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百年独立

老爷子笑眯眯的，无视掉乔轻那一脸的苦大仇深，手上的棋子往前走了一步：吃掉一对象！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大了，与之相对的是那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橘红色的夕阳一点点落下帷幕，阳光斜斜的打在棋盘一边，洒在少女的半边脸上，少女半眯着眼，对面的老人眼里满是笑意，腿上盖了条毛毯，神情悠哉。
乔轻看着桌面上将近一面倒的棋局，塌了脸蛋，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嘴里嚷嚷着：“我不来了！”老爷子看着桌子上被她‘顺手’弄乱的棋局，哭笑不得，少女嘟着嘴，神情恹恹，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老人干脆由着她去，仰躺在藤椅上，打算睡个午觉。
这会少女可就坐不住了，忙起身站在老人身边，试探着用手摇了摇他，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乔轻一急，一边摇着老人的手臂一边不停的说着软话：“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老爷子被她这么一通摇晃，再加上魔音灌耳，只能睁开了眼睛，拍拍她的手背：“别急别急。”
怎么能不急！她没看时间，却也知道一局棋下来，祈韩都不知道在院子外面站多久了，要是再等老爷子睡一觉起来，那得站到什么时候去！乔轻不依，继续的晃着手臂，老人目光远远的往院子外看了一眼，祈韩见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很是从顺入流的走了进来。
“……”老爷子。
老人一下瞪直了眼，看着祈韩那稳健的步伐，颇有点这兔崽子怎么敢过来的架势，乔轻忙腆着一张脸：“爷爷爷爷~”老人吹胡子瞪眼的：“你怎么就只会喊爷爷！”乔轻眨眨眼：“别生气嘛~”
“去去去！别来烦老头子！”老人哼了一声，老小孩般转过身去，像是在闹别扭，乔轻见祈韩已经到了面前，立马就恢复了那幅冷然的模样，弯腰在老爷子耳边轻声道：“爷爷我进房间里了。”
言罢，看都不看祈韩一眼，高贵冷艳的从他身旁走过。
乔轻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院子里的小阁楼，她记得小时候她和祈韩他们‘躲猫猫’的时候，似乎很爱躲在小阁楼里，虽然每次她都会被发现。那里承载着她幼时很多有趣的回忆，她想再去看一次，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过不来了。
乔轻也不是傻瓜，现如今温家倒台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不说温家那一群死的死散的散的人，就连老爷子都被中央禁在这一方小院里不得出行，执行命令的据说是从上京来的人，现在是摄于老爷子在S市多年的威慑没有多大动作，但是等他们缓过来了，一定会在众人面前露头。
S市虽然被叫成市，归属中央管辖，实际上，早在近百年前战火纷飞的时代里，就成为了弃子，而后自身独立出来，它的地理位置偏沿海域，外国的空军可谓无往不利，整个天朝都燃起了熊熊战火的时代里，它自然成为了大局之下被牺牲的一颗小卒子。
当时的S市还没有如今那么多的世家并立，仅是几个本地的大族和刚搬迁过来没多久的世家，当世战乱，便是世家也不能再继续高高在上，保住自己绰绰有余，若是还要将其他人从战火的纷乱中解救出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于战乱中，旁观是最好的选择，当时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场战争的结束，只除了一个人一一当时的温老爷子。
那时温家仅仅够上了大族的边，他们没有躲过第一波战火的洗礼，损失了大多数主力，温老爷子刚刚接手温家不久，就毅然决然的带着家族里全部的力量由战火中反击。世家公子投身军阀，听上去很带感，可当年温家那么多人，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温老爷子一个人。
他说服了几个老牌世家共同站起来抵御来自外界的侵袭，当时给出的蓝图更是无比诱人，等他们将这块土地守了下来，可藉此将S市从天朝独立，自此实现分封，到时这里就是各世家真正的大本营。
