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夕颜的真实身份

“很好，这时候我们的证人就该派上用场了——稳婆，请你说说当年为莫夫人接生时发生的事情。”柳燕香的答案让百里清萧很满意，他回转身，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稳婆，不疾不徐地说道，“事无巨细都要说一遍，尤其是二夫人买通你，让你将她的孩子和莫夫人的孩子互相调换的这一段。”
百里清萧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夕颜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清萧，而其他人的目光都聚到了稳婆身上，原本就战战兢兢的稳婆现下更是慌张不已，身子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稳婆，你不用紧张，只要你将事情如实说出来，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百里清萧给了夕颜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再次低头对着稳婆说道，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当年莫夫人早产，拖了许久都生不出孩子，我和另外两名稳婆日夜服侍着，第二日晚间，二夫人也出现了临盆现象，她差人将我请去别院接生，经过一晚上的生产，二夫人产下了一名女婴，不多时就传出了莫夫人也诞下女婴的消息，二夫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将两个孩子调换，不然就要将我我的孩子杀死，我也是没有办法????”有了百里清萧的保证，稳婆这才将事情娓娓道出，“孩子掉包后，我担心二夫人会杀我全家灭口，赶忙连夜离开了这里????”
稳婆说完话之后，柳燕香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但是还轮不到她反驳，欧阳皇后就开口了：“你说莫二夫人指使你将两个孩子掉包，空口无凭，有何证据？”
“我只记得莫夫人的孩子在手腕上有一个桃心养子的胎记，二夫人没有给我任何信物我也没办法????”稳婆跪在地上，以额抵地，“但是，老身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我知道颜儿的手腕上有疤痕，可是这说明不了什么”安洛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这、这……”这下稳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略略侧过头去，悄悄看向了百里清萧。
“光凭稳婆的话当然不能做此断定，所以我才要请紫熏夫人前来辅证。”百里清萧早就预料到会遭此一问，他将众人注目的焦点牵到了紫熏身上，“夫人，请您说说你当年的事儿吧”
“当年燕香和我都是兰香坊的头牌，当年莫将军过来就是我们陪着的，可是后来燕香的相好派人公子来了，而且一定要见燕香，妈妈就把燕香叫走了，所以那晚莫将军???”紫熏对着皇上和皇后磕了一个头，然后就将目光投到了柳燕香脸上，柳燕香的五官顿时微微扭曲起来。
“两个月后传出了莫夫人怀孕的消息，我也感觉到不舒服，我跟燕香说了这件事儿之后她假装要带我去将军府找个说法，却在我的茶水里下毒，还让另一个流氓杀了我，那个流氓毕竟良心未泯没有杀我，最后带着我一起去了南方蛮夷之地避祸?????”
紫熏的话说完之后，殿中半晌没有人接话，夕颜的目光在紫熏和青蒿母女的脸上流转，虽然青蒿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她母亲的事，但那时夕颜是抱着同情的心态出手帮助青蒿，可现在，紫熏的故事牵涉到了莫家，安洛言和柳燕香、莫朝颜和自己，恐怕都不能轻易抽身了。
“绕了这么久，想必大家应该都听明白了——二夫人怀的并不是莫将军的孩子，而是那名袁公子的孩子，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天命之女’，在得知莫夫人已经临盆后，她喝下早就备好的催产药，赶着与莫夫人同时生产，然后买通稳婆将两个孩子掉包，自此自己的女儿享尽了荣华富贵，而真正的‘天命之女’，则在将军府的别院中受尽她的折磨，若不是莫夫人将她送去神医处，恐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过了许久，百里清萧才语气沉重地将柳燕香曾经做过的坏事一件一件串起来说，在这过程中，他一直盯着夕颜看，眸底有着深深的惋惜和心疼。
“可是????”安洛言听到百里清萧这样说，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过来握紧夕颜的手，眼底还是有着不可置信，“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计划这一切，难道仅仅是要让自己的女儿享受荣华富贵吗？这会不会太????”
“二夫人的计划当然不仅仅为了这个，更为了那个袁公子吧！袁公子就是多年前莫将军督办的贪赃枉法被灭门的袁寰亚的儿子，柳燕香要的是为冤家报仇！”
百里清萧回转身去，拉开了殿门，对着守在外面的黑衣男子低语几句，不一会儿两名高大的黑衣男子就架着一名被剃光了头发的中年男子走进殿内，将他扔在了地上。
“前几日百里门在京都的一处破庙里，发现了这个男人。”
百里清萧蹲下身来，将倒在地上的男子翻转身来，一看到那人的脸，柳燕香就禁不住尖叫起来：“琮志！！！”
“看起来，二夫人果然是认识这位袁公子的。”百里清萧将男子扶坐起来，莫少飞也认出了他就是当初袁寰亚的大少爷，没想到成了漏网之鱼，还伤害了自己的家人?????柳燕香跑到了百里清萧的面前磕头一边说：“这不关琮志的事儿，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要给冤家报仇的，琮志对我真心真意，我恨莫少飞毁了他的一生，莫少飞来兰香坊那晚琮志本来给我赎身的，约定好了第二天日暮我们就远走高飞，没有想到第二天袁家就?????”
柳燕香仰起头哀求着百里清萧：“你放过他吧，他已经是方外之人，一切都是我的错?????”
“现在大家应该清楚一切的真相了吧！”百里清萧站起身来，冷冽的目光再度投射到了柳燕香身上，“柳燕香、袁琮志你们应该接受律法的制裁了。”
“是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快杀了他们！”百里清萧话音刚落，莫朝颜就跳出来说道。
“来人，将柳燕香、袁琮志、莫朝颜押入天牢，朕要亲自审问他们！”见到此番场景，云帝怒不可遏，扬声招来侍卫，将这三人给押了下去。
“父皇，朝颜是无辜的，您不要抓朝颜呀……”侍卫将瘫软的柳燕香和袁琮志给架了下去，可是莫朝颜却拼死挣扎，不愿意让侍卫碰自己。
云帝没有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侍卫赶快将楚夕凝给抓下去，可是莫朝颜却不愿意放弃，她伸手抓住自己身旁的安靖文，苦苦哀求着：“殿下，请您帮朝颜说句话吧，朝颜什么都不知道，朝颜没有错呀……”
安靖文没有马上推开莫朝颜的手，反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就在这时候，百里清萧开口了：“你若真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就不会伙同柳燕香把颜儿抓走，更不会试图将她困死在牢窟里折磨，你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一切反倒让事情变得更糟——本来我还在考虑私下和皇上说这件事，给你留个面子，但是你们的做法却让我不得不及时出手救出颜儿，将你们的罪行公诸于众，切断你最后的退路！”
“……”百里清萧的话深深地震撼了莫朝颜，她无力地松开了紧紧抓住安靖文的双手，身子不受控制地滑落在了地上，开始放声痛哭，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模样与以往的骄傲高贵截然不同，夕颜心生怜悯，她想要走过去安慰一下莫朝颜，但是两名侍卫却一人一边地架住了莫朝颜，飞快地将她架出去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经过了这一出让人目瞪口呆的反转剧之后，夕颜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完全软了下来，似乎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自己是安洛言的亲生女儿、是真正的“天命之女”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