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那人却在阑珊处

次日清晨，天还没里亮透，我便醒了，被噩梦扰乱至醒。梦中……
我不明白这个梦寓意着什么，可我始终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梦境，有句话怎么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而我却是个信的人。
利索的穿戴齐整，刚打开门，迎面碰到墨竹，我惊讶，“你怎么也这么早？”
“格格，十四爷昨晚上就来了，见你睡着，没让我们叫你。”
“噢……”
墨竹见我愣愣的，继续说：“而且十四爷昨晚歇在了这儿。”
“啊？”
十四来这里为了什么，我很清楚，可是我现在并不想就此离开回府。
“梅兰竹菊呢？”
“还在大厅跪着。”
“跪了一夜？”这是疯了吧？
“是。”
“十四爷没让她们起来？”
“十四爷说格格说了算，他不管这些。”墨竹唏嘘道，我愕然。
十四也疯了……
我快步走到大厅，果然不但梅兰竹菊，其他的下人也都一并跪着，跟昨天相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都起来，该睡觉的睡觉，该休息的休息，今天都不用伺候了。”我一声令下，众人才磨磨蹭蹭的散去，跪了这么久，这膝盖……
“墨竹，以后若还碰到这种情况，别让他们这么跪着，换点别的惩罚方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我可担不起。”对上墨竹不解的目光，我也懒得解释，昨天是太累了，没想到一群人会如此。
墨竹准备好早餐之后，十四正好起床，几个月不见，感觉他憔悴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十四爷若是不急着走，一起用了早饭吧？”我淡淡的开口，礼貌的问。
他打量了我一圈，踱步至桌旁坐下，我看他气定神闲得样子，禁不住开口询问，“今日不用上早朝吗？”
“十四福晋不愿回十四阿哥府，我还有什么心情上早朝？”他不冷不热地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我叹气，“十四，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
“那么今日十四爷是要出尔反尔，逼着我回去了？”
“时至今日，我还敢逼你做什么事吗？”十四若有所指的看着我，我一阵无语。
“那最好。”这三个字十四听后，脸一下子紧绷起来，本身他今天从进门后就没什么好脸色，现在更是乌云密布，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心下一颤，暗自定神，拿起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自从怀孕后，胃口反倒不太好，食量也比以往少，动了几筷子，便算吃过了。
十四见我恹恹的，忍不住问：“你这算是吃好了？”
我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吃这么少，身子怎么会好？”十四蹙眉，一副不认同的模样。
“大概是宝宝胃口不好吧！”我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孩子头上。
“胡扯！”
“你又没生过孩子，怎么知道是我胡扯？”
“你……”见到我挑衅的目光，十四讪讪的闭嘴。
十四不再理我，麻利的开始吃早饭，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怎么的，速度居然还挺快，完事后，他道：“这几个月听说你都不太出门，今天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去！”
“不去？那跟我回府。”他也不动怒，直接仍出一句话。
我不明所以，明明是两码子的事，干嘛混为一谈？
你狠，我起身，“那走吧十四爷。”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然后站起来，牵过我的手往外走，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我们是一对寻常恩爱夫妻。
待到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十四扶着我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我诧异，“你不骑马？”
“这么不想看到我？”他涩然一笑，答非所问。
看我不再说话，十四队驾车的小厮说：“稳妥点。”
“是，十四爷。”马车缓缓地前进，我这才发现车内铺着厚厚的坐垫靠垫，原本的硬座现下变得软绵舒适，不自觉地伸手轻触着车内的布置，原来十四如此细心。
晃晃悠悠大半个时辰才传来小厮的声音，“爷，到了。”
掀开车帘我才发现已经进城了，我侧目看向十四，“十四爷不会是要回十四阿哥府吧？”故意绕了一圈，感情是回家了？我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家？那才不是我的家！
十四凝视了我半响，恨声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说过不会逼你，自然会做到！”