事实也是如此，距离当年天朝放弃S市，已经将近一百年了，只要满了百年之期，就能正式将S市独立出来，实现真正的世家天下。从前老首长被冠于S市的王位之上，就是因为是他当年提出的计划，并且说服了众人坚定不移的走了下去，如果说老爷子居于S市的老佛爷是众望所归，那么现在要出手打破S市平衡的中央，就是S市内所有势力共同驱逐的对象。
S市的独立将会在几年之内完成，没有势力会允许这将近百年的准备毁于一旦。
相对的，中央没理由没有动作，估计没多久，这个地方就会戒严了，到时候估计就不会再放人进来了。
这些秘辛还是乔轻本来是不应该知道的，可谁让这世上有一个疼她的老人呢，小时候小伙伴们周末回到自己家，老爷子见她总是闷闷不乐的，就常常在夕阳落下的时间里抱着她坐在藤椅上，一点一点的给她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那时的自己仅仅把它当成有趣的故事来听，谁想不知不觉，居然都记在了脑海里。
小阁楼里铺满了薄薄的一层灰，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到这个阁楼里来看到的是什么样子了，门口随处丢着的玩具和手办，地上散着各种玩具，八音盒，短笛，还有各种各样的娃娃和游戏机。
娃娃是她的，游戏机是白泽的，剩下杂七杂八的各种玩具，大多都是林荡扔下的。
她要找的不是这些。
阁楼里虽然满布着灰尘，但它的窗子的打开的，倒也没有太多异味，乔轻看了一眼窗外，没有人。阁楼的环境有些昏暗，她没有开灯，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前行着，不时停下来将地上的玩具捡起，仿佛回忆着旧时的时光。
她走到屋子的最里面，被一个成人高的机器猫吸引了注意力，这是……
“小白我想要一个机器猫！”草地上一个小女孩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陪在女孩的身边。
女孩一下子就瘪了脸蛋：“你不信吗？”
“我信。”
然后，当晚，女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只巨大的机器猫娃娃。那只娃娃足有她的两倍大小，而她想要的，是能抱在怀里睡觉的那种，不是能把她抱在怀里的。
于是理所当然的，不受宠爱的机器猫自此尘封在阁楼里，甚至连外面那一层透明的袋子都还完好无损。
乔轻用手把袋子解开，伸手拉开了娃娃后背的拉链，一只手臂探进去，像是在摸索着什么。看似软绵的机器猫内部承载了很多想象不到的东西，有旧时小巧的糖果盒，也有曾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钻石发卡，手下忽然摸到像是纸张一般的东西，乔轻一顿，将手伸了出来。
……
祈韩原本没打算再走一趟军区大院，只是乔乔忽然提出来要看老爷子，他也就顺利成章地过来了。他最近一直想要从老爷子嘴里探听些消息，只是老爷子人老成精，老狐狸一只，一眼就戳破了他的小心思，连门都没给他进去，如今还是托着乔轻的福，起码是有丝希望了。
“上面怎么忽然有空闲管我们了？”祈韩犹豫了一下，省掉了客套的时间，语句直至重点，却又很是隐晦。老爷子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眼睛都不曾睁开，反问道：“你怎么就觉得他们是忽然注意到这边的呢？”
看着面前老人雍容的模样，祈韩无言，对比老爷子，他不知道差了多少火候，若是老爷子不愿说，他怎么问，两人都是踢皮球的份。
老爷子忽然道：“上京过来的是白家的人，你有空可以多找找白瑾。”
上京白家？白瑾？白？
有渊源的吗，祈韩脑中瞬间划过许多关系，这样看，这渊源是……有仇？
祈韩到是还想了解些具体的，只是老爷子透露了这一句，就怎么都不肯再多说些别的什么了，不管祈韩开口说什么，他都当没听见一般，仿佛真的已经睡着了。这样开口问了几句，始终得不到回应，祈韩也放弃了继续打探的心思，得了之前那一句就差不多了，算是有个方向，如果上京白家仅仅是和白泽那边有牵连，老爷子不会单单只说这一句，顺着这条线往下摸，总有大鱼会上钩的。
祈韩现在也是被家族放出来历练的人，等历练的差不多了，只要有一场能打响他名头的战役，就可以正式承接整个祈家，偏生祈家名下的集团多了去了，现在是他来做决策，这么多的东西压在他头上，若是没有能稳底的消息，怕是连睡都睡的不安稳。
老爷子懒得搭理他，他也不好再这里久待，刚想去找乔轻，就见她手上抱着一个巨大的娃娃从一边的楼里出来。祈韩盯着那看起来比乔轻还要大的娃娃，有些想不明白，军区大院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还是有人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