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六十七节故人重逢（上）

原本，在最初的时候风千娆是想像封月寒一样从江湖上面招揽一批武艺高强之辈为她所用，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却实在要但太多的风险。她可以像封月寒那样在外面买一处宅邸将这些人供养起来，在关键时刻虽然同样可以为她所用，但是这却并不能够给她带来太大的价值。再说这些人大多都是草莽之人，日日过的是刀尖添血的生活，就算她肯付出大笔银子，这些人也不会对她做到马首是瞻，毕恭毕敬。
既不能全心全意为她所用，那么又要来何用。可后来，风千娆又想着如若不为玉暖楼培养一批精锐势力的话，怕是日后若是玉暖楼遭遇危险，光以她和青灵二人之力怕也是难以支持。而当经历长时间的思虑过后，最后，风千娆便想出了用玄元丹培养了精锐武士的力量。
玄元丹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丹药，据说是由道门的洗髓丹改制而成。玄元丹在炼制时，大概要使用灵芝，雪莲，玉蟾等十几种珍贵药材以及在炼制时用真气反复催动炉火，经过特殊的调配才能炼制完成。玄元丹与洗髓丹一样洗涤身体经脉的作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能打通人身体里的任督二脉，无论是先天体质再差的人在经过这玄元丹的洗髓换脉的效果之后，都能很好吸收其中的药效，拥有强健的体魄，而对于习武者来说服用此丹更可助他们练成绝世武功。
如此一来，玉暖楼里柔弱俏楚们在经过风千娆玄元丹来易脉洗髓的效果后，都纷纷变得不再如普通女子一般弱不禁风，只是单凭这样，却也还是不能让她们在短时间内练成高深武功。为此风千娆不惜耗费百年功力，将自身灵力在炼制时灌入到丹药之内，如此一来便等于让那些姑娘拥有了一定的深厚内力，这样一来，在拥有稳定的根基之后再修炼起武功来便是事半功倍了。
不得不说，往玄元丹之中灌送灵力的这种大手笔，也只有像风千娆这种拥有三千年修为的大妖才做的出来。换成普通的妖，别说是往丹药里面输灵力了，光是失掉百年修为就足够它们掉一层皮了。
青灵看着风千娆，只觉得那素日里如若深潭般漆黑无底的眸子，在这时她唇旁明媚笑容的映衬下却是变得很清，很亮，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像是一下子就能让人的心变得很平静，将原本的那些焦躁不安统统淡化、变得很轻，恍惚之间就都消失不见。
青灵知道她的这位姐姐总是这样，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她都可以淡然笑对，好像无论什么事都没法打扰到她心中的深寂。只是，这样真的快乐吗？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如此劳累的活着吗？”被她这么突然一问，青灵微微愕然旋即迅速地低下了头，眼中的杂乱思绪被垂下的弯翘眼睫全部遮挡而住。
“青灵。”风千娆笑着，温柔的声音之中充满诱惑:“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变得慌乱。”
听到风千娆异常温柔的声音，青灵的声音开始不由变得发颤:“我慌了吗？”
风千娆立刻回答她，只是用手托住了自己的面颊，如若幽泉般沉沉双眸中隐有几分似天空明星的亮光透出，像暗夜里高高挂着地唯一清月冷影，照亮了眼里的荒芜的黑暗。
过了许久，她终是莫可奈何地叹着气，朱红唇畔边却仍旧挂着令人沉醉的笑容，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过着如此累人的生活，我曾也想过放下心中的过往去没有人知道我是谁的遥远地方，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我想那应该是幸福的吧，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不再问这世间的一切烦恼。”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去了那里她会不会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呢？是墨艳冰呢？还是风千娆。
“可是，那样的念头却也不过只是出现一瞬而已。因为我早就已经没有资格像普通人那样去生活了。能让我还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是啊，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灵儿、母亲、弟弟、甚至是过去的自己，仇恨的血液早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里，血仇不报，她绝不罢休。
