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娆混沌了一阵,慢慢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冰冷的地上,脖子上还有根麻绳,“我去,真的可以啊!小白!我的穿越指南呢!”
任凭木清娆怎么喊,都再也没有回音,看来小白真是无情。木清娆站起身来,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看着自己一身白色衣衫,搞得跟个鬼一样。话说,这个跟自己同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身体里的三日记忆,可她怎么感觉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个小白,难道就会胡扯么!
“姐!姐!”木清娆正在谩骂当中的时候,一个看着弱不经风,面色苍白的男子跑了过来,扶着木清娆,“姐,你怎么能做傻事呢?”
木清娆看着面前男子虽然柔弱,但似乎颇有英姿,再想想自己,当然也是那个木清娆,长得都那么好看,看来是富贵人家了~哈哈,看来自己还是很有福的嘛,但如果是贵族的话,为什么还要自杀呢?
木清娆正纳闷的时候,就被面前的男子拉着回去了。
“你是木清风?”木清娆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这个叫自己“姐”的男子,是自己的弟弟——木清风。
“我是木清风!也是你弟弟,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木清风心疼得说到,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会因为这样就会想不开,还好自己及时赶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木清娆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老天,这哪是弟弟,不单单是面目清秀,还那么有男子气概的人,真是少见!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弟弟,她要来一打!
木清娆跟着木清风来到了一个相当破旧的茅草屋前,瞬间就垮了,说好的贵族呢?长这么好看,就只能住这样的屋子么?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清娆没事吧?”屋里走出一位应该已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想来这个应该就是七婶吧?
“没事。”木清风拉着木清娆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似乎怕下一秒又不见了。
“你们赶紧近来吧,外面天还是很冷的。”七婶似乎有些不满,招呼他们进去之后,就开始查看木清娆脖子上还很明显的勒痕。
而木清娆则看着这件惨不忍睹的茅草屋,一张桌子,几个板凳,再无其它像样的家具。这也能算是一个家么?
“七婶,明天你就把敬王府的礼退回去!”木清风坐在凳子上,咳个不停,倒了一杯水。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决不会让姐姐嫁进敬王府为妾!”
七婶不再说什么,但是内心很是难过,而且木清风可能不知道,敬王府所送来的聘礼中,已经动用了一部分去给他看病。
但是因为因为有些木清娆的记忆,所以木清娆还是很清楚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形她也不知道怎么插话,况且现在她在木清风姐姐身体里,这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姐,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明日便会想对策。”木清风说道,不容置疑。
木清娆呵呵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回房。可是,这茅草屋一览无余,这是让自己去哪里休息?
“我给你涂点膏药,跟我来吧!”七婶拉起木清娆,那架势可不像是要好好照顾她的意思。
木清娆无奈,跟着七婶去了她的房间。没想到破是破了点,地方还真不小,草屋连草屋。木清娆想,这要是放在21世纪,光是卖地就得不少钱吧?
“想什么呢?”七婶一边给木清娆涂药,一边问道。
“没什么,呵呵。”木清娆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有点惊慌,到底这个七婶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清娆……”七婶欲言又止,紧紧地握住了木清娆的手,桌子上的烛光摇曳,似乎因此,七婶眼里的泪花才显得更加动情。有那么一瞬间,木清娆觉得自己就要被感动了,可是等她说出要求的时候,木清娆瞬间无语了。
“你必须要嫁到敬王府里!我不是想拿你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可是,你也看到了,清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清风自己也知道,若没钱买药的话……木家上下,就清风一根独苗了……你断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七婶越说越动情,她在木家几十年,没想到现在却只能看到木家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有愧夫人。但她现在所能做的又有什么呢?
“七婶,你别急,我一定会嫁的……”木清娆也握紧了七婶的手,可这话……木清娆扭过头,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是七婶的感染力太强了?
“你怎么了,清娆?”七婶疑惑的问道。
木清娆转过身,笑笑,“没事,没什么事……”
“清娆,你有这样的决心,我很欣慰,到底木家没有白疼你……”
疼个屁!木清娆看了看外面,想着呆会儿怎么逃走。就知道那个小白不会那么好心,怪不得长这么漂亮的美女还非要自杀。
原本木清娆都想好了,这么小的茅草屋,逃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谁知道这个木清娆是跟七婶睡在一起的!这个七婶,好想知道自己要逃一样,偏偏还要拉着自己的手。
木清娆就这么死撑着啊,等到了深夜,看你还拉着谁!偏偏夜猫子属性的木清娆就没熬过七婶,自己早早的睡着了。七婶看着木清娆睡熟的面容,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为木清娆掖了掖被子,“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怎么样……就只能委屈你了……”
“啊……”木清娆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看着天已经亮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跳的好快。她慌慌张张地起身,连鞋都没有穿,就跑出门外。
“七婶,你快让开!我绝不会让姐姐为了我嫁给一个风流之徒!”满是黄土,寸草不生的院子里,七婶跪在木清风跟前,而木清风一脸怒气,脸色通红。
“清风!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我们木家啊!木家就你这一个独苗了。如果你也死了,让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七婶痛苦流涕,大声号啕,但木清风似乎已经下了决心,并不为所动。
木清娆失神地走到两人跟前。
“姐姐,你醒了……”木清风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你在干什么!”木清娆直指木清风,大声呵斥道。
“姐姐……”木清风一下子愣住了。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嫁到敬王府是我自愿的,你又凭什么阻拦我!”木清娆坚定地说道。
“可是,姐姐……”
“别可是了!我们在耗下去也只是等死罢了,嫁到敬王府又有什么糟的呢……你也别为难七婶了,这路本就是我们该走的……”木清娆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时候自己能说出那么一大段煽情的话了?况且自己是确定要嫁过去的么?
