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十一节毒心计

不久，风千娆和青灵就来到了一个搭着清油批帐篷的鱼摊面前。青灵目光疑惑，心中想着姐姐来鱼摊干嘛？要知道它们妖可是不吃凡间这些俗物的，而且自己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鱼，每次一看到鱼，就让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不好回忆。
于是她不由开口问道:“姐姐，你来这里该不是要买鱼的吧？”风千娆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一样，见到她这种态度，青灵不由心下哀叹:看来今天晚上是注定要吃鱼喽！只见风千娆走到那鱼摊前面，纤手指向那大木盆里放着的十条青鱼，问那鱼摊老板道:“老板，你这鱼是怎么卖的？”
“不贵，三十文一条，不过看两位姑娘出来买菜也不容易，所以就算两位二十六文钱好了。”这老板一脸讨好谄媚之相，让青灵看了只觉得厌恶，恨不得一拳把那老板的脸打歪才好，尤其是他在姐姐身上打量的那种眼神，让她恨不得直接一剑刺瞎了他的眼。何况，一条鱼既然敢开价三十文钱，这不是明摆着要坑人吗？
其实在她们走过来前，那鱼摊老板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们两个，要知道在京都天子脚下，就算是升斗小民，也是有几分见识的，更何况这鱼摊老板这么多年来因为做生意也算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顾客，所以在这识人上面也算是有几分见识的，所以从眼前这两位姑娘的举止打扮来看，必定来历不俗，说不定自己这鱼摊以后又能增加两位贵客。
风千娆听到那老板的叫价，自然是知道那老板的叫价是极不合理的，试问一条青鱼就算是吃起来味道再鲜美，肉质再好，也不过是十文或者是十五文一条而已，更本就不需要那老板说的那样要三十文一条，这老板其实摆明了看自己和青灵是两个姑娘，不识五谷杂物，这才敢把价钱提的这么高，若是今天换了一个多年买菜的农家妇，这老板是绝对不会这样漫天要价的。只是此时风千娆并没有因为老板的市侩而生气被面纱遮住的脸孔，从始到终都看不出一丝端倪。
只见她从腰际掏出一个粉红色花缀湘绣荷包，荷包上面那绣着一朵开了包的瑰红牡丹本就十分漂亮，再加上用银丝勾勒出的细碎花边，显得这朵牡丹在给人大气美丽感觉的同时，又带上了一种华丽贵气的感觉。而当那老板看到那华丽的荷包时，立刻就判断出了这两位姑娘定是出自豪门大族，非富则贵。
而当看到那老板眼中贪婪的眼神时，眸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鱼要上钩了。她打开荷包从取出一两银子，对那老板说:“老板，我荷包里只有银两没有铜钱，所以也只能用银两代替，不知道可不可以？”
风千娆在向那老板询问时的语气就像一个害怕陌生人的小姑娘般，而那老板见到白花花的银两，可是笑的合不拢嘴，连声道:“姑娘出手真是大气，小人我这就给您挑一条上好的鱼。”
在这时，一旁的青灵可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这老板真是太欺负人了，乱要价不说，还既然敢把三十文钱涨到一两银子，今天若不给他一点教训，那自己这七百年的道行就算白练了，衣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准备着上前直接给他一拳，而看到青灵的举动，风千娆则是轻轻一笑，握住青灵那紧捏在衣袖中的拳头，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下来。
而她自己则是安静蹲了下来，看着木盆中装着的青鱼，皓白的双手伸入水中，摸着光滑的鱼肚，像是一个在把玩宠物的少女一般，但就在这时，无论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风千娆用指甲在光滑的鱼肚上面，划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口，双眸中燃起了一股笑意。
“姑娘，这是你的鱼请提好，慢走啊！”风千娆提着鱼微笑着点了点头，拉上青灵离开，但是在面纱下覆盖的美丽脸孔上，唇角却划过一抹冰霜般的笑容，似刺骨寒潭般，冻人心房，只是在那面纱的遮挡下，从看不出丝毫端倪。
而在她们离开不久后，只见一位美丽的少妇在一大堆家丁的簇拥下来到鱼摊面前，她头戴赤金琉璃八宝簪，身着大红色秀金线缠枝花纹的绣袄，下配色泽鲜艳的石榴裙，更衬得面色白腻，如春晓之花般，叫人看了眼前一亮。
见到少妇，那鱼摊老板立即露出一脸谄媚之色，比先前面对风千娆时还要更甚，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处，两处不同的眼光正在观察着他们。果然，如自己所料，这来的人是章国公府的少夫人，李氏，风千娆还记得在自己曾经还是墨艳冰时，就与这李氏见过几面，这李氏原名李玉环，乃是当今朝堂的李阁老的外孙女，后来嫁给章国公府的大公子章铭，也就是墨如烟的大舅舅。
自己当年曾经听过他们两人的相识，当年在李氏还是阁老府千金时，就在一次花灯会上碰到了这章大公子，后听说他们在花灯会一见钟情，隔了几天，这章国公府便向李阁老府提亲，章大公子更是亲自上门表明心意，这李阁老府才应了这门亲事，而他们两个的事情在京都的贵族豪门内，也成了一段佳话。
