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赫连漠

“湘夫人，怎么最近都不怎么见你出来呢？
“月夫人，菱夫人也在呀。前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今天见天气好，所以出来走走。”
“哎呀，妹妹，不是我们说你，年纪轻轻就落下了这么个病根，要不是遇上主上，恐怕。。。”说到这里，月夫人笑得更夸张了。
自从狩猎一事之后，已大半个月，主上一直未回府。除了征战之外，主上从未如此。大家都在传，主上在宫中陪慕姑娘。月夫人与菱夫人一心认为莫云湘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是注定失宠的，如今，她也轮到和她们一样了，当然少不了一番嘲讽的话语。
莫云湘今日难得脾气好。她不屑与她们一般见识。她也不会相信主上在宫中陪着幕漪雪。他为了蓝婉儿，做了那么多，怎会轻易折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得而知的秘密。只可惜她进不了宫，无法得知任何消息。
她去找了吴伯，可吴伯虽为老臣，依然无法进宫。自从蓝婉儿遇刺之后，皇宫便开始戒严，凡是未经宣召，不得入宫。平日里不问世事的吴伯也觉察到这件事的反常，先是主上被召去负责狩猎场的准备事宜，再是蓝姑娘被召进宫，然后在狩猎宴会上遇刺，如今，主上更是要娶慕小姐，这些事情，像是有故意安排好的。
“吴伯，我倒觉得，这件事谁是受益者，谁就是这幕后的主使。
“夫人此话有道理。”吴伯脸上立马放出了光，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吴伯，你也想到了吗？”
吴伯轻轻点头，随后立马说道；“夫人，此话可不能向外张扬，如今最重要的，是确保蓝姑娘的安危。”
莫云湘点点头，“吴风可有办法入宫？”
吴伯摇摇头，“他虽是主上的侍卫，可如今宫中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
“难得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阴谋得逞吗？”
“夫人稍安勿躁，我相信，主上一定会护蓝姑娘周全的。”
“可是，”莫云湘话到口中，却又噎了回去。可是他要娶幕漪雪进府，她想说。只是一想到不应该对吴伯说这话，于是就没有说下去。“我相信主上，打扰了，吴伯。”
“老奴送夫人。”
“不用了吴伯，您是长辈。”
莫云湘带着心事离开了吴伯的居所。她刚刚接受了蓝婉儿，可幕漪雪便来了。她绝对不能输给她。
*“父皇，儿臣请求您让蓝姑娘回府养伤。”太子等待了皇帝一上午，一进御书房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为蓝婉儿求情。
皇帝没想到太子也为那女子求情，他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朕很想知道，那姑娘何德何能能让当朝太子亲自为她求情？”
“父皇，此女子在狩猎场上受伤，如今在民间已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此时她不能醒来，百姓恐怕对此议论纷纷。而她醒来的关键便是她最亲近之人。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为了我朝的江山，让她回家。”
“噢？一个平民女子竟也关系到了江山？漠儿，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你，无缘无故死去的宫女还见的少吗？何况，朕不想要她的命，朕只是想让她晚点醒来。”
赫连漠沉默了半晌，他知道，父皇想要的，便是让六弟与幕漪雪完婚，而蓝婉儿，便是最大的阻碍，没有伤及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可如此下去，让她继续留在宫中也不是办法。“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请将蓝姑娘赐予儿臣。”
此话一出，皇帝竟笑了出来。“一个平民女子，竟把我的两个儿子迷得如此地步。”
“父皇，儿臣是认真的，若她跟了我，那六弟便与她从此毫无瓜葛。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皇帝沉默了。他说得没错，他是想要赫连澈娶幕漪雪，可赫连澈对那姑娘始终放心不下，太子的提议也有道理，将蓝婉儿赐给他，正好断了澈儿的念头。
“好，父皇答应你。”
“谢父皇。”意料之中，父皇没有理由不答应他。六弟，既然你与慕小姐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为兄也只能如此了。
赫连漠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可转而他又担忧，若是蓝婉儿不接受他怎么办？不会的，他与她也已见过几次面，她对他，也没有排斥之意。赫连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她回东宫了。
翌日，赫连澈一大早来到东宫门口，不顾侍卫的阻拦，强行进入宫内。太子怒气冲冲地从房间出来，一边收拾着衣裳，一边嚷嚷着让他出去。
侍卫们很快将赫连澈团团围住，可他并没有半点畏怯之色。
“为什么要夺走她？”赫连澈的口中，说出这几个字时，明显已经在颤抖了，他已经生气到了极点。
太子淡淡一笑，“六弟，我只是做了你做不到的事。”
赫连澈的眼中闪烁着一股寒意，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她，不需要你为她操心。”
“六弟，何必呢？你后天便要与幕漪雪成亲，待她醒来，你如何跟她解释？”
太子的话，刺痛了赫连澈心中的伤口。是啊，她醒来，我却已与幕漪雪成婚，而且，她明明在我身边，我却没能保护好她。何必呢？我终究与她无缘，何必要毁她一生？“太子，六弟有事想单独和你谈谈。”
太子见此话对赫连澈起了作用，立即命令侍卫不得无礼，随后令众人都离开，只留下他两。“六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你会对她好，对吗？”
“这是当然的。我会对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会把世间所有的，都给她，只要她想要。”
“好，我想说的是，她还有一个爹，在天牢，她在丹都，全因为他爹。每月十五，她才可以与她爹一见，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满足她这个要求。”
太子沉疑了一会儿，但还是豪爽地答应了。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下月十五，如果她醒来，便让她去见见她爹吧，老人家对女儿很是挂念。告辞！”赫连澈澈说完便离开了。