这时她的声音已经变回了往日的冰冷，眼中只剩一片清寒。青灵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内心中却是深感无能为力，然而甜美的面上却是轻轻一笑，握住了风千娆蓉秀的一双手，道:“无论怎样，青灵一定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闻言，风千娆只是莹若雪花的脸上只是浅淡笑着，原本沉寂着的美丽幽眸却是在此刻变得如钻石般闪耀明亮，比之清明古月都还要为之动人。
而在不知不觉中，夜色却降下了帷幕，不知不觉将白日吞噬。风千娆遥坐亭台之上，看着已经从云层里露出半角的弯月，风千娆只是微笑，眼睛里像是被那月光渡上了一层如薄薄如胭脂般素染的银霜，一时只觉如玉润泽，容颜若仙绝美:“在楼里面闷了好几天，也该是时候好好出去走走了。青灵，等再过些日子就到端午了，咱们也该吩咐人采办一些东西了。”
这几日，她们两姐妹一个为了练功，一个为了恢复元气，到的确是有好些日子不曾到外面去逛了。青灵私心里想着正好趁着这两天快要过节了可以好好出去玩玩，而且也能让姐姐散散心，嘴上自然是十分乐意道:“好啊，我今儿个正听水莹她们说这几日因为快要到端午街上可热闹着呢！既然姐姐想出去玩玩，那回头我就叫水莹给咱们多安排些护卫，等都准备妥当了咱们就出去，姐姐你看好不好？”
风千娆低头，把玩着手上拿着地一根青玉翠笛，十根纤秀的手指不觉自主地抚摸着笛子上的小孔，如潭般深邃的墨玉瞳孔里只有几分浅浅的笑，语气轻柔:“如此，就依你所言吧。”
第二天一早，果然青灵便早早的吩咐水莹叫她准备好了数十名护卫，又带了两名贴身丫鬟，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坐着马车离开了玉暖楼，然后慢慢望永门大街走去。
因为快要临近端午，马车一路走到大街上，南门、东门、青玉巷、平方街这些地方，今天越发热闹非凡。绸缎庄、成衣铺，南北货和金银首饰店以及玉器店前面都挤满了人，里面的人捧了满怀的货物冲出来，外面的人兴冲冲往里去，经常有人撞在一起，把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大多数人推着装满礼货的小车，年轻的后生则领着漂亮的姑娘冲进店铺一顿哄买。每家每户皆是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大街上摆满了临时的摊子，有卖灯笼的，有卖门联的，还有无数卖糕点的，以至于整条街上都漂浮着桃酥、麻饼、炸饼的香味，混杂着皂角的清香、清粽的糖香，越发把过节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朱轮华盖车内，隔着飘动的红锦窗帘瞧着外面热闹繁华的景象，青灵脸上一时间也是涌动着开心的神色，看了一眼马车后面紧跟其后的护卫，指着其中的两人娇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去后面的糕点铺买几斤桃花酥还有香粽去。”
两名护卫闻言，也是低头恭敬道:“是，小姐。”
说完便立马走到了糕点店里，没过多久手上便提了两斤新鲜的桃酥跟香粽让两名丫鬟拿到了马车内。棕黄的油纸包装一打开，里面香甜的食物气味已经如流传开，青灵看着那可口的食物，当下正要开动，可却很快被风千娆出声阻止:“今儿个这点心，是要供佛用的，可不是给你这个小馋妖用来吃的。”
青灵失笑:“姐姐，拿这么好吃的糕点去给那些个话都不会说的泥胎菩萨可是浪费了。”
说着，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委屈，可风千娆却是面色平静，犹如戴了一张精雕的美玉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只是好整以暇的笑道:“这些糕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你现在闻着香不过是因为刚出炉而已，咱们玉暖楼里的厨子做出来的桃花酥给香粽不知道要比这街上糕点铺里卖的要精细多少倍。这个留着也就只剩拜佛了，你若回头想吃，我便让厨子给你照样弄就是了。”
青灵仔细一想，却也好像是这么个理，于是便也笑道:“那就听姐姐的吧！不过姐姐咱们这回出来，干嘛一定要去佛庙呀，咱们两个妖精去拜佛，不等于是黄鼠狼去给鸡拜年嘛。”
黄鼠狼给鸡拜年？倒也的确恰如此言，听到青灵的话，风千娆也是忍俊不禁地被逗乐道:“哪有你这么损自己的人，好歹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青灵一愣，道:“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咱们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事要去佛堂里的呀？”
对此风千娆只是笑了一笑，眉眼间的笑意恬静如珠辉，温润中隐见璀璨，似是有点神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