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易凄厉的大叫,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手脚乱舞着,像是身上被缠上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阵乱舞之后,雪三和柳兮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或者准确的说是更加恐怖。
一个身影就那么安安稳稳的立在杜易的身后,即使杜易在蹦跳的时候,影子一点没晃动。刚才杜易不动时,她俩奇怪怎么在屋里有那么明显的身影,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了,这个影子不是杜易的,要是这屋子的温度也是这个影子所带来的,那它绝不是善茬。
杜易被她俩的样子弄的快要崩溃了,雪三比较2,在她的脸上出现什么表情都可以理解,柳兮呢,脸色青紫的睁大了眼,她的表情说明,在自己的身上真的出现不妥的地方了,“你俩别光看着我,说话。”说完,他又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身上。
“影子。”柳兮指指他背后。
杜易闻言赶紧转过身,沙发上一团烟灰色的影子,“影子有什么可怕的。是人都有影子,鬼才没影子呢。”
话说完,杜易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下午的屋子里没有阳光,没有灯光,光线适宜,客厅里的任何物件的影子都淡的几乎看不见,可自己的影子怎么这么明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影子的颜色在越来越深,影子的轮廓在越来越明显。
恐惧像是一盆凉水,兜头而下,他在跟自己的影子对视,跟自己身形一般大的影子,已经站立起来的影子。
“雪----雪-----雪----三,”杜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牙齿咯咯的打架,磕磕巴巴的问道,“我----后面-----有----强光灯吗?别----别闹了。”他这话问的纯粹是人类自我保护的发挥,就跟受打击不愿意面对时就告诉自己这是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雪三没说话,对着影子快速的抛出了一个紫羊棘。
“啊。”的一声惨叫,抛出紫羊棘的下一刻她就中招了,不是影子出手,是紫羊棘采取了就近原则,毫不客气的粘在了她的身上,先是麻,接着是全身丝丝的痛。玄安九担心的没错,她一紧张就忘记先撒木粉了,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先替对方把自己收拾了。
影子已经成了黑色,几乎和杜易一样高了,并且慢慢的跟杜易的距离越来越小。
杜易身边的空气快要凝固了,每个毛孔中都在灌进冷风,感觉到每条血管一截截的被冻住了,与其被活活的冻死、吓死,不如放手一博,就算死也得给自己捞回点本,视死如归了,唯一的好处是说话流利了,“雪三,这是三界的什么怪物,有什么软肋。”
“不--知道。”雪三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都快哭了,她这点低微的灵力,被一颗紫羊棘弄得全身又痛又麻,舌头一活动就跟吃了一个毛毛虫似得。
“那我就不客气了。”杜易一蹲身竟然把茶几搬了起来,冲着影子狠狠的砸去,茶几穿过影子,玻璃碎了一地,影子一点没受影响。恐惧让人能爆发出无尽的潜力,杜易一路后退,一路把身边的手边的所有东西都朝影子抡去,客厅不大,后退没几步就到了吧台边上。
杜易把凳子高高的举起来。
影子还在沙发的前面,没有再移动。
杜易气喘吁吁的,“怕砸,哼哼。来啊,来啊。”
影子就那么不见了,完全不是出现时颜色一点点变深的节奏,而是一下子不见了,就像是眼花了,一眨眼就全正常了一样。
杜易举着凳子,转着圈的看自己的身后,没有影子,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满屋子的狼藉。
屋子里的温度也一点点的正常了,柳兮和杜易把砸碎的东西都收拾了,客厅更宽敞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不正常了。
最不正常的就是雪三,紫羊棘的作用还没散去,稍一活动就痛的呲牙咧嘴。
“我就知道玄安九没那么好心,大方的给我紫羊棘防身。啊。”雪三痛的直叫唤。
“给你什么都是浪费,你就是拿了尚方宝剑也没用,一拔剑,先把自己给捅了。”杜易看她还在痛的呲牙咧嘴,不无担心的说,“这东西的毒要不要解药解啊。”
