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问安

“噢，外婆，蝶儿这珠钗漂亮吧？是大舅妈送的，二舅妈昨儿也送了小蝶不少的衣服料子呢，还有三外婆，也给蝶儿送了东西来，这衣服嘛，刘婶做的自然漂亮，可是太新了，穿着倒不如外婆的这件贴身呢，外婆若不喜见，呆会儿我回去就换了，不过，外婆的这件素衣既然让蝶儿穿了，断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一边说着，一边略有些紧张的看向老太太，“哈哈，你个小机灵，好好好，外婆不要回去，就留给咱们的蝶丫头穿，只不过平日里穿穿也倒罢了，刘婶给你做的新裙子回去后还是要换上的，免得被人说我老婆子不知道心疼丫头，专捡了些不值钱的打发”
“外婆才不会，外婆对蝶儿的好，可是没人能比得了的呢，她给了这世上任何人也给不了娘亲，光是这份情，蝶儿这辈子都记挂着”说完眼圈一红，“好了好了，刚刚是外婆的不好，又惹得丫头伤心”老太太心疼的伸出手，把小蝶拉进自己的怀里，心下因着小蝶刚刚的话，暖了又暖。
“哟，这么热闹，你们祖孙俩个儿这是聊什么呢？”三老太太此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走了进来，“刘妈当真是老掉了，怎么也不给往里请一请啊？回头看我不说她。来，三妹，快，快床上坐着”老太太此时一脸高兴的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位置，三老太太也不许外，当下坐了过来。“丫头啊，去外边玩儿会去，别没的在我这老太婆身边呆傻了，我们老姐妹也说会儿子体己话”“是，三外婆，你们聊，小蝶先出去了”张小蝶点头下了床。朝外面走去。随赶着走，屋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三妹啊，不是我说你，叫你那老山参别送别送，怎么到底还是给我拿来了？一会儿我再遣刘妈给你送回去一半儿，我好歹一半儿就足够了，余下的你自己且留着吧”老太太一脸的认真。
“瞅瞅大姐说的话，不妨事的，我那里昨儿个家里来人，又给掏换了一支，如今也有了，姐姐若用不了，就留着以后补身子用，反倒是蝶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姐告诉她，妹妹我喜欢些个山河字画的，昨儿就差人给我送了一幅，真是美死我老婆子了”三老太太显然是真的非常高兴，连眉梢都跟着翘动着。
“哈哈，是吗？这可不关我老婆子的事啊，是丫头自己个儿心细，留心着呢，对了，你那俩个丫头现在都生活的怎么样？我听说老二家的有病了？也不知道银钱上够不够？你这个做娘的万不能象姐姐我似的马马虎虎，也不上个心，呆会儿让谢天家的封五百两银子送过来，多少不计，好歹也能缓缓急不是？”老太太一脸关心的说道。
“哎呀，可是承了姐姐的情份了，姐姐要是不说，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二丫头如今生活窘迫的厉害，家里那个又指不上，还有一房小的等着养活，一大家子人全指着她了”一听老太太发话，三老太太忙起身，鞠了一大躬，眼圈一红，感激的说道。
“好了，快坐，快坐，亲戚是什么啊？就是要相互帮趁着，以后可不能跟姐姐我外道”边说边拉她坐了下来，“哟，屋里好热闹啊”二老太太和五老太太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呵呵，我怎么说的？瞅瞅，瞅瞅，这刘妈当真是要责罚的，居然也不把俩位妹妹给请进来”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心疼的拉扯着五老太太说道：“妹妹病了些日子，怎么也不养好身子就往我这里跑？”
