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蛊珂回来之时,若朝已经趴在石桌上昏昏睡去,蛊珂轻声嘀咕:“还好,吓死我了刚刚听到外面出了事,以为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儿呢!”“你也太不信任你家主子了。”水滴儿慢悠悠的回答。蛊珂没有回答,环顾周围没有人,也对这里也根本没有人,凝神手轻轻一举,若朝睡得太熟也没有注意她的身子随着漂浮起来,只见蛊珂小心的举着手把若朝带到屋里。
“汪汪汪,”狼哥跑到蛊珂前面叫着,蛊珂对着狼哥摇摇头,慢慢的把若朝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又掖掖被角俯下身子摸摸狼哥的头说:“小点声啊,是不是饿了啊,狼哥如果饿了那么我去给你弄奶,乖啦,不要打扰主子!”说着抱起狼哥转身离开,顺带着关了门。
床上的若朝,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慢慢的卷缩一团,像是在寻找温暖。
海景。就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现代,突然发现不是,就因为看到沙滩上有两对快要融合在一起的影子,一个是她,一个是他。她斜躺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夕阳西下,真美。
若朝慢慢的走到他们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们脸上的幸福笑容,不自觉的也笑了。
光淡淡的开口:“你骗不了你自己。错误就是错误。”“没有骗,只是…错了就错了吧,一个做错的英雄,至少比什么都不做的蠢才好,你说呢,光?”站起身来,周围的景也消失了,一如既往的白色。
光有些心疼的说:“若朝如果你在这样,爷爷会伤心的!”若朝凄惨一笑:“有吗?没有。爷爷他会伤心吗?是他把我扔在那,让我一个人自身自灭,让我一个人吃着百家饭长大,让我一个人饿急了去翻垃圾,让我一个人待在孤儿院遭受白眼,让我一个人想办法去赚钱上学,好不容易生活好了,我毕业了,有好的工作了,可以养活自己了,又遇见了一个王八蛋,这么多得罪都是我一个在承受啊!”若朝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眼泪吧嗒吧嗒低落下来,她对着脚下的空白怒吼:“你让我怎么办?我是杂种,我是孤儿,我是没人要的,你说我能怎么办,啊!我告诉自己明天会更好,后天会比明天更加好,可是老天爷就是玩不够我,我能怎么办?”光也愣愣的哭了,眼泪也掉了,只是她的眼泪变成了尘土随风飞。
若朝发现在这个地方自己的底线很容易崩塌。
“我们总喜欢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懦弱,总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那些美丽的谎言,总是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去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行。但事实总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那些罪恶,给自己心灵予救赎。”这是她最爱的一本书卡勒德·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她特别喜欢这句话但又特别反感这句话。就因为她明白自己必须坚持下来忍受这个世界带来的不便带来的嘲笑,她不愿意去自我安慰找心灵的救赎,可她这样确实有点自欺欺人。
但是她能怎么样,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光很心疼他,说:“若朝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必须的,我们没有办法躲避,我们只能接受事实。”
“请问事实在那里?是要我去找他还是他来找我?”光看到若朝消极的样子,拳头狠狠的握紧,压抑着怒火:“你非要这样子吗?”“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受这些苦的又不是你,是我啊!”若朝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对着光怒吼。
啪的一声,光狠下心来,一巴掌扇了过去,顿时时光停留,光也不顾形象的大吼:“这里不止你一个人,你还有狼哥啊!你还需要去找爷爷啊!嬴若朝你必须要清醒,你的命运只能这样,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你就是要往前,你就要忍受,我们只能接受。要么你自己闯要么一直接受这事实。”慢慢的语气也柔弱下来:“看看前面…有曙光啊!”
床上的若朝猛地睁开眼,慢慢的用手扶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双手捂住了脸蛋,抹了抹泪水还是哭了,光说的对啊,逃不掉的,可是这真的坚持不了!没关系,必须坚持,为了狼哥坚持下来活着,在这里活出一片天地,这又有什么难的?看看前面,有曙光啊!