“不用,就跟麻药差不多,自己就散了,啊,啊。”雪三边说边惨叫。
“我觉得冤死了,现在最应该惨叫的是我,”杜易无奈的看看被砸的空了一般的客厅,“我的家啊,就这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被你给设成驿站,来玄安九那样也就罢了,脾气不好,好歹的不吓人啊,现在怎么就冒出这么个影子。”
说到影子,雪三也很担心,“要不,你暂时别住家里了,你带柳姑娘去陈小涛那借宿段时间吧。等我解决了影子问题,你们再回来。”
“你解决,算了吧,我们几个在一块还能互相涨涨胆量。我可不像过段时间回家,家里有两个影子妖怪。”杜易过去帮柳兮将棋子捡到棋盒里,“柳姑娘,你还是回你的回春堂去吧。”
柳兮什么也不说,仍旧慢慢的捡棋子。
“你别误会,等影子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再接你回来。”杜易怕她误会是撵她走,赶紧解释说。
“三个人比两个人胆大。”柳兮静静的说。
“那就谁也别走了,不就是个影子吗,被杜易一顿砸还不是砸跑了。”雪三边说边痛的连声叫唤。
“痛就少说两句话。”杜易说着就见雪三的眼睛又直了,反应迅速的抓着手中的棋盒举过头顶,转身就要砸,却一下子呆了,手一软,举在头顶的棋盒倾斜,黑白棋子从头顶倾倒下来。
“姑姑。”雪三惊的站起来,又嗳声叫唤起痛。
“这是房东,平时就挺呆的。”雪三从后面捅了一下杜易,让他把嘴巴收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美。”杜易把手慢慢的从头顶放下来,棋子咕咚一下扔在了地上。
柳兮在听到雪三那声姑姑时,起身就要打招呼,头一抬,也愣了那,美。
来人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个白色的麻布长及地的斗篷,人从头到脚全裹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张脸,不施粉黛,冷如冰雕,就这已经把杜易和柳兮美的惊呆了,要是稍作颜色,又何止是倾城倾国。
这就难怪雪三出了始祖庙之后从不为别的生灵的俊美而惊叹,也从不自夸美色的原因,她从小面对这个美的惊天动地的姑姑,把审美水平完全提的太高了,对外面的美基本上忽略不计了。
杜易在人间就算的上是帅,不然怎么能在婚介所当“头牌”,玄安九的俊朗,让杜易和陈小涛嫉妒不已,申牟的俊美连侍卫都忍不住爱恋,可是雪三在见他们时,从来没为外貌留一点心,至于是雪三念的伏祺,最主要的是伏祺给了她暖暖的宠爱,也跟英气勃发的长相没关系。
就连雪三自己也没留心自己的脸,狐族的俊俏那是天生的,没有例外。
“姑姑怎么有空来看我?”雪三兴奋的问。
“驿站里有什么异常吗?”姑姑一来就开始巡视这个不大的客厅,眼睛扫过杜易时,一股异样的眼神,稍作停留就移开了。
“有,姑姑是不是感知到什么就来的,”雪三的样子就跟只见了主人的小狗一般,巴巴结结的凑到姑姑的身前,要不是姑姑从小严厉的规定,不许碰她的身体,雪三现在就会腻了姑姑的怀里,撒娇的告诉她自己被影子吓坏了,可是姑姑三百年来性子冷清不变,雪三心里高兴的翻天了,姑姑这么惦记她,脸上乐开了花,动作就还是规规矩矩的,只是跟姑姑站的很近,亲亲热热的说,“姑姑,你真厉害,这有异常你都能预知啊,我们刚打跑了个影子。”
姑姑脸上的惊讶神情一闪而过,问道,“什么影子。”
“就是个影子,之前在这里暗算过玄安九几次,今天又突然出现在客厅里,被杜易的一通砸就不见了。没有三界生灵的气息,玄安九用紫羊棘试过。”
“你是被影子伤的?”
“不是,我用紫羊棘不小心就粘了自己身上了。”雪三沮丧的说,“我就是没实战经验,多用几次就不会这样了。”
“你哪来的紫羊棘?”姑姑问。
“玄安九给的啊,姑姑没见过他,盛气凌人,就是玄族的二公子,说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在这里,就数他最拽了,把我卧室都占了,我每天就只好在客厅蜷着睡呢,----”即使姑姑一直是冷清清的一个人,但是总归是看着雪三从小长大的人,还是唯一的,所以雪三在她面前依然露出小儿女的样子,撒娇的诉述自己在外的不易。
“我能看看这个藤箱吗?”姑姑没有听雪三说完,从斗篷里伸出食指指着柳兮身边的藤箱。
柳兮一直在等,她认为齐光会随时来把她接走的,所以把身外之物------黄金给了杜易后,就一直把藤箱带在了身边。
雪三知道姑姑向来是不开玩笑了,要看藤箱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毕竟是柳兮的私人物品,就不好意思的对柳兮说,“柳姑娘方便吗?”
柳兮轻轻的点点头,对于这样的美人,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