在一番慷慨激昂之后,木清娆回到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是要逃走的,却不争气的睡着了。结果又在梦里,看到了那个死去的木清娆的记忆。木家也算是行医济世的大家,五年前,被人诬陷卖假药,从此走上了破败之路。现在就只剩下七婶和他们姐弟二人。
木清风自小跟父亲学习医术,自是一身的好本事。可惜,被永远禁止行医。但是除了看病之外,他在无其他谋生的本事,还落下了一身的病。七婶和姐姐毕竟只是女流之辈,这个时代的谋生途径有那么少,日子只能是一天不若一天。
木清娆也不想卷到这样狗血的事情当中。也许是因为昨天在睡梦中,看到了这副身体主人原本的记忆,心中平添了许多的同情。
唉,自己才二十岁,没谈过恋爱,就要嫁了。还是要嫁给王爷……怎么偏偏连这个王爷的一点记忆都没有?真是没劲!
还没等木清娆想清楚,第二天的时候,木清娆就被送上了花轿。可是情况也实在是太惨了吧?这真的是嫁到王府的规格么?只有四个人抬了一个小花轿过来了,迎亲的没有,那种吹锣打鼓场面也没有。而且似乎还是从后门进了敬王府!
木清娆在花轿东张西望,丝毫没有出嫁女子的娇羞含蓄。等被送到房间里的时候,木清娆才知道为什么木清风不同意自己嫁过来,而七婶为什么会那么愧疚。
但好歹环境是比木家那几间茅草屋好一点。各种家具也是一应俱全。木清娆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直接躺在床上,想着木家那般的境遇,当然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小白,这都第三天了!小白到底闹哪样!
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
“谁!”木清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倒也没有多想。
“奴婢小月,是王妃点名来伺候小主的。”
哇塞,木清娆立即坐起身来,自己居然还会有丫鬟?
开门之后,一个穿着青翠色衣衫、看着很瘦小的女子站在门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是小月?”木清娆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干脆弯下腰,从下往上看。
小月似乎受到了惊吓,立即直起身子,抬起头。
面前的女孩应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稚嫩,倒也十分清秀白皙。
“奴婢是王妃派来……”
小月还未说完,木清娆就立即揽住她的肩膀,“我们进屋说呗!”
小月在敬王府算起来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伺候的人也不算少,可是这样的小主,倒还是从未见过。
“你们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帅不帅?我是他娶的第几个老婆,怎么仪式这么简单?他什么时候会过来?”木清娆嘴不饶人,一大串的问题朝惊恐的小月袭来,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哎呀,你就说王爷什么时候来好了!”
“这个……”小月犹犹豫豫,拱起手,样子似要下跪。
“哎,你直说就好了嘛!”木清娆直接拉起了小月的手,强行将她按在了凳子上。
“那个,敬王殿下,应该是不会过来了--”小月十分为难得说道。
木清娆倒觉得没什么,心里反而更轻松,“不来?为什么?”
“王妃吩咐我好生照看着,但是--”小月欲言又止,毕竟实话实说难免会让人伤心。王妃原本就是看木家可怜,却也实在没有什么平白接济的理由,才会想出此法。敬王爷现在天天沉迷于青楼女子,根本无暇顾及王妃所选的女子。
木清娆看小月确实很为难,原本自己就没打算给什么敬王好脸色,既然他不来,那也省得她动武。“不来正好!”
小月看着木清娆在屋里活蹦乱跳,一脸不再乎的样子,觉得好生奇怪。虽然不得王爷宠幸是常事,可是这明显也太高兴了吧?似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小月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小主,黛眉云眸似弯月碧珠,那双清灵会说话一般,鼻梁小巧拔尖,朱唇泛着动人的光泽,肤如凝脂。人言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得就是她吧。只可惜敬王不会来欣赏吧?
“小主,不伤心么?”小月小心翼翼的问道。“伤心什么?省了好多麻烦呢!还有啊,你不要叫我小主了,我哪有那种命?叫我清娆好了,或者是小娆娆,哈哈哈,都行!”
小月更加纳闷了,这个小主的脾气真是好的出乎意料--敬王府中的淑月阁是敬王妃所居之处,但来往的奴仆却很少。敬王此时正与敬王妃—宁氏共进晚膳。
“听说今日,我又纳了位新的妾室?”敬王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一笑。
敬王妃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敬王,竟也一点没有在意。休顿了一会儿后,敬王妃才缓缓说道,“殿下可能是忘了,木家曾有恩于敬王府。就算只是些小恩小惠,我想,敬王您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木家后人落难。”
“要是恩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赐予黄金万两,让他们安家?还要她嫁入敬王府呢?”敬王对敬王妃的话语似乎也是心存不满,“难道我敬王府连些金银玉帛都拿不出了?”
“敬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敬王妃的脸色有些难看,“木家是代罪之身,如果我们直接恩赏于木家,那岂不是明着跟当今圣上作对?”
敬王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王妃说的也对,天下都是陛下的,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敬王妃不再说话,吩咐下人将饭菜收了。与敬王面对而坐,看着敬王一杯杯地饮着壶中酒,好不潇洒。
“木家的那个女子,在我们府中养着就是,吃穿不愁就是了。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敬王妃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难不成王妃还会特意为我进献美人儿?”敬王站起身来,“天色也晚了,王妃早早歇着吧!”说完,敬王便转身离去。
今日不过是许多平淡日子中的一个,敬王妃当然不会在意,木清娆说到底也是可有可无的人。
风起总不是最可怕的,只是希望这风能来的时候,能有一点征兆,不至于措手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