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山夜惊魂

西云籽不语她才不要告诉他，就是因为他，她才会再次尝试背井离乡的滋味。在她心目中，云若已经被贴上了不详的标签。“只可远观，不可近谈。”这是她从他身上得到的八字真言。
云若见她不答话，也不再多言。只是笑容愈发地高深莫测。
杨柳垂头挠耳一行人不再言语，继续向前赶路。同样的路与先前相比少了些什么东西，好像又多了些什么东西。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今夜月光如水，洒在一片绿色草地上，静谧而安详。如此夜如此月，最是人间好景色。
西云籽神色倦怠，单眼皮耷拉，双手无力的拄着拐杖。深一步浅一步向前微移。
她好久没有走过如此距离的路程了，身心俱疲，举步维艰。
“我们可以不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走啊？”她转过身目光灼灼。
“当然”云若看到她如此生气尽褪的脸，语气越发变得温柔，就像今夜的月光一样。
西云籽投给云若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就如蔫了的花一样，身体迅速接触土壤。不为化尘泥，只为睡个觉。
杨柳直接无视她。他发觉他自己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考虑她的所作所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女子。
云若看向她安静的睡颜，收起往常的笑容。转身望月，双手摇扇，嘴角又再次扬起。
西云籽睁开眼睛，刚好看见站在月光下衣袂飘飘的云若。她坐起躺着的身子，心中突生一个想法：恐怕也只有天上的嫦娥才能配得上他了吧。这样的男子岂是我这等凡女能染指的？
她狠狠的敲了自己的小脑袋一下，低头不再看云若，自言自语：西云籽啊西云籽，你脑袋开洞了吧。这等绝世妖孽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你在说什么？”云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
“啊……”她受惊似地拍了拍胸脯“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啊。”
“哦？”他饶有兴味的问道“那要是鬼吓人……”
“你……你不要说了。”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背部微躬，惶恐地扫视完四周然后才继续坐下。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又不是仙人，怎么可能没有怕的东西。”她意有所指地望向云若说道。
云若脸抽了抽，嘴角歪了歪，笑而不答。
她见云若不说话，又继续问道：“对了，我们彼此间还没有自我介绍吧？”她清了清干哑的嗓子“我叫……”
云若温柔的注视着她清澈的双眼“你叫西云籽。而我叫……”
“你叫不二”她没好气的大声说道。
她在心里鄙视自己：他能让我娘心甘情愿地把我交给他，肯定是狠角色。我居然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云若微笑着沉默，转身再次望向那一轮明月。
西云籽也不再说话，放松身体。进入梦乡。
另一边打坐的杨柳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向云若“公子，是否让杨柳去准备一辆马车和一些女装？”
“不用”云若背对着杨柳依旧望月，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语气仍旧是温柔入骨。
“啊……终于找到吃饭的地方了。”西云籽跑向一间稍具规模的酒店。
他们一行人已经进入雪远国内部区域，到达这个名叫雪异城的地方。
“去……去，哪里来的小乞丐。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酒店小二站在店门外手拿长条擦桌布，不停地在西云籽面前挥舞着。
“我不是小乞丐，我有钱吃饭的。”她随手掏向白芋芋给她准备的青色包裹。
瞬间石化小二看到她拿钱地动作停止，脸上的嘲讽更加明显“没有吧，快走……你看你全身上下哪点不像是乞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店内。嘴里时不时嘀咕着她听不懂的话。
西云籽低头瞧见自己一身粗麻布衣裳，还是穿着当初放鸭子的一套。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成了两派，齐膝盖的上衣布满了油渍和泥浆，各种碎屑。脚丫子也很不争气的出来散心透气。全身上下估计只有手中的包裹能够看过眼。
她此时好想哭她已经走了两天的路程。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形象。累了，就地蹲地。饿了，杨柳管饭。乏了，就地铺地。渴了，杨柳管水。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高档的大饭馆，她却手无分文，还被人当作乞丐一样驱赶。命运多舛也不过如此。
她所幸什么也不再想，随便在酒店前方显眼处找了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踏踏实实地等着落双的云若和杨柳。
酒店不远处的杨柳掩嘴偷偷而笑。
他就喜欢看西云籽吃瘪的样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
云若望着呆呆坐在不远处的西云籽，站在原地不前进也不后退。脸上笑容直达眼底。
“公子，我们要过去吗？”
“不急”
入夜，店内灯火辉煌，高朋满座。店外小贩吆喝，繁华似锦。
西云籽坐在夏日炙气未散的地上，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嘴角似有口水滑下。
“他们怎么还没有到啊？”她在心里呐喊。
她再次翻动手中的包裹，仍旧没有可以果腹的东西存在。更不用说什么银子了。里面只有三个锦囊，三封书信，一套质地属上乘的浅青色男装和一双黑色长靴。
她在心里了然：娘是让我女扮男装？娘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忽然感觉有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光线，她抬头就看到云若和杨柳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个个都悠然自得的样子。
云若看着她布满灰尘的脸和那凌乱不堪的头发，嘴角歪了歪。依旧笑着开口道“进去吧，你先洗漱然后准备吃饭。”然后率先进入酒店，杨柳其后。
“哎呀，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小店有各种佳肴美酒保证会让公子满意。”刚才的小二现在立刻换上了一副卑躬屈膝的面孔。笑脸盈盈的把云若请了进去。
西去籽仰天长叹：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她还来不及迈入门槛，那个小二刚好回过头，怒瞪双眼，耳红脖子粗。指着她大声叫喊着：“你，不是让你走了吗？还不快点离开，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这一大叫喊直接把店内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嘶……”店内安静得只听得到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一个个男女老少看着谪仙般的云若眼睛都直了。而直接忽视了另一个美男子杨柳云若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小二微微一笑“你不必介怀，他是我的书童。”
小二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公子……你折煞小子了。”
西云籽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书童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位公子，您这边请。我们已经给您准备了洗用水。”另一个同样衣着打扮的小二恭敬的招呼她。
“好”
她抬头看了看已经入坐的云若。他仿佛是没有注意到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依旧面带笑容，优雅地品着不知名的茶。
果然美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特别是像云若这样男女老少通杀的美人。
浴桶内西云籽惬意的睡靠在桶壁，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抛在桶外，落下一滴一滴水珠。水雾袅袅把她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红润。
“公子……可以下去用餐了”咚咚的敲门声有规律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