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独孤百里见状，“萧和祎已亡，叛者杀无赦。”
“所有听命于陛下的北漠将士们，撤退。余者视为叛国，杀无赦。”独孤旬安帮衬着。
一时之间，北漠将士尽数退去。
“未凉……”萧和枫低喃。
“好疼……”她龇牙咧嘴，分明还像个小孩子在撒娇，满口都是血红。
“为什么……”他目光恍然。
“萧和枫……”未凉突然用力睁开眼，“你有没有……一点点……爱我……一点点也好。”
“我……”萧和枫刚想开口，却被她竖起食指轻轻挡住，“你不要说……我都知道……紫瞳……很喜欢你啊，和她，要好好的。”
“未凉……”萧和枫摇着头，他想说他不喜欢紫瞳，懂事以来第一次眼泪如此不受控制地在脸庞上蔓延。
“我好累……我睡一会儿……”未凉虚弱地低喃，竖起的食指缓缓垂下。
她一袭红裙已看不出流了多少血，他手所触之地，尽数溢血。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真是个小疯子啊……”
三天三夜。
他抱着她，跪坐在城墙之下。
枫起斜斜倒在一边。
“未凉，回来吧……”
“不要走……”
他声音几乎沙哑。凌乱的发丝，通红的双眼，再也不复昔日风华，他那样低头失神一遍遍地念着，一袭白衣已被染红。
“枫……”紫瞳哭着拉扯着萧和枫，“她已经死了！你还不让她下葬吗？”
“闭嘴。”萧和枫的声音冰冷而低哑，他重重推开紫瞳。
“你没有死，我知道的。”萧和枫搂起她，将下巴搁在她一头黑发上，“你只是累了，那就睡会吧。”
“未凉，真对不起……”
“你原来，那么简单地生活，是我把你卷进了这场噩梦，让你学会残忍，学会杀伐，学会利用，学会不择手段，我知道你太累了……”
“你睡吧，睡好了我们重新来过。”
“萧和枫……”季玥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只是离开半个月！为什么她就这样了！”
一滴血落在萧和枫的手背上。
“哈哈哈哈”季玥仰天大笑，“她死了！她那么爱你，你却舍得她为你死了！”
萧和枫抬头看向季玥，原来，原来，她爱的人是，自己吗？
“萧和枫你混账！”季玥一掌重重击在他胸口，“她用命为你换来的江山，你觉得，是不是很美！”
季玥不由分说从萧和枫手中抢过面容苍白的红衣女子，消失在夜色中。
“未凉！”
“未凉！”
他突然慌了，跌跌撞撞朝季玥离开的方向追去，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她的名字。
他在夜色的荒原中奔跑，眼泪和血液在风中凝固。
未凉，我不要江山了，不要凤和了，不要这天下。
再也不要那么辛苦。
那你回来好不好？
脚下一块石头将他绊倒，跌倒在冰冷的土地上，一股泥土和鲜血的腥甜在嘴里蔓延。
“我，可怜你……”明明还记得她那天睡梦中的叮咛，一语成籖。
还记得她那天那句，“这样，也罢”，绝尘而去的背影，他早该明白的。
她明明这么昭然若揭的心思，那么没有目的地爱他，为他去拼，去闯，为他放弃可以简单的生活，而走在刀光剑影里。
可是，他却连这份心思都不曾真正察觉过。
而让她一次次受伤，一次次离开，一次次为他铺路。
可是，“萧和枫啊，你却连，直视她的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他自嘲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