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深处

当祁云听完秦琼说的话之后，她也算是终于明白什么叫心死，什么叫心痛了。此时的天气温度已是不低，祁云身上的襦子也早就黏在祁云身上，可是，此时此刻的祁云只觉得冷.....真的很冷...这么一念，身躯就不稳，眼看就要直躺在地，好在秦琼眼疾手快，扶住了。
静静地看着祁云紧闭双眼的神情，坐在床榻边的秦琼便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要告诉她，害得她如此痛苦不堪。
迷迷糊糊间，祁云颤巍巍的睁开鸦翅般的睫毛，看见熟悉的场景，心中安然，挣扎般要起来，只觉头痛万分，突然身后一冷，发觉自己所在的早已不是床榻，而是一个悬崖，云雾袅袅，在外人看来自然是诗意万分，可是在祁云看来，却是异常的恐怖，只见她脸色惨白，离那个悬崖断口只有几米远。
而就在这时，祁云朦朦胧胧的看见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祁云定晴一看，发觉正是自己梦中萦绕的那个人那。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些激动，正想走上前去好好看看他，可是又突然想到那五铢香之事，心中便又悲痛万分。
还未等祁云行动，那李世民身后便突然出现一人，便是那秦琼，只见秦琼双手一推，便将李世民推完自己的一端，祁云眼见得马上便要摔下悬崖，李世民连忙拉住她，这又使祁云心中温暖了片刻，然而，祁云纤纤小手哪里承受得住李世民牛大的力气。
一个眨眼间，祁云便迭身进入那云雾之间，正如她的名字一般，祁云。水袖不断挥舞，迷离了李世民的红瞳，他失声大喊道：“云儿，云儿.....”
怒号声回音徐徐，仿佛要震破人的心脏.......而就在这时，祁云睁开双眼，大口呼气，冷汗连连，原来....原来是一个梦啊....可是这梦，为何那样深入人心？
与此同时，太极宫中，甘露殿。身着龙袍的李世民安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口中还不断念叨：“云儿，云儿....”声音到末后还愈发之大，突然便在黑夜之中睁开自己的红瞳，亦如祁云一般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双眼，发现人已不见，心中伤感万分。将寝殿宫灯点上，黑暗的房间也算是有了一点光亮。只见他缓缓走向书房，依旧从那书桌上拿起那沉香木盒，指腹摩挲这木盒上精巧的花纹，心中感慨万千。
打开木盒，清香悠悠浮现在自己的鼻翼一旁，依旧拿起那卷画轴，徐徐打开，画中之人也徐徐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依旧是那温婉的笑容，深入人心。
“赵保立，宣阴宝林。”李世民朝门外大喝，只见红漆大门悄开了一条缝，进来一个手执拂尘的宦官，看上去年事不高，却已是有些苍老。他低头领命。
片刻之后，只见赵保立后头多了一位身着宫装的嫔妃。从远处看，倒还真有几分像祁云的身影，只是头鬓上的珠翠略有些多，到没有了祁云的一分气韵，而是多了几分富贵之气。
此时此刻，那李世民怕是已经呆住..........翌日午后，太阳虽没有昨日那样猛烈，却也算得上炎热了。平日里的祁云在这时本是在自己的房间啃着冰碗，可今日的祁云却是出来了。
带着易娥走林荫处，撩开眼前的一丝柳枝，易娥开口道：“平日里云儿是不出来的，今日太阳这样大，怎倒舍得出来了。”
本是句玩笑话，祁云却面无神色道：“心都冷了，还怕什么热不热的。”易娥知道她说的是五铢香之事，也不再说话了。
午后的秦琼正在书房，原本书房是在自己的房间的，可是由于祁云，自己便吩咐下人重新收拾一个房间当做书房。
祁云到了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突如其来的祁云将正在看书的秦琼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不得抱怨道：“我说你下次来的时候先敲门好吗？”
祁云听了，定了定神，道：“放心，没有下次了。”那声音的风分贝可以与蚊子媲美了，可是秦琼还是听到了。
他面色疑惑的说：“这话什么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祁云咬咬牙想道。她明眸正视秦琼，有些理直气壮的说：“我的意思是，我要走了。”
这一句话，使得秦琼愣了一愣，呆呆的说：“走？你要到哪里去？你又能到哪里去？”
“我要进宫！”
这个回答秦琼早已猜到，原本心中就有些不安，这句话倒使得秦琼心中一锤定音，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琼的沉默也使得祁云有些惊奇，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啊。
“为何又突然想到要进宫了？”正在祁云胡思乱想的时候，秦琼开口了。
“.....我要报仇，杀了李世民....”一扯到李世民，祁云心中已然没有以前那样的心境了，反而倒是浓浓的恨意与杀意。
这样从话中窜出来的杀意使得征战沙场多年的秦琼也不由得心颤了了一阵。心中不得感慨，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还真是惹不得她们。心中也还有些欣喜，还好自己当初明智，没惹她....“报仇？你确定你有那个实力与定力？”秦琼劝她一句。祁云听了，转了转明眸，开口道：“我这是在赌啊，若是那李世民还是念旧情的话，还是有希望的吧。但若是不念的话....”话到最后祁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见祁云一脸思索的摸样，秦琼开口说：“他会念及旧情的，因为我听说昨日李世民还是召见了那位阴宝林。诶，然后呢？”
“你会帮我的对吗？”祁云倒是没有回答秦琼的疑问，而是冒出了这一句。
静视着祁云的杏眼，秦琼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肢体语言，使祁云松了一口气，她缓缓道：“既然你说要帮我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因为不只有我一人了...”
听到祁云的自言自语，秦琼脸上也多了分和煦笑容。心中默念道，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