“哎，都是些小病，不碍的，我昨儿个听说姐姐的外孙女来了，心里急着见见呢”五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爬上了床，挨着老太太坐了下来。反倒是二老太太一时间没人搭理，讪讪的站到了地当间儿。
“是我那个短命的丫头留下的，万里迢迢的奔着我这老婆子来了，哎，真羡慕你们，个个都有姑娘疼，可是我那个短命的却只把她的丫头留给我老婆子，自己个儿去享清福去了”说罢，用手帕擦拭了下泪水。
“好了，老姐姐，别说那些个伤心伤肝的话了，如今你眼前只需有这个蝶丫头，别的都不许想，想了也是徒添伤感，你可是我们老几个的主心骨，对了，这是我给丫头带来的薄礼，老姐姐莫要嫌弃才是”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啪”的打开来，“天啊，好华贵的玉镯”三老太太一眼看上去，顿时惊呼道。
“五妹妹真是大手笔啊，连压箱底儿的老货都用上了，这对上品的羊脂玉镯当年还是老太爷亲自给你戴上的呢”二太太半是讥讽半是妒忌的说道。“哎呀，五妹妹，你这心意我领丫头领了，可是东西万万不能留，这可是老太爷留给你的念想儿，可是不敢乱送人的”老太太此时也一脸紧张的说道。
“哎，姐姐啊，二姐刚刚也说了，这是对儿压箱底的老货，这老货老货，本就也不值钱了，如果姐姐不要，只管送给阿猫阿狗的，我原想着，老货压在箱子里没人看见，白瞎了这对好玉，送给花骨朵一样的蝶丫头，自己也好象看到了自己年青的时候，可是如今姐姐横竖挡了去，那就把这对碍眼的东西随便处置了吧”说罢一脸忧伤的将盒子往一边移了移。
“哟，瞅瞅，我这也没说什么，就生了气了，五妹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那么矫情，得，算我刚刚的话不对，我这也是心疼你吗？既然你是真心留给蝶丫头的，我也别这儿当了恶人，少了你的兴致，留下了，留下了”说着这才把盒子盖好，放到了一边。
“这就是了，我看不错，压在箱子里没人看见，再美也是虚的，倒不如送给蝶丫头，也回忆回忆咱们年青那会儿，我看这是个好事，大姐，你也甭客气了，回头我那还有一尊羊脂玉的笑佛，是慈佛寺开过光的，也一并给那丫头，好歹也保佑苦命的丫头，在咱们面前多快乐着些”三老太太不失时机的说，二老太太此时倒不言语，只暗里撇了撇嘴。
“瞅瞅，瞅瞅，你们一个个的把小丫头宠上了天，看来我这婆子是不招人待见了，得，我也不做这恶人，先替丫头谢过你们俩位老姊妹了”边说着，边象征性的福了下身子，直逗得三老太和五老太哈哈大笑起来，二老太太此时一脸尴尬的站在地当间儿，一时间仿佛成了大家眼中的空气。
这个时候几个夫人也走了进来，老太太这才想起来二老太一样，忙张啰着往床里让，大夫人紧接着禀告了一下中午的认亲宴，又问老太太还有哪些需添置的，“不必那么铺张，就一个小丫头，别把她宠坏了，简单一些就好，我老太婆老了，操心不动了，一切你来安排吧。另外，三妹妹的丫头家出了些状况，你封上五百两银子回头给送过去，以后你也需留心些，亲戚家要时常的走动，有需要帮趁的就帮趁一把，要不然要咱们这些个亲戚干嘛？还有，另外再包二百银，算是我自己个儿的份子钱，一会儿我让刘妈拿给你”老太太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是，儿媳记下了”大夫人一脸的言听计从，让老太太心下十分高兴，忙对着屋外喊了一声：“刘妈，让你备好的早饭快端上来吧，今儿大家伙儿都留我这儿吃口儿”
“是”刘妈在外间屋应承了一声，连朝张妈使了个眼色，二人匆匆的走进厨间，吩咐婆子们手脚麻利些。小蝶自是没有吃到外婆的这顿早饭，现在正在自己的楼下，吃着清粥小菜，还有一屉猪肉馅儿的小笼包子，倒也自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