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康熙赐婚

容月急忙迈出一步复又挡在他面前。
十四阿哥目光瞅着远处湖面，声音严肃：“你使小性子也没用，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格格出宫不是小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
他话说完就负手立着不再理会容月。
容月慢慢低下头目光瞅着地面，然后轻轻让开了路。
十四悄悄瞥了她一眼，一看她已然眼含泪光，不禁急忙上前拉住她安慰：“你……你……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掉泪，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瞅个机会就带你……出宫！”
十四刻意将最后两个字压低了声音，然后紧张的盯着容月瘪瘪的小脸。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着喽！”容月早已经憋不住了，几乎是一下蹦了起来手舞足蹈。
十四无奈的摇头：“你变的也太快了吧！”
“这就叫兵不厌诈！”容月得意的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十四阿哥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走了！”
容月得意洋洋的笑着屈膝行礼：“恭送十四爷！”
十四紧走几步，赶上了正在湖边假山旁等着他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三个人一起往园子外走去。
终于可以出宫喽！耶！
容月对着他们的背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来泪点低还是有好处的嘛！
“走吧！乌雅！咱们回慈宁宫去，让老祖宗也尝尝这瑞香斋的桂花糕！”容月心情大好，带着宫女们沿着湖边往慈宁宫方向去了。
湖的另一边水气迷梦中，隐约看出一袭明黄身影断然肃立，遥望着容月即将远去的身影。
“太子爷，不去见格格了吗？”小路子低声请示着。
太子脸色深沉的盯着那抹身影，语气沉静的开口：“不去了，回乾清宫，我有事要见皇阿玛！”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了秋天，容月隔三差五会到御苑跟太子爷赛马，也偶尔求着十四阿哥带她偷偷遛出宫玩个把时辰，然后再神不知龟不觉的送她回来。
太后对容月一向约束得很少，故而也从没察觉出什么。
秋风起的时候，容月又求十四阿哥带着她去看了香山红叶。
因为香山路途远些自然耽误了些时辰，午时出发回到宫里时已经接近黄昏。
十四阿哥坚持送容月到镜月轩门口，两人就一路讨论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大摇大摆的回了镜月轩。
刚到院门口就见乌雅脸色不太对劲，来不及细问太子已经从园子里转了出来。
容月不禁一下呆愣住了！
怎么会事？太子爷怎么会在这里？
她正在纳闷，一旁的十四却已经拱手行礼：“臣弟见过二哥！”
太子目光直直瞅着十四阿哥，唇角却是疏朗笑意：“十四弟何须多礼！劳烦十四弟陪月儿，还未多谢呢！”
容月悄悄低下头，这话怎么有点……有点怪怪的！
“二哥，你怎么来了？”容月赶紧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太子目光转向她，已然换成了往日亲切疼爱的神情：“过两日就是中秋家宴了，皇阿玛说要你陪着老祖宗一起参加，我从内务府挑了几匹软烟罗，给你做两身新衣裳，老祖宗前两日还跟我说起，咱们的月儿又长高了，一大截呢！”
太子的话刚说完十四阿哥就朗声笑着说道：“皇阿玛果然宠爱二哥，连内务府最珍贵的软烟罗二哥都能随便拿出来赏人！果然是储君风范！”
太子眼中笑意不减转向十四：“十四弟这话错了，软烟罗再怎么珍贵，赏给月儿也是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怎么能叫随便赏呢！不过十四弟尚未娶亲，这个中道理自然是参不透，等哪日娶了福晋也就懂得怜香惜玉了！”
十四不再接话只是笑望着太子爷。
容月顿觉气氛又尴尬起来。
太子笑着朝容月说道：“你玩了大半晌也该累了，快些进去歇着吧！我和十四弟一起走走！十四弟可愿陪我手谈一局？”
十四阿哥笑容依旧眼锋轻轻扫过容月又转回去看着太子答道：“臣弟愿请二哥赐教！”
说完之后，两人就各自带着小太监走了，容月却呆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觉得，他们俩好像都怪怪的！
难道……
党羽之争引起的阿哥们之间不和，应该现在还没有公开化吧！
转眼看着乌雅抱着的那几匹精致的软烟罗，容月不禁有些失神。
中秋家宴！
就是紫禁城里的嫔妃太妃，阿哥格格们在皇上的召集下聚在一处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吗？
直到中秋节当天，容月才知道自己这样以为，真是大错特错了。
宫宴在申时开始，康熙亲自前来慈宁宫迎接太后。
容月穿戴整齐跟着太后下了轿撵，然后缓缓走进了大殿。
