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十一话若初的心思

“你去见圣天大祭祀作甚？他已许你休课一段时间了。”羲烨朔一脸不解。若初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的原因，脑子有些不好使，迷迷怔怔地恍惚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何事。“烨朔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若初心想，为了解开心里的谜底，卖萌撒娇耍赖什么的必须要习惯！
羲烨朔有些纠结，他不想让她再次受伤生病，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首要的是若初作为凰腾国的皇女，就算是身为人质被送过来的，也不能掉以轻心。和羲国与凰腾国实际上军事战力是相当的，若不是我和羲国有巫盅之术出奇制胜，一旦要正面迎战，孰输孰赢后果难料。更何况若初是身为最受疼宠的三皇女身份而来的，凰腾国的太女也十分宠爱这位三皇女，如此看来，万一对若初照顾不周，一不小心只怕又要引起战火，届时又要将万民受难生灵涂炭了。再说了，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他不想将那些黑暗的争斗展现在她的面前。
羲烨朔想着，只好耐心地向若初解释：“你现在体虚，还不能受凉，免得一病未祛又得风寒。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见圣天大祭祀也不迟。”若初有些欲哭无泪，她现在估计快要没病了也要被他急出病来了。她真的很想知道谁是“那个人”，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天大地大除了若初胆子比较大以外，就属若初的好奇心最大。若初想着该使用点特殊手段了。
若初往自己的舌尖上咬了一口，疼得使劲地抽噎了一下，鼻子一酸，瞬间眼泪像开闸了的大坝，拼命地往外“泄洪”，哭哭啼啼地道：“烨朔哥哥……一点都不讲信用……呃……若初、若初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呃……也不想跟你玩了……呃……”结果好像是演过头了，若初从假哭变成真哭，停都停不下来，哭得厉害了还打起了嗝。羲烨朔看着面前的小小人儿不再闹，却哭得十分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脸涨得红彤彤的，整张脸愁苦得皱成了一团，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他肝肠寸断的。他其实很不愿意惹这样一个心灵干净清明的小家伙不快乐，这样他会觉得这座孕育着黑暗的宫殿里唯一的明亮的光芒似乎也要被黑暗所吞噬。
“好了，不哭。”羲烨朔不太懂怎么去安慰哭泣的女人，特别是小孩子。他试着回忆自己小的时候，师父会在他哭泣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在记忆深处的母妃曾在自己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羲烨朔边想着边学着轻轻环抱起躺在床上的若初，小家伙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做，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羲烨朔抱着若初入怀，轻轻晃了晃，又轻轻地柔柔地掀起她额前细碎的刘海，留下了他的一个吻。
若初的确没有想到羲烨朔会做出这些举动，她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被“强行”带入怀中，还接受了那个温柔的吻。若初心想，自己这是被魔怔了还是发病后遗症，居然不管是精神还是肢体上的反应都比以前慢半拍。若初忘了流眼泪，有些呆呆地趴坐在羲烨朔怀里，愣愣地出神。
“看，这样多乖。烨朔哥哥答应你，带你去见圣天大祭祀。”羲烨朔唤来宫女，亲自接过洗脸的面巾，轻柔地擦拭若初小脸上横七竖八的痕迹，并吩咐准备了一些御寒的衣物。
若初总算是踏上了前往羲和圣殿的路，只不过是穿着两层夹棉袄，还要被羲烨朔用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把她装备得像是提早进入冬天似得，她就算不出汗长痱子，也要被捂得闷死了。
