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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长安应如故

横岭乘风 著
  • 古代言情

  • 2024-11-16

  • 18.4万

第1章

十年长安应如故 横岭乘风 2024-11-16 21:37
10岁生日那天,木弦没有享受到至宝般的待遇,没有吃上任何一口好饭好菜,当然她也不想吃因为这破马车颠得她喝口水都像上刀山一样。木弦从小生活在塞北,那里青青绿草一望无垠,虽说骑马也是颠得她上上下下,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讨厌。在那里,即使一个不小心落下了马,也可以滚两圈然后悠悠的躺在湿软的草地上蹬着脚看看蓝的可以看见透明的心的天空。突然马车的轮子撞上了一块石头,马车重重的颠了一下,木弦的美好回忆被打断,她的头正好撞上车内的木板,她原本就因舟车劳顿而心里爬满了不满的小虫子,现在她忍不住破口大喊道:“爹,这什么破马车啊,我们为什么不骑马去长安,骑马又快又舒服,为什么要我们受这罪啊,敢打本姑娘的从我出生到现在只有这马车了!”
木升宠溺的说道:“弦儿乖,爹知道你不开心,忍一忍吧,等到了长安爹就叫人拆了这马车可好?”木弦听了这话倒也安静下来,心里恨恨的想:“你这破马车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然后猫到马车的一个小角落窝着木升见木弦不再闹腾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今后日子怕比这路更难走啊”
经过多天的长途跋涉,木家一家子总算抵达了长安。木弦从马车里微微探出头来大量这个人人都趋之若鹜的长安,她看到大大的红红的两个“长安”大字挂在高高的城墙上,一方城池被囚在一方墙中,逼靥得叫人说不过话来。虽是行人熙熙攘攘的千国首都,却也比不上塞北那样包容。不过有一件事道叫木弦好生奇怪,这街上的女人这么有许多蒙了面,是太美不肯给别人饱眼福吗?天哪,这样的话,长安的女人也太小气了吧。木弦看得没劲,便缩回了头,没再向城门望一眼。她总觉得自己在这呆不长久,殊不知这里困了她十年。马车可能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慢慢的踏着小步踏入了一方大宅子。
早已有人在门口候着,木升见了忙迎了上去,同时也叫人把木弦一等人的马车拉到后院去。木升笑脸迎着那位等候已经的公公,拱手道:“木某来迟了,可叫公公好等?”那个公公也忙哈这腰:“木大人哪里的话,是皇上让臣等着来接木大人。皇上有话,既然木大人来了就既来之则安之,万万不要乱了心神呢”木升听了吓退急说:“微臣万万不敢的,请公公转告皇上让皇上放心,有劳公公”。然后掏出一袋银子,“公公笑纳”那公公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倒也不客气,拜别了木升便走了。木升见他走远了才叫府上的下人关了门,自己捋一捋日后的路,很明显,皇上让他从塞北到长安做个堂堂二品官不是让他来吃白饭的,明知前路堪忧,可他又有什么选择呢。只希望一家人平安便是。
木弦一坐到床上刚要躺下,娘亲就过来把她一把拉了起来,很严肃的告诉她:“弦儿,长安不是塞北,不由得你胡来,现在你爹爹是大官很多人对咱家虎视眈眈,懂吗?”木弦眨巴这透亮的大眼睛很是一脸迷茫,娘亲见她这样叹道:“也罢,其他的事等你长大了再说,只有一点你要切记,长安的规矩是未满15岁的少女一定要用薄纱蒙面,不然会被视作罔顾法纪而受处罚的。”木弦这次恍然大悟街上的女人为什么要蒙纱了,可是这样蒙这多么不爽啊,木弦怎么受得了,她正要撒娇拒绝。只听得娘亲正色道:“没得商量,15岁以后便可,及笄那日便可摘下面纱,在弦儿喜欢的男子面前摘下,第一个看到弦儿真容的男子便可娶弦儿。”
木弦那时才10岁,她才不管什么嫁人的东西,只是看到娘一副认真的表情也只得默默的吞泪了。看着娘亲把一块薄纱挂着她脸上她简直想冲出去问是那个变态定了这变态的规矩,然后用她那破马车砸死他。木弦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了面纱,木府的一切也安排妥当。长安的日子没有大片的草地供她骑马,没有软软的草地供她嬉闹。只有不断的在娘亲的安排下学习女孩子家的活儿,娘亲说既然来了江南也要有江南女子的气质,这小小的木府哪里有给你疯的机会。心里的野性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扼杀,木弦颤抖的捻起一根针直往绣花样上戳。娘亲看看她也无话可说便威胁她道:“反正你也出不去还不如绣花来的有意思”木弦听着这话简直想戳死自己,魂归故里。
爹爹在朝廷做官做得不大不小,木升也是个有能耐的人。才来不久就已经官威大振,木家渐渐也在朝廷的显赫起来。日子也就在涓涓细流中过去。一年,两年,三年。木弦在长安已经呆了三年,面纱下的容貌悄悄得在改变,江南水乡的氤氲也把她骨子里的野性软化了不少,不骄不躁倒生出几分脱俗来。每当有人夸木弦大家闺秀时,木弦反倒感谢这面纱让她可以阴笑个够。这三年木弦被禁止出府,当然那些屁话怎么难得到她。于是小木鼓,小面人,还有市面上最流行的小话本都被她一一搞到手。这些东西也是不能被娘亲他们发现,木弦也很庆幸在这憋了3年居然没憋傻她,能想得到她把这些东西装箱藏在茅厕旁边大树下的土里的,要不就是狗要不就是她自己。所有她也很得意,即使有点臭但是还是比被发现她偷溜出去来得好。(别放弃,男主要华丽丽的出场了亲们)
彼时,长安的一个小小的府院内,一个匆匆的仆人穿过一片雪林翠竹奔向府内。小小的府院从外头看上去并不大,可谁晓得这里头可是大有文章。穿过雪林翠竹,走过幽深的石子小径,本以为是到了尽头。然而簌簌的雪随风飘进一角院落然后被包容着堆积。仆人跑的有些急,踩着积雪沙沙得响。仆人越过那一角便见着了广阔的后院。池水迎接着雪花,因在南方所以湖水虽冰彻透骨却未结冰,被风吹皱了点点波纹。湖心的亭子并不宽敞但也可足足容一人一琴。雪下得有些大眯了仆人的眼,他使劲揉揉眼,迷糊间听见亭中之人微微启唇道:“何事?”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好像夹了风雪而来的冷彻,淡淡的却不失魄力。仆人心里一惊颤声道:“公子,皇上密宣。”亭中人微一动,蹙了蹙眉没多问什么便移步出了那湖心亭。一步一盈,白衣微澜。雪下得大,他打着一把轻伞,身着一袭灰白狐裘,那狐裘很是长但是因着他颀长的身姿便也合身的很。他的一席黲发用玉冠束着,干干净净的叫人看着舒服。轻柔的雪越过伞落在他的剑眉间,融化了渗出点点星光来。他的鼻子很是挺直,鼻梁正直恰到好处。他的唇不薄不厚,只有些淡淡的血色。上天把一切好看的五官都给了他,偏心他还给了他一张未落凡尘般的脸,实在是太偏心。可是这样也不觉得他有些娘气,反而显出一份孤傲和清冷来。脸上没有表情,那仆人也退的远远的。他移步上了马车却向皇宫反道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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