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刚吟诵完毕,台下众人便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公子云兰,果然不愧为三大云公子之一,好文采啊。”
“是啊……是啊”
“……”
章云兰走了不过十步,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快步流星走过去,喜上眉梢。对着前方正在对坐同饮的二人,开口道:“大杜哥,太白兄。”
西云籽站起身,面朝章云兰,笑逐颜开“小杜,好巧啊,没想到你也来了这杏花村。”
西云籽一旁的云若开口问道:“杜牧弟,怎么不见你与我小弟一道?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块吗?”
章云兰随即便坐了下来,开口解释道:“太白兄,你有所不知。商隐最近迷恋上了‘锦瑟’,而且是日夜必弹。我实在是听不懂,所以便出来游玩一番了。”
云若颔首微笑。三人便开始对饮起来。
西云籽拿起酒杯,率先开口道:“太白兄,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云若轻笑道:“杜甫弟好文采,出口便成诗。佩服佩服。”
西云籽笑着摇头:“太白兄,严重了。天下谁人不知太白兄你才高八斗,为人豪放豁达啊。”
云若微笑道:“杜甫弟你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杜甫弟你心胸博大,忧国忧民啊。”
西云籽叹气道:“是啊,最近为了提倡全民运动,我太忙了。有时要去陪孩子们玩蹴鞠游戏;亲自为一些大娘大婶献喉唱歌,让她们能够更加快乐安心地跳广场舞;有时还会出海外交,代表全国女性接见海外名人都教授,为此我还不得不学习都教授所在国家的语言。现在说话时不时都会加上‘思密达’或者‘么么哒’。唉……做人难啊,做一个忧国忧民的人更难,做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更是难上加难啊。”
章云兰插口道:“大杜哥,太白兄,我们今天不提别的,只喝酒便好。”他双手举起酒杯“来,我们干杯。”
“干杯”
“干杯”
一盏茶时间过去。
章云兰已经醉倒在桌子上,西云籽与云若俩人仍在继续对饮。
云若突然诗兴大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西云籽不由得愣怔:我的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语啊?不二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而且还是以他如今李白的身份?
云若观西云籽发呆,伸出修长的手,指向南宫承放牛所在地的不远处。开口说道:“杜甫弟,你看那小牧童旁的飞瀑是不是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
西云籽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不二还记得我与他初见所吟诵的诗句。唉……可是当时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好的诗句来形容口水啊?难怪不二会如此记忆犹新了。
心中的愉悦一下子就被懊悔所掩埋,她干脆不再多想,依照剧本进行演出:很快也便醉倒在了桌子上。独留云若一人自斟自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飞瀑。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眨眼间,四周的灯火再次全熄,场内被黑暗所淹没,伸手不见六指。
一弹指时间过去(10秒)。
灯火明照,舞台上云若的身影已不知去向。只有南宫承悠哉游哉地放牛,花花悠哉游哉地吃草。
“呜……呜……”飞瀑旁,白雪一身雪白衣裳。她半坐在紫色花地上埋头啜泣,从她手臂上曲折而下的猩红血液,浸红了她的白衣,妖冶而美丽。
南宫承听见哭声,立即飞奔过去。看着白雪手臂上又深又长的伤口,脸上流露出关心地神情,开口问道:“你……很疼吧。”
他从自己的粗麻布衣裳上撕出一块,小心谨慎地为她清理包扎伤口,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白雪笑露两颗虎牙,她粲若星河的眸子里却不见一点笑意。咬牙,切齿道:“牧童……哥……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虽然西云籽让她发自内心的笑,可是在南宫承面前她真的做不到。而且南宫承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占她便宜。她只能强装欢笑罢了。
南宫承面容僵硬,身体僵硬。在观众看不到的反边,白雪没有沾染上血滴的手正在十分卖力的拧着他的小腿。让他痛不欲生,欲哭无泪。不仅不能流泪,他还要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白雪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面带微笑的样子。他按照西云籽的剧本回应道:“不用,你不痛了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旁若无人。只是这笑意在他们彼此看来却是仇深似海。
西云籽在台下看着两人的表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南宫承和白雪都掩饰得很好,可是西云籽却是来自于演戏盛行的大世界,她怎么会瞧不出端倪。她早已千叮嘱,万嘱咐: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是在现在看来,他们俩人显然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