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长时间,三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天色渐晚,虽然谁都没说分道扬镳的事,可不是一路人终究走的不会是一条道。本来下了山就要各奔东西的两路人却意外的发现他们的目标是多么的一致:到华阴城和自己人会和。
天灰蒙蒙的,远远地亮出了一丝鱼肚白。三条身影走在寂静的华阴城内,薄雾朦胧,显得神秘更有几分诡异。朦朦胧胧中不知隐藏着什么,会在不经意间冲出给人致命一击。
突然,三人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子,成品字形站定,挑眉向四周扫视。长长的街道上投下三条清瘦的人影,晨雾蒙蒙,日未出,厚重的青石路上浸染着点点水痕。空气清凉,却有种萧瑟荒野般的蚀骨寒。
伊蓝勾起唇角:“刚进城就有人来迎接,不知谁的脸面那么大。”说着挑眉看了看暮重华。
暮重华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突然三人各退后一步,这时一把冷剑刚好刺到三人离开的地方。抬首只见一群黑衣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将他们团团围住,片刻,便将这长街挤满。
风吹地,衣衫飘飞,霎那间,刀剑声起,一团团白光抖动着刺向暮重华。而伊蓝却几个旋身,便拉着要动手的九歌闪出了包围圈,静立一旁,大有看戏的架势。
九歌贱笑地看着伊蓝:“哎呀,小甜甜,那么帅一张脸,看着他被人群殴,忍心吗?伊蓝甩给九歌一个大白眼:“少发嗲,我也把他从阵里带出来了。是敌是友都不知道,瞎掺和什么。”盯着正在打斗的人群看了一会,“再说了,凭无极宫那群废物,也能伤得了他。你是看不起他还是太高看无极宫了。”
听了伊蓝的话,再看向那个被围殴的对象,黑衣人冲上一批倒一批,而他却完全没有动真格,随手一下,就像逗猫。收回视线,九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伊蓝一眼:“看似无情却又情呐。”
伊蓝扫了一眼,九歌立刻很识相的干笑了两声,闭嘴看戏。
其实还这没有什么可看的,那感觉就是看一个黑道八段和一群刚会跑的小孩打架一样,唯一值得感慨的就是那群小破孩会兵法,用了最没骨气的一招,人海战术。
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没啥看头。
就在伊蓝和九歌都觉得无聊想撒把毒粉一了百了的时候,突然一阵破空声,暮重华立刻闪人,退出包围圈,随后一阵箭雨铺天袭来,例无虚发,箭箭致命。
不一会,无论是露头的还是没露头的,正在打得还是替补的,全都交代在这了,甚至连怎么交代出去的都不还知道。
伊蓝看着这些一箭封喉的箭矢,目光突然幽深了一层。
倒是九歌不住的“啧啧”:“哎呀,这是太不人道了,好歹让人家知道怎么死的才是啊,都是爹生娘养的,还没活出感觉呢,就交代出去了,太可怜了啦。”
伊蓝很不客气的又白了他一眼,就看到原本空旷的街道立刻涌出了三十多人,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步伐整齐却飞快的向暮重华奔来。其训练有素,绝对是支虎狼之师。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奔至距暮重华还有十步远的距离时突然单膝跪下,沉声道:“属下该死,请爷责罚。”语毕,那三十人也立刻动作一致的跪下,沉声道:“请爷责罚。”恭敬程度,谦卑之态无不彰显着这位大爷的能力与手段。
呀(读二声),看不出来,这家伙还那么有人气?
暮重华这次却不像同伊蓝调笑般反而静立不语,他的身姿欣长挺拔,薄雾绕畔,竟让伊蓝觉得一股王者之气迸发而出。
街上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只是此时的空气却有些令人窒息。
齐冽仍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眉宇间没有一丝彷徨,伊蓝可以肯定,如果下一秒暮重华让他以死谢罪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抹脖子。
这是一种怎样的崇拜,这是一种怎样的敬意?暮重华么,伊蓝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而此时暮重华也转过头,视线迎上伊蓝那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一个狡邪晦暗,一个深沉淡泊。
暮重华摆了摆手让齐冽起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