是这府里的管家了,而且地位还不低。
“麻烦管家了”,司徒景照样是一脸的清冷,语气淡薄。
似乎他什么都不成发觉,“景小姐,请”微笑着领着司徒景进了镇国公府。
进到府中,这格局到不似外面那么富丽,假山、凉亭、翠湖,格外的清净雅致,司徒景跟着管家一直朝府的右边走去,一路上也没看见几个下人,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四周的竹林被风吹得簌簌做响的声音司徒景对这的环境但是喜欢得紧,想必这镇国公也是一个喜清净的人吧。
“景小姐,到了”说完,管家便转身朝原路走了回去。
司徒景看着眼前这扇大门,心里莫名的觉得焦虑,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在外面逗留了好一会儿。
紫云看着自家小姐一直现在门外,便知道她一直在犹豫,思索下,还是说了一句“小姐,这镇国公是你外公。”
司徒景一愣,也对,这镇国公是“司徒景”的外公,总不至于会害她吧,准备敲门进去,对着旁边的紫云说到“你就在外面等着我,我看着四周也没什么人,你若是无聊,可以在四周走一走,但不可走远,也不可惹事,知道吗。”
“恩,奴婢知道。”
“叩叩叩”司徒景抬手敲了敲门,随即屋里传出一声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司徒景抚了抚褶皱的衣袖,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便双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紫云见司徒景走了进去,便上前把门关上,一声轻轻“砰”的关门声震得司徒景瞬间清醒,抬头看了看四周,便看着一个人穿了藏青色外衫的人笔直的站在书案前,周身气势磅礴。
王匡炜慢慢的转过身来,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对司徒景说“坐下吧”随即自己也坐在了面前的太师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司徒景,“怎么,你还在怪我”。
司徒景一惊,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淡漠的看着面前这个外公,说实话,这个外公总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司徒景对于自己无法猜测的是都会保持沉默,只是抬头看着他。
王匡炜到真以为司徒景生气了,司徒景的母亲王烟云是他一下三子中唯一的一个女儿,他在战场上再冷血,对士兵再严酷,可是对这个小女儿确实极好的,原本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可是有一天王烟云却偏偏要嫁给刚刚考取功名的司徒宇天,拧不过她,也看这个司徒宇天是个可塑之才,便同意了,谁曾想到,便是过了五年后烟云去世的消息,只留下一岁多的司徒景,她母亲受不了打击,几年后便病逝了。
王匡炜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像极了她母亲,却又不像她母亲,随即用一种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慈爱的语气对司徒景说“你比你母亲薄情得多”。
司徒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与自己说得第一句正式的话竟然是这个,司徒景静了静神。
用足够尊敬的语气说“外公,您接我来不会只是想要跟我说这些吧,再说了,比我娘薄情难道不好吗”。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紧张到了极点,双方都没有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彼此。
终于,王匡炜先开了口“小景啊,进宫去吧”。
“为什么”,还是一贯冷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外公知道你不愿意,可外公这一生最珍惜的两样东西已经失去了一样,另一样就得加倍珍惜,是不是”,王匡炜似一脸哀求的样子看着司徒景,看得她心里莫名一疼。
“您说得另外一样是什么”。
王匡炜看着司徒景,听见她这句话后,眼神巨变“这个国家”,铿锵有力的说着,满眼的坚毅,抬眼望着司徒景“多的外公不能与你多说,但是齐国只有你能守住她,你知道吗?而且,千渊是个好孩子,外公很放心把你交给他,外公时日不多了,没能保护好你娘,照顾好你,外公这一生只有这一个遗憾了,齐国不能灭”。
司徒景的心一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痛,忽然她像放下了一切负担一样,眼泪夺眶而出,只是默默的流着。或许这是真正的司徒景现在的感受吧,她埋怨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不过都是错怪而已。
想到此,司徒景心里一阵愧疚,若是真正的司徒景在,想必听完这一番话,怕是也无法拒绝吧,反正她也不是真心的想嫁给沈风。
突然,司徒景转念一想,着王匡炜又怎么知道她能够保住齐国呢?
细细思付后,还是决定问出口“外公,其实……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慢慢的说完这句话后,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王匡炜听后,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果然,你很聪明。你们两个注定会改变各自面对的一切,甚至改变更多”。
司徒景细思及恐,“那……”。司徒景实在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便愣愣的坐着。
“小景啊,外公相信你完全做得到的”。
司徒景大声的说出来“可你明明知道我的来历,为什么你还认为我是真的司徒景”。
“因为你们本来就该是现在的身份,你是她,她才是你,命中注定”,字字珠玑,说得司徒景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