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汾酒醉人人陶醉

涵逸篇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渡过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忧愁和误用伤，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而留下的欢乐和笑靥就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昨儿个大年三十，经过了一场一枝独秀的舞文弄墨的考核后，用过晚膳，被芊韵拉着一起守岁，因着古代没有什么好玩的，天寒地冻的大晚上，只能由着一大群宫女太监伺候着在屋子里呆着。
好在，芊韵和我年纪相仿，俩人说说笑笑闹闹，时间也过得很快，可是令我最头疼的是，下半夜她居然要我陪着下棋，要知道古代的围棋，我可是一窍不通的，下几次，输几次，一路输到底，不过芊韵却很兴奋，真不明白，和一个下得一手烂棋的人有什么好玩。
我只能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芊韵是个小孩子，心智还不成熟，我不能太过和她计较，可那一盘盘的输下去，我也很是郁闷啊！最后我只能求爷爷告奶奶的讨好她，目的只有一个，不再下棋作乐了，可如何打发漫漫长夜，成了最大的问题。
忽然灵机一动，决定将讲故事进行到底，想自己在现代也是看了不少言情小说，泡沫电视剧，讲个让小丫头感兴趣的宴请故事总不成问题，于是，我自负的打开话匣，噼里啪啦的讲了个没玩没了，在芊韵崇拜的眼神中流入出意犹未尽时，康熙四十年终于到来！
屋外烟火朝天，响彻照亮了整个皇宫内院，各处都弥漫在一片浓郁的年节下，而守岁必然注定了晚睡，又是说故事，又是看烟花，我早已经没有了睡意，一味的想通宵达旦到天明。
想到通宵，不禁回忆起在现代时候，经常和七七煲电话到黎明，每回七七总会笑说你又要和我相伴到黎明了么，七七，如今你又在什么地方呢？还有现代的亲朋好友，是否在不同的时空里，时间同步，你们也在过年呢？爸妈，在发现我不见了，会有多难过，身体还一如原来的康健呢？蛋蛋，傻傻，我的朋友们，你们又会不会在想起我时，黯然神伤呢？
我的多愁善感又复苏了，压抑的我透不过气来，眼睛酸涩难忍，胸腔内闷闷的。
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可是在这里谁又会愿意捧我在手心……
“涵逸，又在想什么呢？你这总喜欢神游太虚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芊韵轻快地埋怨道，脸上却洋溢着喜色。
我有些筋疲力尽，有气无力的回道：“在想你昨天是怎么折磨我的，我就快死了。”
“呸呸呸，大过节的，也不怕忌讳。”
我好笑道：“格格，我想再睡一会儿，您能不能别再折腾我了？”
“什么？今儿个大年初一，头一天，你居然只想着睡觉，不许。晴儿、雨儿，你们两个负责把涵逸装扮妥当，半个时辰后，把她带去乾西五所。”芊韵交代完后，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大步流星的踏门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丫头嬷嬷们“伺候”我更衣洗漱，在我尖叫声中，执行了九公主芊韵的命令。
一阵推拉撕扯之后，我娉婷玉立在乾西五所宫门前，听着里面若有似无的嬉笑声，我有些不知所措，正犹豫间，一个小太监眼尖的看到我，一溜烟的跑过来打千道：“姑娘可是来了，几位爷都在里头呢！”
“啊？”我一阵惊呼，才想起，这乾西五所可是未成年阿哥的居所，芊韵者小妮子找我来这儿做什么？
“那个，你告诉九格格，我人不太舒服，先回雨花阁歇息。”我飞快地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栋鄂涵逸，你给我站住！”一声怒斥传来，我顿时停下了欲往外走的步子。
硬着头皮，我侧转过身子，一看来人，整个人都懵了，待回过神来，急急请安，“給四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诸位爷吉祥。”
久久，我半蹲着身子始终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叫我起身，我就这么一直蹲着，小腿处突突的绷着，酸疼麻木，我有些恼恨起来，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牙根紧咬着，我不啃一声，像是赌着气似的，在我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芊韵的声音飘来，仿佛从很远哦元的地方传来，“四哥……”
“起吧！”那一声清清冷冷的低沉嗓音，把握唤回了现实中，我有些僵硬的站起身，微微摇晃了下，暗吸一口气才站定。
待他们回身走进屋内，我无奈的跟随而后，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乾西五所从东到西分别叫做头所、二所、三所、四所、五所，每所均为南北三进院，而此刻踏进的便是四所，我心中猜想应该是十三以下的阿哥居住的。
一进院落，便一眼望见那片绚烂夺目的秋海棠，正在寒风中飘舞着，远远看去，像一副逼真动人的画境，我看得有些入迷，不禁放慢了脚步，不时的侧目朝那靡靡之色窥视。专注的下场就是，我来不及看清前方的人因着我的停留，也暂缓了步子，一不留神，便一头撞了上去，我忍不住一声惊呼出口，力的反弹使我身形摇摆着，眼看就要跌坐在地。
他眼明手快的扶了我一把，这才是我幸免于难，；来不及道谢，便听他说道：“怎么连走路都会闪神？”
我微感诧异，他的语气中尽然多了分责怪埋怨，却也不缺乏关切意味，稳了稳心神，我行礼道：“多谢九爷。”
“你也同十四弟一样，喜欢这秋海棠？”温和的嗓音淡淡的飘入我耳中，他的话更让我确信，这四所正是十四阿哥的住所。
“不，奴婢只是从未见过冬日里的海棠花，多敲了两眼，一时失了神、分了心。”我的自圆其说很难叫人信服。
“九弟，何事？”前面八阿哥转回身问道，一时间打断了九阿哥的后话。