去往圣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完全足够若初打个小盹。但她晃晃脑袋，赶走脑袋里的瞌睡虫，努力地在混沌的脑海里理清思路。根据目前情况来看，其实以她六岁孩童的身份不适合出面就直接问关于“那个人”的事，正面问会让人引起很大的怀疑。作为一名不能在这个异世修习古武内力的她，真实的能力还未唤醒，韬光养晦才是她的上上之选。过早的出头或者是展露才智都是愚蠢的表现。若是她这般前去莽莽撞撞地询问她想要的答案，不去管大祭祀会怎么想她，但隐藏在暗处观察她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再说了，正面质问圣天大祭祀，也不见得他会说出事实。因为对于有些事情来说，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比两眼一闭一睁还容易！但是她李若初怎么会任由那些人摆布和安排呢，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会自己找出答案！
正想着，羲和圣殿就已经近在眼前了。羲烨朔挥退跟随过来的一众太监宫女，正要抱着若初进入殿门的时候，若初在晚宴上见过一面的司言青君突然间出现，并阻止了他们想要进去的脚步：“圣天大祭祀正位于中殿开天祭。一早料到二位会来，特派司言为三皇子殿下与凰腾国三皇女引路。请随司言从偏门进入偏殿等候。”司言看到羲烨朔正要行礼，伸手将他托了托，道：“三皇子殿下既然抱着凰腾国三皇女行动不便，便不必行礼。”若初听了有点咬牙切齿，现在行动不便的是她好吗？！
待若初与羲烨朔在偏殿坐定，等候圣天大祭祀的时间里若初有点坐不住，扯了个要如厕的借口溜出了偏殿。她知道羲烨朔不放心她，羲和圣殿的偏殿里没有太监宫女，刚刚来上茶的小童已经退下了，所以羲烨朔自若初走出偏殿开始便一直跟在若初后面，恰好是在若初能够探测到的精神范围之内。若初自知甩不掉他，便径直入了如厕的地方，偷偷从后窗爬出。她也不怕羲烨朔会起疑，就算他察觉到不对劲去叫一个宫女过来查看也是需要些时间的。若初放心地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精神覆盖过的范围内移动，渐渐往中殿靠近。若初一边走一边研究阿碧几经周转搞来的和羲国皇宫地图，估计不是专业的画手和正规的图样，全凭记忆和描述画出的地图错漏百出，搞得若初差点没在中殿附近把自己搞丢。所幸她凭借着精神力的帮助下，渐渐找到了门道。待靠近中殿，若初找地方把自己躲藏起来，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中殿里仿若没人，了无生息。若初紧紧贴近中殿的外墙，尽可能地放出所有她能够放出的精神力去探听，还是半点声息也无。若初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司言青君的话里除了“开天祭”以外，其他的应该都是真的。若初当时虽然在圣殿门外被动地动弹不得，却悄悄观察了司言青君。只有在他说道“开天祭”三个字的时候，来自她的精神力笼罩与探测下，若初能明显地感觉到司言青君的身体有几项机能提高，心跳加速，瞳孔微缩，明显是做贼心虚的结果。说明圣天大祭祀不一定是在做什么正经事，也许跟她想知道的事情，跟“那个人”有关！若初趴在中殿外墙上又开始苦恼现在的能力弱爆，使她连探听些消息都那么难。
若初整个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持续不断地供应精神力让她有些疲惫。如若不是她意志力足够坚强，现在她只怕是要虚脱了。就在她因为等待的困顿和精神力的贫乏快要支持不住时，“噼啪”的一声极细微的声响在若初精神覆盖的范围内被捕捉到。随后便是中殿的门被人推开，若初躲在墙角偷偷往外看。只见圣天大祭祀走出，没有祭祀时必须跟随的那对童男童女，却跟着一位浑身黑衣的人，那整个人像是罩在黑雾里。尽管几近正午，太阳悬空，光线充足，也无法看清那黑衣人的样貌。
率先走出中殿的圣天大祭祀开口道：“你且退下，此事不宜惊动任何人。记得找人收拾干净殿内的死物，在神降临的土地不允许有玷污。”“敢问大祭祀，还需要属下去查查那人么？”黑衣人跪地请命。“去查。既然他不说，那幕后之人定大有来头。若是那幕后之人不能动，我就想办法先把现下的事情压下去。”圣天大祭祀背对着黑衣人，伫立在刺眼的阳光下巍然不动。直到黑衣人带着黑雾完全消失，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若初也有些不敢动，因为她怕一动，圣天大祭祀就会察觉。虽然圣天大祭祀距离她有好几丈远，但据说修习内力的人听力都很好，不像她还要慢半拍地释放精神力才能探听。
她刚刚听到的消息大意好像是里面死了什么，有可能是对她不利的“那个人”，而且因为不招供，大祭祀也猜到来人棘手，可能事情解决起来比较麻烦。但是她才刚来和羲国，能惹上什么麻烦，在来这之前唯一的麻烦就是凰腾国的二皇女。二皇女视她为眼中钉，几个月前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因为二皇女的人下了毒而死。如今她又一次出事，虽然现在算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莫非这次事件起因又是二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