整个大殿明灯万盏恍若白昼，宫女内眷井然有序，桌案上珍馐美味数不胜数。
早已有内监扬声通传：“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接着就是所有人整齐划一的行三跪九扣的大礼。
如此，礼仪结束，大家按照顺序做好。
容月这才偷眼打量着，殿里所有人几乎都是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有片刻放松。
容月心中不禁自嘲，还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没跟法庭一样摆个肃静的牌子就不错了！
觥筹交错，祝祷敬酒间这宴席好歹也进行了大半。
容月这样正襟危坐，颔首微笑只觉得整个都快要僵住了！
好痛苦呀！
这哪里是家宴分明就是受刑嘛！
容月漫无目的的放眼望去，正对上十四带着戏谑的笑脸，好似在说：就知道你坐不住！
容月挑眉横了他一眼，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收回目光蓦然发现太子正若有所思的瞅着她，容月急忙扯出一丝笑容。
太子笑了笑举杯去给康熙敬酒去了。
容月脸色刚一松缓远远看到四阿哥正目光湛湛打量着她。
对于这个未来的皇帝，容月是有些敬畏的，急忙报以一个客气的微笑。
四阿哥面色不改收回目光继续和他身旁的一个男子说话。
因为隔得远，容月并不能十分清楚的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只能看清他身形高大挺拔，面目也似乎非常清俊，容月暗自猜测，那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十三阿哥吧！
可惜这个她三百年后一直喜欢的十三阿哥竟然连模样都看不清楚！
还真是无缘见偶像啊！
容月正暗自叹息，却听到一旁的康熙朗声笑了起来：“太子不提醒朕差点忘记了这个大喜事！”
康熙笑着看向太后，见太后只是满意的含笑点头，这才扬声说道：“老十四呢！”
十四阿哥已经起身上前跪倒：“儿臣在！皇阿玛有何吩咐！”
康熙笑着抬抬手：“朕跟老祖宗商议了，将礼部侍郎罗察之女，完颜玉敏封为玉格格，指给你做你的嫡福晋，挑个黄道吉日就为你们完婚！”
十四阿哥目光一紧已然叩拜下去：“儿臣谢皇阿玛隆恩，只是儿臣年纪尚小……想……”
“十四弟就不必不好意思了！好男儿娶妻生子乃是行孝，你十三哥不也十六岁时奉旨成婚的，何况你也是皇阿玛亲赐了玉格格做你的嫡福晋，这也是无上的光荣！”太子一番看似寻常的笑言打断了十四阿哥接下来的话。
十四阿哥抬头看着太子，他幽深的目光叫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十四弟高兴过了头了，还不赶快谢恩！”说话的是始终一脸微笑的八阿哥。
片刻，十四垂下目光，面色寻常的敛衣叩拜：“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玉敏还不快来谢恩！”说话的是康熙身旁的德妃娘娘。
容月好奇的看着从女眷人群里走出一位十四五岁的旗装女子，盈盈含羞的上前跪在十四阿哥身旁一同谢恩。
哇！原来在大清朝，男女的婚姻就这么简单呀！
想来这个皇上指婚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不会担心会成为剩女了！
容月和众人一道举杯恭喜十四阿哥和她的嫡福晋，不经意却对上十四久久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惊怒，有不甘，有隐忍还有太多复杂的容月根本看不懂的内容，就那样穿过人群久久胶着在她身上。
容月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不禁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后面没人，是在看我！
从刚才十四阿哥的反应来看，康熙给他指的这门婚事他似乎不是很愿意！
不过，你有意见去找你的皇阿玛和额娘呀！
你这样盯着我撒哪门子的气！
容月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终究还是没敢再跟着众人再起哄，她还从来没见过十四阿哥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招惹他吧！
这一夜欢声笑语的仲秋家宴之后，容月有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十四阿哥。
倒是太子，依旧如往常一样无事时常到慈宁宫陪着太后和容月说话。
不过偶尔无聊翻看着以前出宫置办的那些稀罕物时，会骤然想起那一个中秋宴会上十四阿哥那悲怒隐忍交织强烈的眸光，心里会有种隐隐的怜悯。
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十四阿哥，即便较于其他阿哥他的额娘位分尊贵更加受尊重，即便他是那样骄傲的十四阿哥，可是，他终究是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无法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