看看窗外的夜景,已经傍晚了呀。看样子自己睡得很久。
“狼哥呢?”发了一会呆才想起来狼哥不在旁边,下床一看,蛊珂已经在旁边的床榻边上睡去,狼哥应该在隔壁房间吧,那是专门给狼哥弄得,只是还没有收拾好!拿起薄被子为蛊珂盖上,赤着脚丫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边,月亮很圆嘛。
看样子是睡不着了。
轻轻地打开门,看了一眼在床榻边睡着的蛊珂,慢慢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晚风徐徐。树叶也随着莎莎作响。
月光很柔和。若朝穿着里衣走在小路上,现在怎么人这么少?难道没有那些什么侍卫来值班吗?算了,没有正好,散散心。顿时有些无理头的左拐右拐的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悲催的她不熟悉地形。一滴泪划过脸颊,那一滴泪只是一个瞬间就没有了。这就是陌生无助!
慢慢地走到了一片林子,林子之间有一条深幽小路,一片昏暗。旁边还挂着一个牌子‘幽径禁地’若朝制不住好奇心慢慢的走了过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里面就只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竟然养着一些会闪闪发金光的金鱼儿。她趴在护栏上,低头向下看去,不由自主的开口:“鱼儿你为什么这么自由?为什么你们没有烦恼?难道就因为你们只有三秒钟的记忆吗?那你们还真是稀奇!”
看着水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一时间发现自己的时光消耗的好快好快,用手摸了摸眼,不一样的双眸闪着不同的光只会让自己更加怪异。
抬头望了望周边风景来了这么久居然才发现对面有一亭子,上面还有个牌匾。
“清池?”若朝轻声读出声来,貌似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有一段距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也不顾这个是谁了,直接走了过去要探个究竟。
走近一看,呵,龙老大耶!那么若朝也不必那么拘束了,小跑过去就看到了实景,龙老大坐在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有好多食物,还有酒…若朝也激动了一下,自己正好需要酒,然后走着走着她自己后知后觉的就突然发现脚下的小草挺扎的,低头一看忘记穿鞋子了,猛地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些什么。
若朝走进亭子大大方方的坐在旁边的空凳子上,龙辕皓寒也没有惊讶,在若朝踏进来第一步时他都已经发现了她,只是微微一撇,说:“不睡吗?”“不困啦,不对,只是回来之后就是睡了好久,不困了!那个糟老头子你怎么处置的?”然后把酒坛子抱起来说:“不介意吧?”“随意!如果你指的是阳佟将军那他明日就要离开人世。”龙辕皓寒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开口,若朝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微微的惊讶,问:“死了啊?怎么死的?”“以叛国罪处死。”若朝颤颤的咽了口水,抖抖手直接抱着坛子喝了起来:“咳咳,够辣的哈,诶老大,我感觉直接让他处死太便宜他了,太便宜了!”但是这件事也告诉了自己,打死若朝也不能惹到这位大爷,立马扯开话题:“看你的表情貌似有心事呦,给我说说吧,说出来会好受些呦!”喝酒喝的脸蛋微微泛红,龙辕皓寒微微勾唇,拿的这可是‘醉仙’,这酒的性子可不小,摇摇头说:“我有什么事呢?倒是你,怎么了?”不知为什么,龙辕皓寒他不想用尊违,改用了‘我’,而且在他眼里这个女人的心事比他多得多,她周边的气氛也十分押韵,即使她对着他是笑眯眯的。
“我?没有,怎么可能呢?我有什么事呢?真是的,净瞎掰,。吼吼吼”若朝也没在意龙辕皓寒换了称谓只是一下子就否认自己有心事,说完又猛喝了一口,还有些滴落在衣襟上。
看着若朝灌了几大口酒,自己也抿了一口问:“你到底何须人?”若朝一愣,即使醉了也知道很难解释,抬头望了望天边手慢慢的举起来,指着东天边的一颗微小的星星,笑眯眯的说:“隔,我从那里来的!呵呵呵呵呵”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
龙辕皓寒微微皱眉,哭了?看着若朝猛地灌自己酒心里莫名的抽搐。放下酒杯把若朝的酒直接夺过来,若朝此时已经醉透了,傻呵呵的,伸手把头发散落下来,对着天笑。
龙辕皓寒这才仔细的看她,不由得皱眉头,只穿了里衣,还没穿鞋子,微风徐徐吹来,龙辕皓寒站起来把披风于她披上,说:“醉了,回去吧!”刚打算抱起她,谁知被她拦下来“不要,你看星星月亮多圆,船长在上面看着我呢!”船长是她小时候幻想的一个玩伴,也是最好的知己。
若朝转身撑开手,面对着龙辕皓寒微笑着说:“抱抱我,好不好?”龙辕皓寒眼睛一眯,毫不犹豫的把她抱起来坐在石凳上,长长的秀发散落在地上。
若朝往他怀里拱了拱,说:“暖和暖和,你怎么这么暖和呢?呵呵呵,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看着若朝眼神迷离却噙着泪水,嘴角带笑的也不顾他要不要听就直接说:“我管你听不听呢,你听着哈:从前,有一条通向未来路,”说着手还伸出来比划着:“我在那条永无止尽路上走着,走着走着在我的前面出现了个坑,我没注意掉了下去,我努力好久爬上来,继续往前走,然而又有一个坑,我又掉了进去,再次费了好久的力气爬了上来,我无数次掉了下去无数次爬了起来,最后再遇见那个坑,我学会了绕道走,呵呵呵呵,你听懂没小样儿?”说完抬头就对上龙辕皓寒深邃的眼眸,愣了一会笑着调侃他。一个古人能听懂吗?她只是想找人诉说,管他呢!
