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江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茶钰居,高楼上,蓝婉儿端立在高处,静静地看着城门的方向,在茫茫人海中一遍遍地寻觅着拓跋怀睿的踪迹。可是,却一次次地失望。
自拓大哥离去,已过半载,不知他可平安到家?蓝婉儿心里一遍一遍地祈祷着,拓大哥武艺超凡,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只是,你怎么还不来?想到这里,蓝婉儿不免有些黯然。
丝萝站在蓝婉儿身后,见蓝婉儿又想起伤心之事,便说道:“小姐,你整日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萝儿陪你去街上走走吧。”
蓝婉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丝萝微笑着说道:“走吧。”
街上,人来人往,蓝婉儿带着丝萝缓缓地在街上走着。
街角,首饰店,蓝婉儿想起半年前拓大哥送他白玉雕簪的场面,她牵着丝萝的手,踏进店内。
幸好,老板未变。
“老板,你可还记得我?”
首饰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蓝婉儿,最终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那根簪子上,立马回忆起来,连忙说道:“记得记得。姑娘今日想购些什么首饰?”
蓝婉儿微笑着对老板说道:“今日我来,为的不是店中之物,而是为了当初与我一起的公子的玉佩,不知老板可否转手于我?”
老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嘛,姑娘容我找找,已经半年没碰过它了。”
老板转身在店内四处找了起来,过了不久,便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到了玉佩。遂高兴地拿起来向蓝婉儿说道:“姑娘,我找到了,你看看。”
蓝婉儿接过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玉质通透,细腻润泽,是块好玉。玉的一边雕有图腾,图腾的含义,蓝婉儿也不明,而另一边,则刻着一个睿字。蓝婉儿会心地笑了。
“对,就是它。”
蓝婉儿手里拽着玉佩,高兴地走出了店门,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猥琐的声音。
“哟,蓝大小姐,我还以为是谁呢?”
蓝婉儿回头一看,只见葛大牛带着几个家仆站在身后,正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注视着蓝婉儿。
“原来是葛公子,幸会幸会。”蓝婉儿谦恭地回答了葛大牛。
“看来蓝姑娘一人逛街,要不大哥来陪你如何?”葛大牛眯起眼睛,嘴角挂着阴险的笑,说着就要走上前来。
丝萝见状,连忙挡在蓝婉儿身前,慌忙说道:“葛公子,我家小姐今日还有事,不便相陪,请见谅。”
葛大牛听罢,也不生气,只是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然后说道:“像,实在是像,小姐漂亮,奴才也不错,哈哈哈哈,那我就告辞了。”
一声淫荡的笑容之后,葛大牛真的离开了,蓝婉儿与丝萝这才松了口气。
说起这葛大牛,其实他本名为葛达,父亲是江都县令,母亲出身名门,从小骄纵惯养,在江都那是出了名的恶霸。谁家姑娘要是被他惹上,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这次在街上相遇,本以为葛达会借机调戏,没想到他居然就此收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两人继续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女红店时,蓝婉儿看着店外摆放的精美香包,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她有些动容了,于是笑着对丝萝说:“萝儿,我们进去瞧瞧。”
两人走进店内,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说道:“这位小姐需要点什么?”
“这些都是你绣的?”蓝婉儿怔怔地看着店内各种精美的刺绣。
“哪有,我绣了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是我店内的绣娘绣的。”
“那,你能教教我吗?”蓝婉儿睁着大眼睛,期待地望着老板。
片刻后,老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我这里买东西都是包教会的。姑娘可有中意的花色?”
蓝婉儿径直走向一个绣有鸳鸯图案的荷包,拿起它,对老板说道:“这个。”
老板喜笑颜开地说道:“姑娘,这是送给情郎的吧?”
蓝婉儿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蓝婉儿整日坐在房间里做女红,绣了一个又一个的荷包,她一遍遍地绣着,每绣成一个,技艺便又进一步。她唯恐绣得不好,只要发现一丝的缺陷,便从头来做。她想象着拓大哥归来之时,自己送他荷包,心中便闪过一丝丝的安慰。
丝萝想着小姐终于有事可做,总比每日呆坐在茶舍的好。遂也整日地陪着蓝婉儿。
拓跋怀睿的玉佩,蓝婉儿随身携带,玉佩如人,就如拓大哥在身边一样,蓝婉儿这么想着。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了夏天。
前些日子,听说幕大哥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下个月就要做满月酒了。蓝婉儿自是为幕大哥感到高兴,琢磨着送什么礼物给孩子好,最后决定给孩子绣一件肚兜。
一日清晨,蓝婉儿一如既往地呆在房间里专心地做着女红,管家阿福却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什么?爹怎么会被官府带走?”蓝婉儿看了一眼阿福,放下手中的活便冲出房门。直奔衙门跑去。
会是什么事呢?蓝婉儿心里想着种种可能,却怎么也猜不到,爹爹为人正直不啊,经商多年一直可守本分,怎么会被官府抓走呢?