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武场回来之后,似乎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劲。木清娆觉得自己的头很晕,说不出来的疲倦。而让她最奇怪的是旁边的男人还有跟在后面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话说回来,敬王好像始终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冷峻。倒是千慕羽,虽说他身体抱恙,但不至于这么皱着眉头吧。木清娆就算是走在前面,也能感到背后有一股冷光……
走到敬王府门口的时候,木清娆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似乎在跟什么人争执。木清娆撩开了帘子,一个身穿男装却梳着女人发髻的……应该是女子吧?好像是在跟敬王府的侍卫的争执。
坐在后面马车上的千暮羽赶紧下了车,走上前,轻唤了一声“依瑶……”。
可那个叫依瑶的女孩似乎太专注于面前的侍卫,完全没有理会。倒是侍卫先注意到了千暮羽,毕恭毕敬行了礼,叫了声“暮羽先生。”
这个时候那女子才反应过来,惊喜地转过头,嘴角完全裂开了,接着就直接扑到了千暮羽身上。可怜千暮羽那么瘦弱的身板,踉跄了好几步,最后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站稳了,还是被那个叫依瑶的女子抱住了,根本就倒不了。
就算是有着现代人思想的木清娆也是惊掉了下巴,这……这个女孩是不是太奔放了些?
“暮羽哥,想死你了……”
木清娆跟敬王也下了马车,但依照现下的情况,他们到底是直接进府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呢?
“东西带了没有?”千暮羽声音很微弱,奄奄一息的感觉。
木清娆觉得自己应该有些同情心,但是这种情况,真的好想笑……
千暮羽从依瑶手中接过一串手链,在手中婆娑了一会儿。之后就转向了木清娆,将手链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木清娆惊掉了下巴,这……看着好像很贵重。几个晶莹剔透的雪白色珠子,配上了小而精致的金色树叶,交错的排列,算不上奢华,但绝对抓人眼球。
“这是给我的么?”木清娆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合不拢了,她现在也是个红人了,但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贵重礼物,还是很诧异。
“却邪玉……”敬王轻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号称已经绝迹的玉,千暮羽却这样轻易地送到了木清娆手上。
“对,这只怕是世上绝无仅有之物了。”千暮羽默默点了一下头。
木清娆感觉自己嘴角都要抽了,原本就觉得太贵重,这么一说,自己更不敢轻易收下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体质特殊,这手链能帮你抵御邪气。你如果正常了,我也能好过些……”千暮羽解释的倒也随意。
依瑶赶紧凑了上去,“这可是我们天鸿城的镇城之宝哦~”
“镇城之宝?”千暮羽摇了摇头,直接拎着依瑶的衣领进了王府,“天鸿城的镇城之宝不应该是你独孤依瑶么?”
独孤依瑶?敬王虽然知道千暮羽本事了得,但是能请得了天鸿城城主的独生女,还是让人难以置信。“戴上吧。”敬王看木清娆还在愣着,干脆拿过手链,帮木清娆戴了上去。
也许上一秒木清娆还在想,这样真的好么?可是下一秒,她的心里就只有感谢了吧?有些东西的到来,就是应了一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结果当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暮羽先生跟天鸿城也有关系么?”木清娆跟在敬王身边,比往日都要沉静,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是那种潺潺的小溪一样温婉。
敬王有些不习惯,回头看了她一眼,或许只是在提到千暮羽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吧?“暮羽先生跟独孤城主算是忘年交,所以有些关系吧。”
虽然拿到了手链,但千暮羽的“苦难”并没有因此结束……
“暮羽哥,你好久都没回天鸿城了,难道你就不想我么!”
“这有什么好的,四四方方,哪里看天都是一样的。还是在天鸿城里好……”
“不过,你要是愿意呆在这里,我也可以接受!”
“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
独孤依瑶就坐在千暮羽对面,双手托着下巴,傻呆呆地看着他,时不时还傻笑一下。
千暮羽倒像是习以为常了,默默地翻看的书。
“待会儿,夏笙回来了,我让他带你去京城逛逛。”千暮羽轻声说道,“顺便再送你回去。”
独孤依瑶立即黑了脸,嘟哝着小嘴,“我还需要他送我回去么!”
是不需要。堂堂独孤城主的女儿,怎么可能一个人出那么远的门,她身边至少有十位高手吧。让夏笙去,主要是想保证把她真的送走了而已。
“你都没有听到么!我要跟你一起留在京城嘛!”
