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铭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姨娘,眼里的厌恶不减半分:“云姨娘,今天这个事情当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下不为例。下去吧”
云姨娘知道南宫飞雨现在确确实实是放不出来了,只得含泪低头:“是,老爷,妾身记住了。”语气分外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苏城可不认为云姨娘就会这样算了,不过,今日的事情也只能就这样揭过了,想来南宫铭还要顾忌着南宫飞雨进宫的事儿呢。
经此一闹,南宫铭也没了问苏城出府的事儿的兴致,简简单单的教训了几句便了事。苏城便乖巧的一一应了下来,使得南宫铭对于苏城却更是疼爱了几分,毕竟这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和自己的孩子啊。
“雪儿,今日你出府之事爹不会再计较,只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独自行走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如今,爹身边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寒瑾以后就跟着你吧。”
苏城微愣,寒瑾是南宫铭的贴身侍卫,将他给了自己,这个事儿自己倒是没有预料到。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南宫铭是真的关心自己呢?
苏城也不推辞,直接含笑应下。有了寒瑾,确实有很多事应该会方便一点。
回了暮雪院,却没看到红芸红珠,只有青荷在屋外站着。看到苏城进了院子,青荷便迎了上来。
“小姐。”青荷行了礼,也没看跟在身后的红缨红叶和寒瑾三人,径直站在了苏城身边。
苏城微微点头:“红芸红珠呢?”
“刚才奴婢交代虎子些许事情时,她们便出了院子说去帮小姐准备晚饭。”
苏城瞥了一眼低垂着头的红叶:“红叶,你去看看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红叶咬咬唇:“是。”
看着走远的红叶,红缨忍不住道:“小姐,她们肯定又去给那云姨娘通风报信儿去了。”
“哦?报什么信儿?”
“还不是……青荷姐姐的事儿,她们不知道又在嚼什么舌根呢?”红缨看了一眼青荷,似乎还心有余悸。刚才虽然站在外厅,但她也模模糊糊听到了那二小姐诋毁小姐的话,小姐多么好的人,怎么能由她们那样说?
苏城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反而转头问青荷:“红芸红珠可向你打听什么了?”
青荷敛下眼眉,轻轻道:“她们问了奴婢,小姐今日去了哪儿?奴婢怎么跟着小姐回来了?”
“那你又是如何答话的?”
“奴婢说小姐在街上碰见了奴婢和虎子乞讨,小姐可怜我们便收留了下来,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苏城微微颔首,当初见着青荷就觉得是一个稳重且心思细腻的人,便起了收了她的心思,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红缨嘻嘻笑道:“青荷姐姐真厉害,小姐没吩咐你都知道怎么说,换做我啊,该是一个愣神全部说出来都让人听了去了。”
青荷听了红缨的话,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
苏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青荷浅浅笑道:“青荷,你和红缨我都是当做了自己人的,我们之间说话不用这么拘束,以后红缨这小蹄子还要你来管着呢。虎子我也会找个活儿让他去做。”
红缨撅了嘴道:“小姐真是的,有了青荷姐姐就将红缨扔在了一边,还要青荷姐姐一起来欺负我。”
苏城笑道:“就你牙尖嘴利的。”
青荷抬头看着苏城和红缨,眸子里也染上浅浅的笑意,小姐从来不问自己的过去,却如此信任自己,对弟弟也这么好,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一丝信念在心底里悄悄生根发芽。
似乎察觉的青荷内心有所松动,苏城便放下心来转过身看着寒瑾,温和道:“寒侍卫,暮雪院里本无男仆,今晚要委屈你自行找地方休息了,待明日我让我的丫头帮你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可好?”
寒瑾冷硬的脸上微微一僵,稍一愣神便回道:“小姐不用大费周章,属下既是负责小姐的安全,自有地方休息。”
苏城颔首也不再推辞,“如此,有劳寒侍卫了。”
寒瑾的脸上僵僵的,却并没有再答话,朝苏城行过礼之后,转眼就不见了身影。苏城也敛了心神,朝里屋走去。寒瑾,被父亲派过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见,那么自己也是不是就可以试着将他彻底变为自己的人呢?
待到苏城在里屋待了半晌之后,红叶三人才姗姗来迟。
红叶进了里屋,给苏城行了礼,便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了内厅的桌子上。苏城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着红叶,红叶低头站在桌子边,一言未发。苏城定定的看了半晌红叶后,蹙了蹙眉,轻轻道:“下去吧,这里不要人伺候了,让红缨和青荷也去用晚饭吧。”言语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红叶拽了拽自己的衣襟,才低头答了是,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天香楼“主子,皇城内并没有叫苏城的小姐。”冷初站在下首看着坐在桌子面前的人,银白色的面具闪闪发光,只有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些许锐利。
“没有?”面具男的右手在桌子上不规则的敲着,语气淡淡,听不出了任何情绪。冷处却因为这句话头皮发麻,心跳也随着那不规则的声音动了起来。屋子里的空气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冷初的额头上慢慢的冒出了冷汗。
主子的气场还是这么大,可是能不能不要折磨我这颗小心脏?
“刘府呢?”
“回禀主子,刘府现在暂无人打理。府内也并无人居住。”趁着回话,冷初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冷风死哪儿去了,给主子当面汇报情况好要命,而且还是自己没有办成的事儿。
面具男斜睨了一眼冷初,冷初忽然感觉到脖子周围凉飕飕的,偷偷的缩了缩脖子,主子这是要宰了他么?
“冷夜还没回来?”
“回禀主子,因为耀北那儿出了点事被耽搁了几天,冷夜早上传信说最迟两天内就到。”
“你们最近果真是太缺乏历练了。”
冷初头皮发麻。
主子啊,不是属下办事不力,是真的没查到这苏城什么的啊?冷夜那小子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在那什么温柔乡里沉迷着呢。主子,你要罚就罚他去吧!
心里哀嚎着,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
冷初硬着头皮道:“主子,薛公子前两天来天香楼问过您,今日墨将军也来了,现在他们正在下面,属下要请上来吗?”
面具男停了扣着桌子的手指,目光远远地看着窗外,半晌道:“不要留下任何尾巴。”
冷初如同大赦一般,爽快应道:“是。”
别说尾巴了,爷是什么人,还能让人监视到咱天香楼来,爷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有二心的苍蝇飞进飞出。
许久,屋子里的人将银白面具拿了下来。
五官如同精心雕刻出来一般,眉头微微蹙起,深邃的眸子里望去一眼看不到底。
黑发没用任何丝带绑起,零零散散的披散在绣了金丝线的黑衣上,修长的身躯尽然显露出来。
顶层包间的门被推了开来。
“哎,我说王爷大人,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把冷初那小子干脆发去苗疆那破地方算了,前两天本公子还他被拦在了天香楼外面,你说哪有不让自己东家进楼的事?”
薛琛锦进了门,径直坐在了千羽佑前面。蓝色绣纹的云锦衣袍在身,五官俊美,眸子里更是带了一丝丝的邪气,手里拿着一把题了“风流倜傥”四字的玉扇。
墨玉麟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一袭白衣,如同不染尘埃的谪仙一般,温润如玉的俊美面孔上透着丝丝温和,眸子里却含着几分担心。他走近桌子坐了下来,开口道:“佑,你身上的伤现在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