突然,若朝嚎啕大哭了起来,这简直是给了龙辕皓寒一个措手不及,若朝趴在他怀里,越哭越带劲,嘴里还不愿停下,也不知是不是在抱怨还是怎的:“我能怎么办,光她也不愿多说?,她说让我坚持,可是我怎么坚持?我想你爷爷,你在哪啊?爷爷,爷爷…”顺手拿起龙辕皓寒的袖子开始擦眼泪擦鼻涕,然后又开始抱怨:“你说我能承受多大的压力,没人愿意帮我这个孤儿,他就是因为我是孤儿,我就稀奇了,孤儿怎么了,但是我告诉他我有家人,我有爷爷,我有我‘儿子’狼哥,他能怎么着,他凭什么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他凭什么啊!你说是不是?”
龙辕皓寒该说些什么呢,她说的他一句也没懂,但是他知道有人弃她,这事自己又不好说不是,只能硬着点点头。那个男人是何须人,老丸子要去查一查。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不知道吧!呵呵呵,你好温暖,即使你是冷的,表面是冷的。”然后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说:“这里是暖的,是不是?”龙辕皓寒听了身体猛地一震,他是暖的,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谁不知道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阿巎国都的霸主,杀兄杀父,就为了这个座位,都说他是没有心的,今天居然有个傻乎乎的醉汉说他的心是暖的,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那么她说的就是实话喽。但那也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下说的呀!
眼神明了又暗淡下来,说:“你醉了!”“没有,我没有,呜呜呜呜,我现在比谁都清醒,我醒着就是在耍酒疯呢,我就是一疯子,呵呵呵呜呜呜呜呜,我就是一个疯子,你说我能依靠谁啊?我能依赖谁?”越说越激动,挣扎着下来,对着湖面大吼:“段熠,你有种,你**不是人,你滚蛋,你滚蛋啊啊啊!”段熠,那个叫段熠的男人,叫苏喆去查一查,必须要。想着眼神闪过一丝腥红。
若朝一下子就失控了,长长的秀发被她的手一直蹂躏着,这一下子更像疯子了。龙辕皓寒眼神越来越黑,她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害,非要这样子对待自己?缘由都是那个男人吗?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也随着越来越疼,捂住心口,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若朝越发疯狂,他认为如果在不制止,都有可能会跳水。
抓住若朝的一只手,轻轻一拽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若朝不明事理的看着她,脸上满满的都是泪水。
龙辕皓寒低头对视着她柔声的说:“以后依赖我,我帮你挡着一切好不好?”这是在对着她许的誓言吗?若朝愣愣的看着这个认识才多久的男人,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起来,看着他无可挑剔的脸,慢慢的踮起脚尖吻住他嘴唇,龙辕皓寒先是一愣也随着闭着眼迎合她,他的心不在疼了,反之跳的太快了,有点不正常。
慢慢的,龙辕皓寒的嘴里有一些咸味儿,她又哭了?不对,放开她一看,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啊!她居然哭着吻着睡着了。
笑着,抱起她离开,朝着自己的龙弢殿走去。自己貌似确定了一件事儿。
龙辕皓寒眼底的光犹如星空,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