好吧，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跟着十四下了马车，他负气似的不再搭理我，头也不回的独前行，我无奈只得安分的跟随着，这算哪门子的逛街？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热闹非凡，我已经好久没有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了，看哪都透着份愉悦，走了一会儿，也就忘记了十四的那张臭脸，果然环境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
“哟，这不是十四爷跟十四福晋？”一女子的声音欢快的印入耳中，并且这声音很熟悉！
我定睛一看，不禁喜笑颜开，“这么巧，跟十三爷逛街啊？远远看去，这么的郎才女貌，很是洋眼呀！”
“好你个臭一一，胡说八道什么呢！”没错，来人正是七七，真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十四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十三随意问。
“还没定，十三哥这是要去哪？”
“我们要去听戏曲，不如一起？”
“听戏曲？”我挑眉，不解的看向七七，七七一脸的尴尬之色。
“反正左右无事，一一我们一起去吧？”
我叹息，一起就一起吧，好过根十四两个人，于是我们便一行四人去了京城最出名的戏园子查楼。
查楼不就是后来的广和楼前身，这么有名的戏园子，我不禁多看了两眼，与电视上的倒也没什么出入，让我不禁想到苍天有泪中的待月楼，思及此，脸上就绷不住了，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七七侧目看我：“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我侧身在七七耳边小声道：“我们也上台去唱一首吧！”
“哈？这儿这么多人，不合适吧？”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不觉得这儿很适合唱那首对花吗？”
“对花？就是那苍天有泪里的？”
“嗯。”
“你现在这身份，若是上台来这么一出，是不是有点下十四阿哥的面子？而且这边人多嘴杂，到时候指不定怎么说呢？”
“他既然娶了我，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个省事的主儿，我理他干什么！”
“好吧！”
落座后，我与七七便假借上厕所之名，溜去后台找了负责人，好说歹说，终是让负责人同意我们登台，要知道这广和楼也是有知名度的，总不能阿猫阿狗说上台就上台，到时候砸了招牌，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我与七七照着苍天有泪中的装扮，尽量模仿着找了两身衣服，在后台又排练了一遍，老板听我们唱完，半天没有回过神。
“两位姑娘看上去出身大户人家，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个本事，恕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若是两位愿意，可以经常来此登台，在下相当欢迎。”
“我们不缺银子，近日只当是玩票罢了。”若真是常来，恐怕十四要把这地方查封了。
在乐师的起音中，我跟七七各就各位，准备上台。
一一:喂，叫一声哥哥喂，叫一声郎喂。
七七:喂，叫一声妹妹喂，叫一声姑娘喂。
一一:郎对花，妹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留下了种子，发了一颗芽。
七七:发了一颗芽一一:什么杆子什么叶七七:红杆子绿的叶一一:开的是什么花七七:开的是小白花一一:结的是什么果呀七七:结的是黑色果呀一一:磨的是什么粉七七:磨的是白色的粉一一:郎对花，妹对花，一对对到小桥下，只见前面来了一个人。
七七:来了一个人一一:前面来的什么人七七:前面来的是长人一一:后面来的什么人七七？:后面来的是矮人一一:左边又来一个人七七:左边来的什么人一一:来了一个扭扭捏捏，一步一蹭的大婶婶。
七七:大婶是什么人一一:不知是什么人七七:妹妹喂，妹妹喂，她是我俩的媒人。
合:呀得依得呀得喂，呀得儿喂，呀得依得呀得喂，呀得依得喂。
一曲完结，场下沸腾，满堂叫座，喝彩不断，我微微侧头看向十四他们，十四的脸色比我预期想的要好很多，似乎惊讶大过于怒气，而十三更是一手抚摸着下巴，挑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与七七不顾场下的叫好声，一起离开台上，到了后台，我才在热闹声中定下心来，“看来我们唱的挺不错。”
“废话，若是传出去你是堂堂十四福晋，我看岂止不错？”七七笑言。
我莞尔一笑，不甚在意。
我们换回自己原先的衣服后，才珊珊来到十四他们的座位，十三一见到我们，就调笑:“没想到两位姑娘不但歌唱的好，琴谈的好，连这戏曲也让人惊鸿四座，叹为观止。”
“十三爷见笑了，只不过是玩闹而已。”我淡淡撇了十四一眼，回道。
“涵逸，你把世间女子都比下去了，在这世上，可还有你不会的？”
“当然，我不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并非全才。”
“十四爷，我们胡闹一通，你不会生一一的气吧？”七七还是很担心我的。
“她想做什么都好，我只愿她不会生气离家出走。”这个十四真是，在外面面前还不忘数落我。
“这个请十四爷放心，我会旁你规劝她的。”七七大言不惭了，我斜眼瞧她，却见她偷笑眨眼，这俏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