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烟波起 秋夜长(四)
信诚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挪动了一下身子,问道:“老毛,你知道少爷最近在忙什么吗?”
“老爷,”老毛眨巴眨巴眼睛,说:“洋行里的生意多,少爷最近是很忙。”他又细微的观察了信诚的表情,接着说:“具体忙什么,少爷没说。”
信诚又喝了一口茶,说:“你最近帮我盯着点少爷,我想知道他的行踪。”
“是,老爷。”老毛答应着,心里可是有些打鼓,因为他知道信家这位少爷很有思想和主见,平时在洋行里话不多,尤其是去哪儿办什么事,最忌讳洋行里的人问东问西,所以,老毛虽然嘴上答应了老爷信诚,可是,具体怎样盯着少爷的行踪,确实是让他头疼的事情。
信羽良跟母亲孙爱云说了自己跟银兰的事情之后,就去了任家公馆找银兰。此时,银兰正与张婶在忙于缝制少爷任永熙的结婚服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银兰与张婶手里的活计,她们俩个抬头望去,看见是信羽良,张婶会意的对银兰说:“出去吧,是信少爷。”
银兰紧张而羞涩的红了脸,诺诺的说:“我担心太太知道,也怕信家老爷知道,那样会害了少爷,更何况我身份卑微,配不上少爷。”她说着说着,眼里含了泪,瞬间一串晶莹的水珠,从脸上滑落下来。
站在门外的信羽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见银兰在说什么,但是明显的感觉到了银兰痛苦的挣扎,他顾不上那么多,推开门冲了进来,扳过银兰的双肩,紧张而疼惜的问:“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银兰赶紧推开他,抹去脸上的泪珠,惊慌失措的说:“没,没什么,少爷,你回去吧!”说完,转身拿起缝制的衣服。
信羽良抢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旁边的桌子上,回身说:“张婶,我要带银兰走,麻烦您跟任太太说一声。”
“这……”张婶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听见信羽良这样的话也是异常紧张:“信少爷……”她喊着的同时,信羽良已经拉起银兰离开了房间。
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银兰,已经被信羽良带着离开了任家公馆,信羽良早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一辆黄包车,他带着她坐进车里,她胆怯的小鸟般的依偎着他,眼神里全是惶恐,她问:“我们去哪儿?”
他用臂膀紧紧搂着她,脸上全是喜悦,对她温和的说:“去你想去的地方,那是我们俩个共同的家!”
“我们俩个共同的家?”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话,侧脸看着他,脸上全是羞涩,但是,惊喜却是满满的,她将头依靠在他的肩上,说:“真希望,这辈子都这样!”
他笑眯眯的将头一歪,依靠着她的头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太太了,当然这辈子都这样了。”然后,用手摸摸她的脸蛋,全是满满的爱意。
他的话让她更加羞涩了,脸红得如彩霞,轻轻的说:“少爷,你真坏!”
“嗯?还叫我少爷?”他歪着脑袋看着她,又说:“以后,我可是你的丈夫了,你还要给我生几个孩子,应该叫我什么?”
银兰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双手攥成拳头敲打着他的胸膛说:“你真坏,我才不要给你生几个孩子呢!”
他抓住她的双手,低着头嘴就到了她的耳边,问道:“快说,生不生?生不生?”他就要咬到她的耳朵了。
“生!”她侧着身子,歪着脑袋躲避着他的嘴,生怕他咬到自己的耳朵,害羞的说出了一个“生”字,心已经跳出了嗓子眼。
“先生,已经到了。”车夫的话让俩个人都镇静下来,他答应着,一面牵着她的手下了黄包车,付了车费,看着走远的黄包车,他用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一指前面的一处阁楼,说:“走吧,就是那边。”
银兰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着信羽良向前面的阁楼走去,有些坑洼不平的路面,加上昏暗的街灯,她实在不敢相信少爷为了自己,可以离开家,与自己住在这里,她的心里充满了忐忑不安,也充满了幸福与喜悦。
大约走了五分钟,他们来到了阁楼门前,信羽良轻轻敲门,一个中年的妇女开了门,满面笑容的说:“先生,来了,我带你们过去。”
信羽良礼貌的说:“谢谢房东太太,”然后就牵着银兰的手随着这位中年妇女,走上二层楼梯,就在楼梯口的一个房间,这位妇女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说:“这是钥匙,收好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我。”
信羽良接过钥匙,说:“谢谢,有事情我们会及时找您的。”银兰不说什么,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