太子看着赫连澈离去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终于有一件事赢了他了。同时，他叫来一个侍卫，“去打探一下，蓝姑娘的父亲为何进的天牢。”
“是。”
太子差来婢女，吩咐她们立马去将最好的布匹拿来，本宫要亲自挑选上好的花色，还要通知宫中最好的工匠，让他们立即制造女子的用品。太子为了迎接蓝婉儿的到来，迫不及待地让下人们立刻准备。
这次，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来看她了。太子来到蓝婉儿的房间，与上次来一样，干净整洁，唯独屋子里的龙涎香令他不悦。他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可人儿，呼吸均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不知何时能醒。想着以后每日都可以见到她，可眼下却还是看不厌。
他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滑滑地，似婴儿的皮肤。这一刻，他只期盼着她快点醒来。
他轻轻唤入外面的仆人，命他们收拾好她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一把古琴，几件衣服。然后他轻轻抱起她，将她放出等候在外面的轿撵之上。。。
走廊的拐角处，赫连澈手里提着刚刚从御厨拿来的桂花糕，本想最后一次放在她床头，却没想到太子来得这么快。他默默地看着她在他的怀中，他痛苦地握紧拳头。看着她渐渐离开，他狠狠地锤打着墙壁。
*“小姐，听说宴会上受伤的乐师，被太子要了去。这乐师怎么这么了得，宴会上被刺不说，太子竟然都争着要。”
幕漪雪端着婢女兰罄送来的汤药，吹着雾气，脸上挂着笑，她不慌不忙，等勺中的药凉了后，才慢慢喝下，好似这药一点都不苦似的。
“小姐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吗？今天喝药这么顺畅，以前可不是这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幕漪雪笑着说道。
兰馨好像立即明白了，笑着说道：“噢，小姐明日便要嫁给六皇子殿下了，奴婢这就给王妃行礼。”
幕漪雪笑的更灿烂了，看着不远处，慢慢地喝下了剩余的汤药。没想到最大的障碍被太子殿下捡了去，真是天助我也。
“六皇子近日如何？”
“回小姐，殿下估计是在忙着张罗你们的婚礼吧，今天早上刚刚回的府。”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了。”
幕漪雪沉浸在嫁给赫连澈的幻想当中，她迫不及待地画上了出嫁的妆容，一点一点，精致地不可思议。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个香包，兰罄好奇地问道：“小姐，这是什么香包？从来没见你戴过呢？”
幕漪雪淡淡一笑，“这是为了明日洞房而特意调制的香包，只有六皇子与我在一起时，才能拿出来。懂了吗？”
兰罄立即明白了，此香包是用来催情的。“只是，以小姐的姿容，还用得着它吗？”
幕漪雪关上了盒子，语调降低了许多，“我也希望用不着，可有备无患。只要他进了洞房，那他，就是我的了。”
*吴风早已在宫外守候，赫连澈一出宫门，他便立即迎了上去。
“主上。”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知道是谁做的了？”赫连澈抬头看着天空，淡淡地说道。
吴风抬头看了一眼赫连澈，他脸上从未有过的愁容，在宫里的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主上了。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主上，迎娶慕小姐的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你回去休息即可。”
赫连澈冷笑一声，他再次回头看了看东宫的方向，随即骑着马扬长而去。
一进府门，家中上上下下都前来迎接，赫连澈一番简单地寒暄之后，便令吴风与他一起进了书房。
大半月未见，主上明显瘦了。莫云湘看着主上离去的背影，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他刚回来，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她不急着去找他，她只是吩咐下人，替主上准备好燕窝粥。
丝萝站在远处，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主上一回来、目光却先落在了她的身上。丝萝本来生气得不得了，可主上的眼光却怎么也让她气不起来。他的眼神告诉她，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丝萝低下头，盘算着要怎么去问主上小姐的情况。
“吴风，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宫门口不方便说得太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主上，我已查的此事乃皇上首肯，但是，似乎太子也参与了其中。”
赫连澈顿时看着吴风，“太子？”
“没错。还记得狩猎前夕在狩猎场愤然离去的曹鲮吗？他的一行党羽，便是是先来打探狩猎场周围环境的。”
“可是他们为何要对她下手？”赫连澈怎么也想不理由。
“这个嘛，属下未知。”
赫连澈陷入沉思。若是太子的人也有参与，那下手之人究竟是谁？婉儿现在还在太子那里，可太子不像是要害她之人。看来，无论太子待她如何，必须让她离开这里了。
“吴风，每月十五，你在天牢外守候，如果蓝姑娘出现，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带她离开丹都。注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
吴风楞了一下，没想到主上会突然冒出这句话，他立马单膝下跪说道：“是，主上！只是，见到蓝姑娘，不需要带她来见你了吗？”
赫连澈迟疑了半会儿，随后说道：“不用了。”
“是！”
*东宫内，一切都是全新的，金碧辉煌的卧室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姑娘。婢女们无不惊叹床上之人的美。
婢女们轮流值守，太子也时不时地来看蓝婉儿，可是每次，她都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对了，听说，她还有一个从家乡带来的婢女。若是将她召来，兴许对她的病情有帮助。可是，让我去向赫连澈要人，他会给吗？为了她，他怎么也会给吧。
蓝姑娘，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