但是风千娆却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却更本不是如同传闻中的那样。当年，其实阁老府与章国公府在暗地里，早已经结成了党羽，而李玉环和章铭的这桩婚事却只不过是一场与利益的交换罢了。事实上，这世上又那来的什么的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当年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羡慕过这段婚姻，可是当她嫁给了封月寒以后，她才彻底了解到这桩婚姻背后有的只是利益，并无真正的爱情。
“老规矩，你这里的鱼我全部都包了。”这李氏之所以买鱼，是因为这章老国公夫人，因为年纪大了，而有很多肉食是她咬不动的，而这鱼肉不仅肉质松软，吃起来味道更是鲜美可口，再加上这也是老国公夫人现在唯一吃得动的肉食，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李氏便会到这鱼摊来买几条青鱼，等老国公夫人吃完了，便又来这补货。
听到李氏发话，那鱼摊老板连忙应声道:“是，是，是，小的这就为您准备。”那老板连忙准备，但是李氏嫌他手脚太慢，便让候在一旁的几个家奴，上前帮忙，而她自己则是将一贯铜钱，交给老板后，叫家奴带着鱼便离开鱼摊。
看着李氏离去的背影，风千娆只觉得好笑，按道理来讲这李氏虽未接管章府的当家权，但好歹也是正经名义上的嫡妻，而章府竟然让本该是厨房粗使婆子该做的事情让她这个少夫人亲自操劳，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落个刻薄嫡妻的名声吗？但是风千娆却深知这李氏这样做的原因。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章国公府的一举一动，期间她曾经无数次看到这李氏在从国公府进进出出，每次出去总是要带上几个家奴，而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那么几条青鱼，于是她便偷偷跟着她，到她买鱼的鱼摊，那时她就很奇怪，堂堂国公府的少夫人，竟然沦落到了当厨娘的地步。
为了了解情况，她就变幻成丫鬟的模样混入章国公府，探听消息。后来才得知了，原来最近这老国公夫人，得了消渴症，而大夫便用这鱼肉为药引，开了一副药膳给老夫人，而这李氏为了表达她的孝心，所以亲自操劳这药膳的事物，因此这为她在国公府内获得了不少好名声。
可是李氏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孙媳妇而已，如若要说最该尽孝的合适人选，那也应该是国公府大夫人才对，也就是章氏的的长嫂，这老国公夫人说来也是个狠角色，年轻时就一直和老国公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后来先皇曾经想过要赐予老国公几个贵妾，但是却都被老国公夫人一一否回，这也可以看得出这位老国公夫人的霸道，不仅是她自己，她甚至还把她的女儿们也都是教的如此心胸狭窄，霸道无比，若不是如此自己的娘亲又怎么会被那章氏活活逼死，但是风千娆却也得知后来她的儿子娶了大媳妇以后，她却也坚持要给她的儿子纳几个贵妾。
这也就导致了老国公夫人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冷淡，所以想要她服侍老国公夫人，她也是万万不愿意的，但是毕竟老国公夫人是她的婆婆，婆婆生病了，做儿媳的要是不服侍，这要是给人传了出去，恐怕是要落个不孝的罪名，所以大夫人就想出了让李氏去服侍老国公夫人，这样的话这不孝的名声也就落不到她的身上了。风千娆听到她们这些内宅狗咬狗，窝里反的事情以后，内心只觉得无比痛快，她们斗得越狠她就越高兴，她甚至巴不得章家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才好。
风千娆看着那李氏买回去的青鱼，暗笑到:外祖母呀，外祖母，很快你就会收到你已经死去的外孙女礼物了。
事实上，风千娆刚刚在自己的指甲上抹了狐尾散，而在抚摸鱼肚时，将那狐尾散掺到了鱼肚中，这狐尾散是用狐狸每一次换毛留下来的毛做成的，而狐狸在成精以后，这狐毛也就自然附上了妖气，于是狐妖们每换一次毛就会用换下来的毛来炼制狐尾散。狐尾散本身带狐妖产生的妖毒，而这妖毒对于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凡人来说却是一种剧毒，只不过今天她给老国公夫人下的狐尾散分量较轻，而且加上那狐尾散随着刚才青鱼肚腹上的划口流出，随着那青鱼在水中的游动，传散开来，其他的青鱼也已经染上了狐尾散的毒，只是这狐尾散已经被附上了风千娆的妖气。
所以那老国公夫人并不会中毒而死，而是相当于慢性毒药，在吃下那青鱼以后，她会一天天的随着毒药的蔓延而死，只是在她死前风千娆要让她看着她身边的重要的人一个个的被她屠杀，直到最后一刻再让她绝望而亡，她要让她所有以前的仇人，通通在享受这种绝望无比的感觉后死去。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复仇，外祖母啊！外祖母！要怪就怪你的好孙女，墨如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