……
接下来又是独孤依瑶一个人碎碎念念。
到底是千暮羽,就算是独孤依瑶那么固执的小丫头,他也能隔天就将她送出了城。但是有些事情,却让他真的没有办法。
却邪玉也送到了,一直是雪白的颜色,并没有什么异动。千暮羽最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心里却很不安……
木清娆很少会安安静静地坐着,但最近她却很喜欢在那个未完工的池塘边上。不是坐亭子里的椅子处,而是真的在池塘的边沿上,腿直接放下,在空荡的池边轻轻地晃着。
千慕羽在亭子另一边看了很久,木清娆居然始终保持一种姿势,嘴里似乎还在哼着歌曲。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到木清娆身边。
木清娆抬头看着千慕羽,嘴角带着笑意,温婉却带着忧伤。
千慕羽干脆也坐了下来,望着对面冷清的假山,慢慢地问道,“一个人坐在这儿不会冷么?”
木清娆还是笑着,并没有一点变化,“难道两个人就会暖和些么?”
千慕羽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这么冷的天,在屋里不是好些么?”
“心里是什么就是什么,身子在哪没区别……”
“你好像很忧愁,因为敬王的原因?”千暮羽问道,他倒是听说近日敬王总是去宇文英那去,木清娆难免被冷落。就算是她心里没有什么,王府里还是有些人会说些闲言碎语,失宠之类的话总会不绝于耳。
“为什么会因为他?我不过是名普通的女子,知道这样的情况是难免的。”木清娆回答的很自然。
“可敬王并不把你当做普通女子。”此时千暮羽真的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他的担心似乎越来越明显,木清娆变了。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变了。
沉默了许久,木清娆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敬王待我如何,我当然是清楚的。至于现在,我倒是真心想跟暮羽先生道谢。”
“谢我什么?”千暮羽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
“在这里,恐怕你照顾我多过敬王吧?”木清娆轻轻侧歪着脑袋,微笑着望着千暮羽。
“照顾谈不上吧?”千暮羽的神情变得异常冷峻,没有一丝温度。
“算不上照顾?”木清娆还是笑着,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你身份的关系吧?”
“我……什么身份?”千暮羽轻轻握着袖口,冷静的问道。
木清娆莞尔一笑,目视前方,“敬王府的谋士啊。”
千暮羽没有说话,看着木清娆,有太多的不解。
“你说,我当初这样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呢?”木清娆苦笑了一下,但头始终有些上扬,倔强地不肯低一下。“我有些后悔了,我真的有些后悔了,可是我又不能后退,你知道,我没有退路。”
“你到想要说什么?”千暮羽愈发的不安。
木清娆慢慢地站起身来,“你知道的,就算我解释不很清楚,但我们都应该很清楚。”话说间,木清娆就已经走远了。
千暮羽皱着眉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境,到底为什么?自己明明做了已经做的,为什么木清娆会变成这样?
千暮羽感觉头很晕,并不是身体不舒服,却走得很吃力,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差一点就倒在地上。好在夏笙及时赶到,扶住了他。
千暮羽没有抬头,他知道一定是夏笙,“确定依瑶回去了么?”
“这点事,你还不放心?”夏笙翻了个白眼,“怪不得你天天都那么累。”
千暮羽没有说话。夏笙将他扶进了屋里,自己倒了杯水,还不忘鄙视地说,“你这又是因为木清娆那丫头吧?”
“你也不是她什么人,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替她想着?”夏笙很不屑,他应该是最清楚千暮羽身体状况,所以难免为他捏一把汗。
“我还是想不明白……”千暮羽小声念道,难道木清娆真的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还是说,对这里很不适应,才会有那样的感慨?
“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难道你都要弄明白?”夏笙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水杯直接塞到了千暮羽手上。“省省吧,有些人可是比鬼难缠的多。哎呀,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其他的你只要顺其自然就对了……”
“看来,我真的没有理解过她……”千暮羽很烦躁,他一直想着,如果事情都那么简单就好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看看透的呢?
“得,白说了……”夏笙也只能自言自语。真不知道这个木清娆到底有多特别!“你不是说却邪玉可以保护她么?”
“却邪玉……”千暮羽微闭双眼,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假的?”夏笙也忍不住思考了一下,虽然他本人对木清娆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可能。”千暮羽闭着眼坚决的说道。
“也是,独孤老儿可不敢怠慢你……”夏笙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只能当个打下手的。至于千暮羽,自己想管也是管不住,真希望木清娆能少惹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