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火光中，兰花闻着松木燃着后浓郁的清香，看着志远，蜜丝一样的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飘着，兰花哼起悠扬的小调。
“月光穿过屋瓦，夕阳里开着小花，鸟儿鸣叫在枝杈，我与我亲爱的情郎哥哥啊，漫步在这花前月下……”
兰花的声音很有磁性，志远听着忍不住腿就有点软。眼神里渐渐有了些许迷离，兰花不肯再唱了。
“孟爷爷，您总上山采山，您给我们讲讲这大山里的见闻吧。”
老孟爷爷咳了咳嗓子，把话匣子打开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想知道这山里的事，我小时候老是听老人们说，这大山里，是住有山神爷爷的，山神爷爷轻易不出来，每六十年，就会打开山门，给有缘法的人不尽的财宝，我第一次进山的时候，就渴望遇到山神爷爷，希望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财富。”
老孟爷爷从后腰上拿了烟袋锅，把烟袋锅放进烟布袋里左右摆弄着，装了一袋烟，凑着篝火点着了烟，狠狠的吸了几口，接着道“记得我第一次上山采山那一年，十六岁，和我们村的老把头一起上的山。进山之前，老把头就带着我们一起拜了山，那是正经的三牲，还一起喝了拜山的鸡血酒。进山之前，老把头反复叮嘱我们，在山上，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山神爷爷，否则空手而归不说，还可能丢了卿卿性命。我和老八那个时候差不多大，出生牛犊，不太把老把头说的话放进心里，但见老把头带着的人都很郑重的样子，也不由得也装着认真点，老八趁大家要走的时候，偷了猪舌头三口两口的就给造了，我看见了，没有敢说。”
老孟爷爷又吸了两口烟，看着烟袋锅一明一灭的，老孟爷爷接着聊开了。
“到了山里，刚开始一切都还正常，后来我们经过一条叫小金沟的地方的时候，老八肚子疼，想拉屎，就跑到沟边一块巨石后面拉屎，拉完发现没有擦腚的东西，就让当时有个叫老三的给他扔块石头过去擦屁股，老三随手就扔给他手边的一块石头，老八擦完屁股，觉得有点不对劲，跑到水边把石头洗净，发现是块金嘎达，高兴的喊起来，这下大家伙赶紧都凑过去，等大家反应过来，一顿低头乱找，方圆好几里地的河套找遍了，可除了老三捡的那块，再没有人找到半块金嘎达。”
老孟爷爷又吸了几口烟，发现烟灭了，见他没有吸过瘾，志远连忙跑上前去，又给老孟爷爷装了一袋烟，老孟爷爷满意的接过去，就着篝火又点燃了一袋烟，还是猛吸了两口，接着唠起来。
“都说钱是个好东西，有谁知道钱，其实就是个祸害，这老八怀揣着这金嘎达，做梦都笑醒，没过几天老三不干了，两个人起初在底下小声商量，一人一半，可老八没同意，老三这个人，别看平时不哼不哈的，是个阴狠的角色，老三私下联系了两个本家，故意找茬，后来当着大家的面，老八和一个外乡人吵了起来，那个外乡人和老八打了一架，当时老八也就是脸上挂了点彩，谁知道当天夜里，老八就没有气了，这个外乡人是在山里后遇上的，等大家伙发现老八断了气，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老八当时都僵了，身上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老把头当时就当着大家的面搜了老八的身，老八带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丢，就是没有找到那块金嘎达。”
老孟爷爷又狠吸了一口烟，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些许水汽，愣了回神，接着说起来。
“都说年轻好，谁年轻的时候不干两件蠢事啊，可老八，就是太蠢了，没有提防的心，结果就着了道，但这也是贪心惹得祸，后来大家为了避嫌，先后都脱衣服搜了身，包袱也都打开让大家伙一起搜了，什么都没有找到，老把头不敢耽误，只能放弃继续上山，抬着老八下山。谁知道就在抬老八下山的当天夜里，那个外乡人就跑了，这下就坐实了老八是他杀的了。等我们把老八送回家，讲了前因后果，老八家人去报了官，这件事就这样成了无头公案，因为大家伙谁也不知道那个外乡人家是哪的，姓甚名谁。”
老孟爷爷又吸了口烟，咽了两口吐沫，接着说开了。“按理来说，案子就这样了，可其实我们一起去的这些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外乡人有点冤，你说，拿了金子当时不跑，人死了才跑，这不明摆着有蹊跷吗。可当时大家伙都不敢吱声，按理说，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谁知道有年过年，老八家的一个老姑奶奶来他们家串门，喝着喝着酒，就撞客着了，拿着酒就大口喝起来，连着喝了两斤酒，才住了口，当时把在座的人都吓懵了，这个老太太也就是一两酒的量，这么喝酒，一定是有邪魔事，当时有懂的，就上来问话，问到你是谁的时候，她老姑奶奶说，我是老八，这下给大家都惊着了，老八的大哥一直以来对老八的死耿耿于怀，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连忙上来问他，你是谁害死的，问道这，老八有点激动，哦一嗓子，大声喊着，我死的冤啊，我是叫和我一起上山的老三害死的，是他半夜起来堵了我的嘴，把我捂死的。他还把金嘎达藏在一颗大柞树的树洞里，还在那颗树上刻了个四方块，就在我死的那个地方50米不到。”
兰花听到这，头皮有点发麻，忍不住往志远身上靠，志远见兰花这样，心里高兴，催着老孟爷爷接着讲，老孟爷爷见兰花这个样子，也就不讲了，说：“晚了，早点睡吧，等明天还要早点上路呢，想听什么，等明天在讲。”
其实兰花也想听，可又有点怕，倒也没有坚持，连忙在篝火旁，把油布拿了出来，铺在了地上，将带进山里的厚衣服拿了出来，连铺带盖的铺好了睡觉的地方，志远挨着兰花要铺，兰花没有让，志远没有法子，只能跑到老孟爷爷旁边随便打了个铺。
老孟爷爷带了个羊皮袄，连铺带盖的一件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