九阿哥随口应了一声，便急赶了两步，追了上去，芊韵借机落后几步，走到我身旁，侧头问道：“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格格快告诉我吧！今儿个究竟所为何？”
芊韵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兄长们闲来无事，便一同聚聚，找些乐子。”
我的天，这皇子聚会，关我什么事呀！我出席算怎么回事？
“那格格为何偏要我跟随？”
“喜欢你呗！”她答得飞快，我不禁在心里直翻白眼，我可不喜欢这场面啊！
进了前厅，古韵十足的格局令我心神一震，屋子的布置覆盖着浓浓的阳刚之气，屋内生着炭火，暖融融的，让我霎那间放松了心情。
边走边细细打量起这位桀骜不羁，霸道执着的十四阿哥住所，精简大气的摆设不失贵重奢华，处处彰显着品位高雅。袅袅青烟带着清晰的茶香淡淡的飘入我的鼻息间，我不禁有些对这位阿哥刮目相看，原来他竟也有雅致的一面。
我随处瞧着，一时间忘了身边还有那许多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然感觉到有双眼镜盯着我，侧头望去，不想与他对个正着。十四玩味的注视着我，见我望向他也不意外，只略微轻挑了嘴角。在他如此碍眼的表情下，我有些怒从心起，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调转视线，不再看他。
“来人，开席。”
他的一声令下，自有太监宫女纷纷上来端茶送水，不一会儿，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精致菜肴和糕点，我内心一阵窃笑，还真是训练有素，高效率。
八阿哥招呼着众人坐下后，我有些为难起来，眼下的都是主子爷，而我只是个小小侍读，要我和她们坐一块儿，还真是不太合规矩。
拖拉踌躇间，八阿哥开口道：“涵逸姑娘也一起坐吧！今日没那么多规矩。”
我微一思量，也不再故作矫情，反正是芊韵硬拉着我来的，而且先前在门口，又是十四不准我走的，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此一想，我便无所畏惧的坐下，可这位子是谁安排的，我的左边是九阿哥，右边是……还好，是芊韵，我安心了不少，抬眼却见十三阿哥爽直的俊朗脸庞，正对着我笑意融融，我也回以一个明媚的笑颜。
“九哥——你倒多了。”忽然被一声憨直的男音打断，我朝声音来源处看去，见到的是九阿哥手忙脚乱的在整理衣服，一旁的小宫女在擦拭收拾着有些狼藉的桌子。
原来是九阿哥正在倒酒，不知怎么的，居然倒出杯子外面许多，而杯子早已溢满了酒水。刚刚要不是十阿哥的叫唤，恐怕现在九阿哥就该去换衣洗漱一番了。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九阿哥，如果不是不太熟悉的话，我恐怕会问，你是怎么了，连杯酒都倒不稳么？
芊韵偷偷拉了我一把，我回头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侧过身子把耳朵靠近她，她轻声在我耳边说道：“涵逸，你有喝过酒吗？我们偷偷的喝一杯怎么样？”
喝酒？在现代我可是自称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而且聚会时，我总喜欢找人拼酒，大醉一场，啤酒、白酒、黄酒、红酒都是喝过的，而这古代的酒……我有些心痒痒起来，却笑得越发洋溢起来，“我也试试呢！”
芊韵得到共鸣，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把我们俩人的杯子都斟满了酒，我忍不住快速接过，放在鼻端闻了闻，一股清香直飘散开来，慢慢地尝了一口，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这是汾酒吧！
浅尝过后，发觉回味悠长，不禁放胆喝了起来，我瞄了芊韵一眼，看到她也是一副欢喜非常的模样，更无所忌惮，一杯接着一杯饮起来。
怕引起过多的注意，我边喝酒边吃菜，喝酒的人都应该知道，多吃菜和多说话可以加快酒精的挥发，可这种感场面根本不方便多开口，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多吃点菜，而空腹喝酒也伤身，所以多吃些总不会错。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有些热气冒头了，脸颊微微发烫起来，瞥了芊韵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妮子已经脸蛋颇红，呈现浓浓的胭脂色，而她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喝得厉害。
我想也不想的一把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别喝了，你的脸太红了。”
芊韵抬头看向我，笑嘻嘻道：“还说我呢，你快照照镜子，自己也是。”
我一愣，随即想到自己也喝了不少，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阿哥们的注意，十三拉过芊韵，“真是不省心的小东西，喝成这样，像什么话！”虽然言语有些激烈，可更多的是关切之色。
“呵呵，十三爷，谁规定只准男人喝酒，女子就不能喝了？”我的神志还算清醒，可出口的话已经带了几分醉意。
“放肆！”那头四阿哥清冷的声音传来。他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芊韵已经挣脱十三，一骨碌的站起身来，对着众人笑道：“各位哥哥，芊韵近日来新学了一首歌，现在就唱给你们听听！”
命晴儿取过琴，二话不说就唱起了那首《新鸳鸯蝴蝶梦》，配上她的琴声，可算得上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
一曲罢了，我拍手叫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词曲精妙，音色绝佳，琴声甚好，可你们两个醉酒之事，太胆大妄为！”九阿哥肃容责怪，我一下适应不过来，呆呆的望着他。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